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扒開任永海的衣服,隻見在他的肩膀上有個不起眼的小傷口,而彩雲姑娘放出來的那隻蠱蟲正趴在傷口上,大口大口往外吸著血。


    從傷口裏流出來的血,黏稠得有點像是鋪路用的瀝青,還伴隨著一股異常難聞的腥臭,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異常來。


    身上趴著一隻恐怖駭人的蠱蟲,任永海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想動又不敢動,實實在在是有些嚇到,雖說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可誰見過這種玩意?


    不過看著傷口處汩汩流出的黑血,好歹知道這隻蟲子是在幫自己吸毒,任永海總算還撐得下去。


    我把會客室的門關上,拉著小腿肚有些發軟的任永海坐了下來:“任警官,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麽會沾上屍毒?”


    這一會的工夫,任永海的傷口處,黑血已經流盡,血液的顏色轉回正常的鮮紅色。


    看著彩雲姑娘將變大了好幾圈的五彩甲蟲收回去,任永海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


    “我這次過來,就是來找你幫忙的......”回過神來的任永海,開始講述起他找上門來的原因。


    幾天前,連續的暴雨衝塌了偏遠山區的一座大型古墓的封門石,為了保護墓室裏的文物,當地文物保護部門不得不對這座古墓進行搶救性發掘。


    這座古墓就在橫斷山脈之中,而任永海正是負責警戒和保護發掘現場以及出土文物安全的負責人。


    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挖掘的進展十分順利。


    但是在打開墓門的當天晚上,挖掘現場出事了,部分工作人員和看守現場的警察突然陷入昏迷當中,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挖掘現場的負責人一開始的判斷是,墓室中的可能存在有毒氣體,墓門的打開導致毒氣泄漏,所以部分接觸到的人員中毒了,並把這個猜測通報給了醫院。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醫院做了各種檢查,嚐試了幾乎所有可能的毒物反應,但都沒有找到病因。


    隻是那些昏迷人員明明生命體征完全正常,可是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差,眼眶和嘴唇都黑得發紫,簡直就像是,像是......死人一樣。


    看到自己手下的戰士昏迷不醒,任永海心裏自然是十分著急,但是醫院都束手無策,他就更沒有辦法了。


    就在這時,任永海突然想起了我來。當時我跟秋娍妍離開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一嘴,我們是回西安的,不過他不知道我到底是住在哪裏。但人家畢竟是警察,要查我的行蹤簡直易如反掌,不消一點時間就精確鎖定了我,於是他便風風火火地趕來找我了。


    “古墓?”聽完任永海的話,我感到十分驚訝。


    “......本來我還不是很確定,剛才被這位姑娘吸出屍毒後,我終於可以確定,我手下的同誌和那幾個工作人員,都是中屍毒了,所以醫院才檢查不出來病因。”任永海一口氣講完事情經過,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大地猛灌了一口。


    “林坤,這回你可一定要幫我,我手下的兄弟,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關乎生死的請求,我哪裏還能拒絕?雖然並不太想卷入到這類事件中,但這趟醫院,是不得不去了。


    “彩雲,跟哥哥一起去醫院看看?”我扭頭問彩雲姑娘。


    解屍毒並不是我的長項,說起專業人士,在毒物的領域裏,我想應該沒有比擅長使用蠱術的彩雲更加專業了。


    “嗯。”彩雲姑娘點點頭,站起身來,將一個小布袋背在身上,說道:“林坤哥哥去哪裏,彩雲就去哪裏。”


    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誤時間了,出發吧。


    和徐多寶打了聲招呼,我們一行三人,出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下了火車,我們片刻沒有耽擱,很快到了醫院,看到了還在加護病房昏迷的幾名警察。


    這些人的麵色十分慘淡,臉上原本應該有血色的地方,現在已經是一片一片的青紫淤痕,光看到這個,就知道情況顯然十分糟糕。


    “屍毒,很重,就快要死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彩雲姑娘說話道。


    不等一臉焦急的任永海出言相求,彩雲姑娘一揚手,幾隻五彩斑斕的甲蟲就飛出手心,落在幾名受傷戰士的臉上。


    “他們身上沒有傷口,該怎麽吸出屍毒,要不要我給他們弄點傷口出來?”任永海問道。


    之前的那隻甲蟲,就是通過他身上的小傷口來吸出屍毒的,所以他有點奇怪現在這些蠱蟲會怎麽做。


    我和彩雲姑娘都沒有說話,因為蠱蟲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隻見這些長相駭人的五彩甲蟲,隻是用頭上的觸角稍稍碰觸了一下戰士們的臉,頓時就像是發現了什麽可口的美味一般,爭先恐後地鑽進了戰士們的嘴裏。


    甚至還可以清晰地看到,蠱蟲順著戰士們的喉嚨一路爬下去時,戰士們皮膚上凸起的蟲狀鼓包。


    一隻比蟑螂還駭人的蟲子,從你的嘴裏爬進去,還在你的肚子裏到處亂鑽,這會是個什麽情景?


    “林坤,這......這些蟲子這麽爬進去,不要緊吧?”任永海問道。


    這也難怪任永海緊張。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任永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頭皮一陣發麻,他也是中過屍毒的人,立刻就聯想到蟲子爬進自己嘴裏的情景。


    “任警官,你還算運氣好,估計隻是被肩膀的傷口間接感染了屍毒,讓毒蠱吸幹淨傷口的毒血就沒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幾個警官就不同了,他們應該是直接接觸到屍毒,毒已入五髒六腑,而且......”


    我看了眼昏迷中的幾名戰士,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且怎樣?”任永海回過頭來,不再看毒蠱祛除屍毒的畫麵,麵向我問道。


    “拖的時間有些久了,如果已經開始屍變的話,就算了把屍毒都清理幹淨,也沒什麽用了。”我歎了口氣道。


    任永海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屍......屍變?這怎麽可能,他們都還有生命體征,又不是死人,怎麽可能會屍變?”


    “得,又是一個被影視作品忽悠瘸了的外行人。”我心裏感慨了一聲,隻能無奈地拍拍額頭,然後,給這小子普及一下業內常識:“誰跟你說活人就不能屍變?告訴你,屍毒這個東西,本來就隻能感染活人,它對死人是沒用的。隻不過活人屍變之後,並不能稱之為僵屍,一般都管它們叫做行屍。”


    “這種行屍雖然還有基本的生命體征,但是大腦已經徹底死亡,隻剩下進食的動物本能,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跟國外電影裏的喪屍有些相像。”


    聽完我的話,任永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擔憂的神色,拉著我的手問道:“林坤,那我這幾名手下?”


    我看著病床上的那幾名警察,搖了搖頭:“屍毒雖然清得差不多了,但是能不能活過來,就得看他們的命大不大了。”


    任永海聞言,一拳頭狠狠地砸在牆壁上,懊惱道:“真是該死,我為什麽沒有早點去找你,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他們的父母交待,都是些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啊。”


    看到這種情形,我沒有說話,隻是上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然理解任永海現在的心情,但是,此時此刻,我也束手無策。


    這麽一會的工夫,彩雲姑娘那邊已經將屍毒料理得差不多了,她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角,說道:“蠱呆在肚子裏,屍變。”


    彩雲姑娘的意思是,先讓毒蠱呆在這些警察的肚子裏,萬一一會有人屍變的話,可以通過毒蠱來控製行屍。


    我點了點頭,扭頭對任永海吩咐道:“任警官,你派幾個人守在門口,萬一有情況的話,不至於出大亂子。”


    任永海疑惑地看著我,說道:“這麽做合適嗎?這可是醫院?”


    “特殊時期特殊方法。”


    任永海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我之所以讓任永海派人過來,倒不是用來應對屍變的,這種情況毒蠱比警察更有用,讓他們守門,隻是怕有醫生、護士突然闖進來。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的,我這就打電話回隊裏安排一下。”任永海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點頭應到,又指了指隔壁,道,“那邊還有幾個中毒的文物部門的工作人員,林坤,你們也過去處理一下吧。”


    “好的。”我自然點頭應允,帶著彩雲姑娘就走了過去。


    推開隔壁加護病房的門,我看了眼病房裏的情況,不由得愣了一下,病房裏除了昏迷不醒的工作人員,還有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林坤,你怎麽會來這裏?”


    其中一張病床邊上,徐雅嫻轉過身來看著我,好奇地問道。


    看到這位姑奶奶,我頓時有些頭疼,這丫頭長得雖然俊俏,可就是性子有些不知變通。


    說句實在話,做古玩文物這個行當的,能有幾個人不碰墓裏麵出來的東西?徐多寶店裏的出土文物可不隻魂瓶一個,要是被這丫頭看到了,還不得嘮叨死我。


    上次陰靈作祟的事件後,我是能避則避,盡量少和這丫頭接觸,隻是沒想到隻是來醫院幫個小忙,也能撞上這個丫頭。


    哎,還真是孽緣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摸金少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禹陵後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禹陵後裔並收藏摸金少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