王嬙似乎對沈燕燕過於親昵的行為視而不見,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嬙兒,你怎麽了?”沈燕燕覺得王嬙有些不對勁,拉了拉她的手臂,“怎麽了?生氣了?我不就是抱了他一下嘛,別這麽小氣。”


    可是王嬙還是不為所動。


    “該不會是嚇傻了吧?”付豔蕾猜測道。


    “啊?不會吧!”劉芳妹有些擔憂起來。


    “剛剛不好好好的嘛。”沈燕燕慌了,又拉了她一下。


    王嬙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哦,沒......沒事。”


    盡管她盡力控製著自己的神情,但是我已經捕捉到了她不自然的表情背後的線索。如果她們幾個剛剛在澡堂裏真的聽到了鬼魅的笑聲,那這笑聲的源頭,一定與王嬙有關,不然她不會失魂落魄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這無疑不在證明我之前的假設。


    “難道真的有人在找王嬙?”這個疑問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一個兩千多年前的女人在現代死而複生,卻意外引來了仇家?如果真的有人在追查王嬙,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於是,一個更大的問好浮現在腦海——兩千多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盡管沈燕燕現在很慌亂,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卻不能博愛。


    於是,我推開了沈燕燕,安慰道:“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去再說。”


    沈燕燕點了點頭,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識趣,如果王嬙真的吃起醋來,到時候誰都抹不開麵子。但是,此刻卻不光她有這樣的想法,她身旁的劉芳妹一直看著我,似乎也在覬覦我的肩膀。


    可惜,我不能遂她們願了。


    回到宿舍,我便詢問了浴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燕燕她們不肯談及,原因就是大晚上的她們不敢回憶這件事,怕失眠。直到我答應今晚會陪在她們身邊,哪也不去,她們才勉強同意。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付豔蕾首先說道:“我們當時在澡堂裏睡著了,等我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整個澡堂子裏空蕩蕩的,一點聲都沒有。”


    “這有什麽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太安靜了,安靜到詭異!”付豔蕾說得很是玄乎,怎麽聽都像是在講鬼故事。


    “哦?”我轉頭看向其他人,征求了她們幾個人的意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看來,付豔蕾沒有誇大其詞。


    “那後來呢?”


    “後來——”付豔蕾有些後怕地看向她的幾個姐妹,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後來就發生更可怕的事情,澡堂的燈忽然暗了下來,一閃一閃的,就跟恐怖電影裏的情節差不多!”還是劉芳妹把話說了出來。


    “燈壞了?”


    “誰知道呢!”三個女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似乎是在控訴澡堂子的管理人員,要是燈壞了幹嘛不修啊,害得她們嚇個半死。


    “然後呢?”


    “我們幾個當時害怕極了,一刻也不敢待在那裏,顧不上穿衣服,裹起浴巾就衝了出來。”沈燕燕說道,“可是,從澡堂到出口,有一段長長的走廊,走廊裏的燈一明一暗,我們嚇得邁不開腿,然後......”


    “然後就......”


    “到底怎麽了?”


    “然後,我們就聽到了澡堂裏傳來了鬼魅的笑聲。”


    “笑聲?”


    “嗯!”


    “什麽樣的笑聲?”


    “是一串陰森、尖銳的笑聲,聽不出是男的還是女的,可能是小孩,總之就在澡堂子裏麵,瘮得慌!”沈燕燕說道。


    “你們去裏麵看了嗎?澡堂子裏還有沒有人?”


    沈燕燕搖頭,說道:“神經啊,我們哪敢去看啊!”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們,盡管她們幾個沒有親眼看到有人在澡堂子裏笑,但是作為親曆者,這些恐怖的情景應該是客觀發生的。


    “然後你們就跑出來了?”


    “我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一直站在原地不敢動。”付豔蕾說道,“後來,後來我們就聽到裏麵傳來了鐵門的撞擊聲。”


    “鐵門?”我疑惑道。


    “對,應該是放衣服的櫃門!”沈燕燕補充道。


    “撞擊櫃門幹什麽?”我不由得懷疑起來。


    此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看著眼前這是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僅僅在身上裹著一塊浴巾,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真是大飽眼福啊。


    “該不會是一個色狼吧?”我笑道,“乘著你們跑出去了,他偷了你們的衣服!”


    沈燕燕一聽,猛然回過神來,一把將自己的胸口抱住,瞪了我一眼,說道:“我看你才是色狼呢!”


    “哈哈哈,我要是色狼,你們幾個今晚還能保全名節嗎?”我不為所動地搖了搖頭,“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先穿我的衣服,等明天天亮了再換回來。”


    說完,我便從衣櫃裏拿出了三件衣服,分給了沈燕燕、付豔蕾和劉芳妹。沈燕燕問我為何不給她們傳王嬙的衣服,我說王嬙衣服不多,給不了她們這麽多人。其實,我主要擔心王嬙的貼身衣物陰氣太重,她們穿在身上會引起身體不適。


    今晚,我便將自己的床貢獻了出來,讓她們三個擠一擠。平時我與王嬙都是分床睡。但是今晚有外人在,不在一起睡都不行了,否則非得露餡。


    好不容易將那三人哄睡著了,我才躺下。本以為王嬙已經睡了,沒想她還醒著。


    “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王嬙輕輕地說道。


    “嗯?有心事?”


    “嗯!”王嬙點了點頭,說著,她起身幫我將枕頭墊好,讓我躺下,就好像一個賢惠的妻子在照顧丈夫就寢一眼。


    “謝謝!”我躺下,身體很拘束,極不習慣。


    “老公,我......”王嬙欲言又止。


    “沒事,她們都睡著了,你有話就說吧。”我隱約覺得,王嬙要說的話,就跟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王嬙的手從被窩裏小心地挽進了我的臂彎,當她的手指觸碰到我的時候,我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顫,但我沒有拒絕。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好像在征求我的意見,或者是期待,直到我沒有表現出反感,才放鬆了下來,說道:“我其實......”


    “沒事的,有話就直說。”我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他來了。”


    “他?誰!”聽她這麽一說,我如臨大敵,從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女人口中說出一個“他”來,這本就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我不確定他是誰,但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兩千多年了,這個人始終沒有放過我。”王嬙痛苦地回憶道,當她回憶的時候,體內的陰氣就會不受控製的外溢,盡管我身上蓋著被子,但是渾身都被一股寒意包裹了。


    “嬙兒,你冷靜點,小心體內陰氣反噬。”我提醒道。


    王嬙啜泣了一聲,一把把頭埋進了我的胸膛,不管不顧地說道:“老公,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嬙兒害怕!”


    “嬙兒,到底怎麽了?”


    “自我被封印在古墓中後,這個人就一直在折磨我,是他操控了封印,我從沒見過她,但他每二十年就會出現一次,數千年來從未斷絕。”


    “還有這樣的事情?你是說,今天的笑聲也是他?”


    王嬙點了點頭,“他追上來了,他一定也能感應到我。”


    “他會是誰呢!”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其實,昨天晚上......”王嬙欲言又止。


    “昨晚怎麽了?”


    “我不是生你的氣,而是......”


    “怎麽了?”


    “昨晚,他就已經來了!”


    “什麽?”我險些坐不住了,“他來了?我竟然毫無發覺?”


    “隻不過,他不是來找我的,而是......”


    從王嬙的話語中,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難道說......林一峰?”


    昨晚林一峰意外死亡,此事本就蹊蹺,排除故意殺人,那一定是被什麽靈異的力量所害了。


    “嗯,他去找了林一峰,應該是......”


    “我明白了,八成是因為林一峰發的帖子,上麵有你的照片,難怪我看到那個帖子的時候,心裏總有點心悸發慌呢,原來bug在這裏啊。那個人一定是從這裏找到了你的線索,所以找上了林一峰,可憐的林一峰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嗯。”王嬙用頭摩挲著我的胸膛,像一隻乖巧的寵物,即便她的身上此時沒有一點點溫度,就好像抱著一具屍體在睡覺。


    “嬙兒,你沒事吧?”我擔憂道。


    王嬙搖了搖頭,慘白的臉上掛著淚痕,“沒事,隻要老公不離開我,嬙兒就沒事。”


    “哈哈,你什麽時候還學會激將法了。”


    王嬙抬起頭,與我麵麵相對,眼睛裏淚珠正打著轉。


    “老公,能不能親我一下?”


    “啊?”我有點不知所措。


    “就一下。”王嬙繼續聲索道。


    我楞在原地,不知道該動還是不動。王嬙見我沒有允許也沒有拒絕,突然一下嗡了上來,竟然主動索吻,哎呀,看來環境是可以造就人的。


    “嗚嗚嗚。”我感到唇間一陣寒冷,想要盡快脫離,但是王嬙卻不願意,一直死死貼著我。


    “老公,要了我吧。”


    “不行啊,有人......”


    我還沒說完,王嬙便將被子整個蓋在我們頭上。


    “等等......”


    “好冷啊......”我隱約聽到旁邊床上傳來聲音,估計是王嬙體內散發的陰氣已經擴散到了整個房間。


    “嬙兒,你等等。”


    “不要!”


    慢慢的,寒冰也轉換成了溫泉。


    王嬙終於恢複了過來,身體也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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