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地方並不複雜,隻是一個修建在地下的房間,和上麵的棚屋相比,這裏空間更加寬敞。


    這房間的正中靠牆位置,擺放著一個兩米多長,一米見寬的石榻,榻上沒有小桌,鋪著整張的軟墊。


    在木塌的前麵,是一張長條石桌。


    石桌上散亂地堆放著許多叫不上名的古怪東西,蟲屍、疑似內髒的腥臭肉團、稀奇古怪的工具等等,桌麵上遍布烏黑的血跡。


    一個陶盆放在桌子中間,裏麵盛著一團烏漆墨黑的惡心液體,散發著陣陣惡臭。


    “林坤,這什麽鬼地方,怎麽看上去這麽像黑雲寨裏巫師住的地方?”任永海強忍著惡心道。


    “這跟巫蠱之術可能師出同門!”我一邊回答任永海,一邊觀察著房間其它的角落。


    在我們站的位置和木榻之間,地麵上挖了數個坑,拿起手電照過去,仔細一數,剛好九個。左邊的三個較小坑裏,各自躺著一具屍體,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塊周全點的皮膚,從體型和胸前的隆起來看,應該是女性的屍體。


    中間也有三個坑,各自躺著一具屍體,但是屍體很小,像是嬰兒。而右邊的三個坑卻留著一個空坑,隻有滿池的血水,凝在坑洞當中。


    “怎麽有個坑裏沒有屍體?”任永海奇道。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眉頭深鎖,沉聲道:“看來我們晚來一步,右邊沒有屍體的血坑,不出意料,應該就是之前被盜竊的那具屍體。”


    “你的意思是,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已經煉好屍體走了?”


    “恩,應該是這樣沒錯,”我繞著血池走了一圈,點點頭道,“羅刹血屍已成,而且估計就是在最近幾天,他們還沒來得及清理這裏。如果我們晚一點找到這裏的話,很可能連這個現場都看不到。”


    “這個羅刹血屍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是不是很厲害?比我們在古墓遇到的那具千年古屍,哪個更厲害一些?那個什麽九龍鎖魂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任永海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羅刹血屍,光聽名字就知道很厲害,至於和千年古屍誰更勝一籌,我也不太清楚了。”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所謂的九龍鎖魂局,你也看到了,就是這九個坑洞裏的屍身。”


    “嘖,”任永海倒吸一口冷氣,指著坑裏麵目全非的恐怖屍身道,“他為什麽要把屍體弄成這副鬼樣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幾個女的應該不是處女吧,按理應該是處女效果更好吧。”任永海有些奇怪。


    我搖搖頭道:“沒這回事,女體主陰,男體主陽,本是自然演化之果,循天地間陰陽協和之正理,至於什麽處女、童子尿之類說法,純屬後人杜撰,沒有事實依據。”


    這天道之說,勉強還是與現代科學吻合,男性與女性的差別,就在與男性染色體為xy ,女性染色體xx,基因不同,帶來生理結構上的不同。


    至於處女不處女的,無非是道學家的精神怪癖而已,演變在靈異一事上,就成了處女更為純潔,自然也就更為純陰。


    這其實並不正確,真正的純陰之體,就像是古墓中遇到的八卦雙陰龍樓寶殿裏的女屍一般,是被天地間的陰氣淬煉而成,活人必有陽氣,正常女性的陰與陰氣的陰,並不是一個概念。


    我的目光落在坑裏的八具屍身上,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湊成九龍隻需要三男三女三嬰即可,她們三個人之所以被選中,隻是因為她們長得漂亮。修習邪術者,多為邪惡妄意之徒,視人命為草芥,視女子為玩物,她們在死前,想來是遭受了難以言語的非人遭遇。”


    任永海聽出我話裏的意思,半晌沒有說話,被人擄來煉屍而慘死,本來就已經是人間慘事,沒想到生前還要遭受淩辱,實在讓人唏噓。


    “那你說的那個局又是幹嘛的?”


    “九龍鎮魂,最關鍵的是中間的三具屍體。”


    “那幾個嬰兒?”


    “對。”我點了點頭,說道,“九龍困三煞,這第一煞叫做未臨塵世不入輪回煞,顧名思義,是以未出世的胎兒為底煉製而成。煉製這種煞,不能用打胎下來的死胎,必須要用孕婦體內的活胎,而且胎兒越健壯,對母體越依賴,煉成的煞體就越凶。”


    “孕婦體內的活胎?”任永海悚然而驚,“難道是?”


    “你猜的沒錯。”我點點頭,肯定他的猜想,“殺孕婦取活胎,一屍兩命,更有甚者,為了獲取理想中的活胎,甚至不止殘殺一名孕婦。”


    “殺孕婦活體取胎,這也太殘忍了,不過最近沒有孕婦被害的新聞啊?”


    “事發地點不在你的地盤,你當然不知道,我看有必要聯係一下當地的警方,好好調查一下。”


    “也是。這一種煞就這麽凶,那其它兩種煞呢?”任永海繼續問道。


    “二煞為冤魂索命煞,取七個受冤含恨的厲鬼,以類似養蠱的手法,另七鬼自相殘殺爭食,得其最後勝者煉製而成。”


    聽到關於第二種煞的介紹,任永海這小子居然點了點頭,道:“這個聽上去雖然很凶,不過好歹不用殺人,反而還能消滅掉七個冤魂厲鬼,勉強還能接受。”


    “嗤!你小子還是太年輕,”我撇了撇嘴,“你以為冤魂遍地有,七個冤魂哪是那麽好收集的,這些野心之人還滿世界轉悠去湊這個?”


    任永海撓了撓頭,有些困惑,道:“那怎麽弄到七個厲鬼?”


    “先殺人,後煉鬼,再煉煞。”我言簡意賅地總結道。


    “這麽狠毒?”任永海品味了一下我的話,驚呼道:“無端冤死已經夠慘了,死後還要被煉鬼,煉成鬼之後還會被煉煞。這......這要是我的話,該有多大的怨恨。這些人也太狠毒了吧。”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稱之為邪術。更何況,用這種手段煉製煞,蘊含的凶戾之氣才會更為暴虐,比第一種煞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最後一種煞,卻和上麵兩種略有些不同。”


    “頭兩種煞已經這麽凶了,還有更凶的?”


    我搖搖頭:“第三種煞,倒不是凶,而是狠。”


    “到底是什麽煞,這麽厲害?”任永海按捺不住好奇。


    “這種煞是對自己狠。煉羅刹血屍者,必須以自身血肉為煞,融合進煉屍過程中,如此羅刹血屍才算大功告成。”


    “而且這裏說的自身血肉,可不是剁個小手指,丟一些頭發、指甲那麽小兒科,是真正的以自身全部血肉融入鬼屍。”我指了指右邊的那個無人坑,續道:“喏,這個坑裏的血,至少有一部分,是那個人自己的。”


    聽到這裏,任永海整個人都有些傻了:“把自己的血肉都用來煉屍,那他還能活嗎?”


    “活肯定還活著,不然煉個羅刹血屍出來幹什麽?”我攤了攤手,又道,“至於是什麽鬼樣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和任永海這小子解釋了一通,時間倒也沒過去多久,鬼屍已成,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這些血肉模糊的女屍提供不了什麽線索,多留也是無益。


    “林坤,難道就任由現場這樣放著,我們啥都不管了?”任永海出於警察的職業本能,希望馬上聯係警方保護現場。


    “老任,這件事情警察目前還管不了,這個現場一旦被警方查到,就等於告訴對方,我們已經開始調查,這樣就打草驚蛇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地方,他們還會再來?”


    “他們一定會來,至於是什麽時候,就不好說了。”


    “為什麽你敢肯定,要不要守株待兔?”


    我搖了搖頭,說道:“守株待兔恐怕不可取,對方一定非常警覺,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懷疑,而且他們啥時候會來都是未知數,就算我們等得起,不明真相的警方能夠等得起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怎麽就敢確定,他一定會回來。”任永海繼續追問道。


    “這個九龍鎮龍局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局,更何況,練煞已經耗費了他無數心血,要是再去找一個這樣的局,恐怕就沒這麽容易了,所以,這個地方他一定還會回來用。”


    “不是已經練成了羅刹血屍了嗎,還回來幹嘛?”


    “練屍一定有他特殊的目的,沒有人無緣無故練屍的。”我解釋道,“古代的方士練屍,要麽是為了練屍取丹,已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要麽是為了以屍聚魄,幫助別的什麽人續命,甚至起死回生,總之,練屍一定伴隨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應該叫聳人聽聞才對。”


    “對對對,聳人聽聞。”


    “老任,這一趟也不可謂沒有成果,找到這個九龍鎮魂局就是最大的線索,現在我們至少可以肯定,這些事情的背後不是沒有目的的。”


    “嗯,現在就等著把這幫家夥逮出來了。”


    “還有一點,我覺得是我們接下來的重要突破口。”


    “是什麽?”任永海問道。


    “失蹤人口!”


    “失蹤人口?”


    “對,聯係上次在你轄區裏丟失的屍體,如果那具屍體就是現在唯一缺失的一具屍體的話,他是如何從遙遠的橫斷山脈來到這裏的呢?很明顯,是有人偷偷運過來的。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假設,這個練屍的人,並不是僅僅在本地作案,而是從周邊的各個城市流竄作案,這兒是一個匯聚地。”


    任永海聽完我的分析,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兩地之間看似完全沒有關聯的人物和地點,其實是有內在的線索聯係的,之前我們隻是沒有找到串聯起來的點,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


    “沒錯,有了這個突破口,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


    任永海笑道:“你就放心吧,接下來就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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