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廟會期中的城隍廟,的確是十分熱鬧,四台大戲,一班馬戲,百數十種的雜耍,當真是應有盡有,無所不包。廟會舉辦為期一周,甚至有人不遠萬裏從海外趕來湊熱鬧,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程玉明雖然是發丘門大當家.威名赫赫,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是不多。倒是丁仙根,修軀虯髯,北京地麵上確有不少人認識他。在小梅領路之下,三個人先進了城隍廟的大殿之中。


    盛興華低聲說道:“小梅,你和二小姐看到了什麽?”


    小梅道:“就是這個菩薩。”


    盛興華仔細看去,隻見神像高可及人.栩栩如生。居中而坐的九天玄女神像,金身風冠.塑像端莊,但分站在她兩例的四個女婢.卻是塑造得十分嬌麗。左首第一個婢女,身著粉衣裙,眉目如畫,嘴角間還微微帶著笑意。


    程玉明低聲道:“小梅,你沒瞧錯吧!真和這個塑像一樣嗎?”


    小梅道:“沒瞧錯,我雖然隻看了一眼,但瞧得十分清楚。”


    “小梅,帶我們到二小姐暈倒的地方,記著,一定要走原路。”小梅點點頭,向大殿旁邊一座側門行去。


    幾人緊追在小梅的身後。


    穿出側門,果然有一塊屏風,上寫“靜修內院.遊客止步。”


    小梅輕車熟路,繞過屏風,徑向前行去。屏風後是一座小小庭院,有一座月形圓門通向後院。這時,一個身首藍布褲褂、白發蕭蕭的老婆婆,正坐在一張木椅上閉目養神。那木椅就擋著圓門正中。


    小梅低聲道:“奇怪啊,那天明明沒有人看守。”


    盛興華道:“沒事!咱們進去。”


    說完,他當先行向圓門。


    那老婦緩緩睜開雙目.道:“各位,後院是本廟中的女弟子靜修之處,一向謝絕香客,諸位要卜財求子,請到大殿隨喜。”


    盛興華答非所問,道:“老夫人是這城隍廟中的……”


    “灑掃、作飯、打雜的老媽子。”


    “貴廟可有住待?”


    老婆婆的眼睛,似已老花,伸著頭打量了三人一陣,道:“住持一早到大殿接待香客,請到前殿去找她吧!”


    “咱們是遠道而來,隨緣觀光,行個方便唄。”說著,盛興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皮夾子,正準備掏錢。


    老婆婆搖頭道:“阿彌陀佛,老身身處佛門,施主這是何必呢。”


    “這麽說來,這城隍廟內院是一處禁地了?”


    “四方隨喜的地方.說不上禁地,但後院卻是女子靜修之處,諸位都是大男人,入內實有不便,但如稟明住持,由她陪同也許可行……”


    盛興華冷笑道:“老夫人既是不肯方便,咱們隻好闖進去了。”身子一側,人已由那老婆婆身側滑了過去。小梅一低頭,也竄


    了進去。老婆婆急急伸手攔阻,卻擋住了程玉明。丁仙根左手一伸,有如一道鐵柵般擋住了那它婦人,程玉明舉步而入。


    老婆婆急道:“你們……”


    丁仙根冷冷接道:“咱們來查一件案子,你不用大驚小怪。”


    那老婆子還想呼叫,程玉明卻遞過一大遝鈔票,這老婆子眼睛雖花,但鈔票卻是看得清楚.呆了呆,伸手接過,又坐在了木椅之上,閉上雙目。


    小梅帶三人行在一條紅磚道上,隻見兩側都是青磚牆壁,每隔一段,都有一個圓形小門,似乎有不少的跨院。


    小梅在一座小月門前停下,道:“就是這座跨院。”


    盛興華舉步而入。


    小院幽靜,有兩側房棟舍,一正一廂。院中種植了不少的花木,微風帶來了撲鼻的花香。小梅指著廂房前麵兩道石級,道:“二小姐就倒在這裏!”


    盛興華哦了一聲,踏上兩層石級,一伸手推開了廂房木門。


    幽靜的小室,簡單的布設,一桌一椅之外,別無長物。


    盛興華銳利的目光,四顧了一眼,搖頭道:“沒人!”


    “小梅,這廟中跨院不少,你沒有看錯吧!”


    “我記得十分清楚,不會看錯。”


    “去看上方。”


    就在此時,上房的木門呀然而開,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人從裏麵緩緩行了出來。


    “小梅,是不是她?”盛興華問道。


    其實,他早已瞧出不是,這女人打扮得很樸素,而且,貌僅中姿,和那殿中彩衣悅目、貌美如花的仙女相比,實有雲壤之別。


    小梅搖搖頭,道:“不是!”


    丁仙根道:“打擾了。”


    那女人合掌躬身,道:“你們是……哦,我是廟裏清修的信女,有什麽可以幫助你們?”


    丁仙根道:“哦哦,你好,請問你一直在此跨院中靜修嗎?”


    “是,我在此已坐禪半年。”


    “你既在此院靜修,想必見過那位仙女了。”


    “仙女?”


    小梅道:“是!就是那個穿著粉紅衣裙的仙女。”


    “這……”那女人聽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道:“幾位,這可是城隍廟,哪有什麽仙女?”


    盛興華冷冷說道:“也有可能不是仙女,是個人,假扮成仙女。”


    “我是凡胎俗女,從來未見過仙女行蹤。”那女人以為他們是來找茬的,被問得有些生氣了。


    程玉明皺皺眉頭,道:“請問,你前天可在此院?”


    那女人沉吟一陣,道:“前天?不在,這裏每月逢七聽經,前天好像正是七月初七.每月除此三日外,我都在此院靜修。”


    她說的合情合理,天衣無縫,盛興華也是無言以對。


    “前天,我女兒就在此院暈倒,你可曾聽過?”


    聽完之後,那女人合掌道:“我聽經歸來,確實聽人說一個來遊玩的小姑你暈例了,不過當時我並不在這裏,知道的不多,還望施主海涵!”


    她這番話入情入理,既不否認事實,卻又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


    “這跨院之中,隻有你一個人靜修嗎?”


    “我獨居於此,其他院子裏也有人住。”


    “我們可不可以進上房瞧瞧?”


    “施主請吧!”畢竟是年輕人,思想拘束沒有那麽多,她還是同意他們進去。


    盛興華不再客氣,舉步而行。這上房也不大,一塌一椅之外,還有一些打坐的蒲團。盛興華實在查不出什麽可疑之處,隻好退了出來。


    程玉明急忙問道:“瞧出什麽沒有?”


    “沒有,咱們走吧!”


    程玉明還想說什麽,但卻被盛興華以目力阻攔。


    盛興華揮揮手.道:“對不起,打擾姑娘了。”


    ……


    程玉明的書房中.門窗緊閉。程玉明習慣地搓搓手,焦慮地說道:


    “休們看這件事?”


    “城隍廟有些可疑!”盛興華直截了當地說道,“但她們掩飾得很妥善.明裏找不出什麽。”


    丁仙根道:“沒錯,白天那個小丫頭就是一個很大的破綻.現在哪個年輕的姑娘會去當尼姑啊,而且你們聽她那伶俐口齒,如刀詞鋒,絕非一個這麽年輕的女人所能.不過……”


    “不過什麽?”


    “我老丁在這北京一蹲十幾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城隍廟和江湖人物有關。”他看了葉紹明一眼,問道:“葉醫生,你說會不會是被江湖上奇異武功所暗算?”


    “我是中醫出身,對點穴也有所了解,這絕非點穴手法所傷,而且,全身也找不出一點傷痕。”


    “不管城隍廟是如何的平靜無波,但就今日所見而言,還是有很多可疑之處!”盛興華說道,“我打算今夜暗探城隍廟,也許可以找到一點蛛絲馬進出來。”


    “他們的目的呢?”


    “你們說會不會是敲詐?”


    “不可能吧,誰會敲詐發丘門!”丁仙根搖頭,“除非是找死。”


    “小潔點水不入,就算情況沒有什麽壞的變化,體能也撐不了太久!”程玉明擔心道。


    “我還有一個擔心。”丁仙根說道,“會不會是仇家找上門來?”


    “你的意思是尋仇?”程玉明眼神閃爍了一下,“發丘門雖然身處江湖,但是做事將就江湖義氣,自問沒什麽仇家才是。”


    但是程玉明也不敢確定,徐徐將目光轉注到丁仙根的臉上,道:“以防萬一,老丁,生意歸生意,由今天開始,我請你保護小潔,你開個價吧!”


    丁仙根道:“老程你這就見外了,我怎麽說也是小潔的老丁叔,保護她怎能


    當生意!”


    “你別急,我還……有下情。”


    “你盡管說,隻要我能辦的,絕不推辭。”


    “如果真的是仇家上門,我那大女兒逸芸不在身邊,而且她如今失去記憶,心智不全,我怕是指望不上她,屆時,我隻能依賴你們出手相助!”程玉明歎了口氣,說道,“我發丘門雖然在江湖上身名顯赫,但是早就是不往昔,如今我手上的人馬又多在逸芸手下,我金盆洗手這麽多年,遇到此等事情,已經力有未逮了。”


    “錢的事,暫時不談,不過,小潔真要牽入了江湖恩怨之中,兄弟自當全力以赴。”


    送走了丁仙根、葉紹明之後,程玉明搓著雙手,不停地在室內走動,道:“興華,你看,會不會是中了邪?”


    “神鬼之說.隻是傳言。”


    程玉明歎息一聲,道:“說白了,我程家就是土夫子出生,這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大男人實也不大方便,明天,我叫我夫人,到城隍廟去許個願。”


    盛興華笑一笑,道:“你既有此念,去一趟也好,我去準備一下,不過,明天一早,叫丁仙根也一起來。”


    “這個,幹什麽?”


    “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


    “難道光天化日,他們還敢對我怎樣不成。”


    “這個,就很難說了,如若這件事真的牽入了江湖人物,他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盛興華為難道,“如果確實如我們所想的這般,我建議,最好還是要讓大小姐知道的好!”


    (本章完)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摸金少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禹陵後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禹陵後裔並收藏摸金少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