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升降梯恐怕不能用。”果胖子道,“你們看,滑輪上的鋼纜都斷了。”


    我穿梭於斷屍之間,四下搜尋,屍臭味在場房中散不開,熏得人惡心目眩,悶得人腦子發腫。


    佛姐眼尖心細,發現前方大型傳輸帶的另一端通向一個內伸牆洞,而傳輸帶邊緣鏽爛嚴重,無機油潤濕混鏽的痕跡,顯然,這條傳輸帶很久沒有用過了。


    “沿著傳輸帶走,可能去到下麵。”


    “大家趕緊跟上!”


    我們試探著順傳輸帶前行。


    又到一處密室,彌漫的灰塵加金屬味嗆人,前方光線愈發暗淡。


    果然,走過30多米,前方有道鐵門,洞開著。門內又有向下的寬敞斜坡。


    斜道盡頭光線較明。


    快步向前,腳下粘粘黏黏,踩著軟物,就像是腳下踩著千百毛鼠軟屍。


    斷屍蠕動,一腳踏下,四麵就有東西蠕過來。我們沉住氣,憋住胃裏的惡心翻動,疾步穿過斜道,跨出去,發現是死路,高牆圍出一塊二十餘平房的閉塞空間,四壁掛著白熾燈,地麵全是鐵地板。


    “這個地方看起來還是臨時建造的,沒想到內部竟然如此複雜,看來是經營多年,很有可能這裏是古藏教的實驗基地。”


    我摸索著,牆上有個綠色下箭頭開關,我試探性的按下開關,地板微震,失重感驟然而來,原來這是個隱藏的升降機。隨著金屬轟磨聲,升降機緩緩下降,“礦”一聲重響,升降機停下,前方一道幽然洞彎曲,洞壁上不到60瓦的黃燈勉強照行。


    洞巷的兩壁,每隔五米就是個鐵牢籠,鐵欄足有手腕粗,一間牢洞中大概有五六個人,不知生死。當我們接近牢道時,趴在地上的人緩緩站起,轉而抓狂的撲殺過來,死抓鐵欄猛搖,怪聲狂吼,發狂的死撞鐵牢。


    “媽呀,這裏關的都是割巴子啊!”果胖子戰戰兢兢說道。


    狹窄幽暗的洞道兩旁,環環鐵牢之中,割巴子蠕動地起身、陰怨的悲吟。


    我們快步離開牢區,穿過陰窄潮濕的洞道,轉過幾處岩彎,前方出現一處較開闊的洞室。


    我們剛步入洞室中庭,突然前後兩道石門轟然閘下,將洞庭進退兩路都隔斷。


    我們還未回過神來,突然一陣尖銳嘶長的怪叫在洞中索繞。


    這種尖銳的聲音就像是次聲,穿過人的腦顱撕裂著神經。


    “這是——”


    似曾相識,我猛然想起雪媚和綠瑤的“護法魔音”。


    我們幾個捂住耳朵苦不堪言,魔音能穿過皮膚強烈的刺激血管和神經,隻感心跳陡然加快,太陽穴充血脹痛。


    “咋回事,難道雪媚和綠瑤在這裏!她們這麽快就到了?”我來不及多想,斬釘截鐵的喊道:“你們乘索道離開這裏,我掩護。”


    “那你呢?”


    我指向那條側路,說道:“這可能是古藏教挖出來的暗道,要是我們都在索道纜車上,他們操縱電機停了纜車,我們就都懸在萬丈深淵上,那時候就隻能束手就擒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別廢話了,我有辦法,佛姐你們趕緊想辦法出去,然後再想辦法跟我們回合!”


    “來不及了!”我對佛姐喊道,“我對他們也許還有利用價值,偛傟暫時不會殺我。”


    我不敢確定伏擊我的一定是雪媚和綠瑤,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們,我們這一行人,恐怕沒有機會活著離開。


    果胖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坤兒,我不行了……”


    “胖子,撐住!”漸漸的我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了,當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間石室內。


    “我這是在哪兒?”我滿腦子都是問號。


    “怎麽?這麽快就忘記我了嗎?”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雪媚。


    雪媚腳一沾地,輕輕躍起,身輕如燕,輕盈地落在我的懷中,豐腴飽滿的身軀毫不避忌坐到我腿上,玉手纏上我的頸項,湊上俏臉,鼻子幾乎碰上了鼻子。


    我微笑細審著雪媚的臉龐,一雙手在雪媚的粉背上摩挲著,歎道:“媚姐,你一天比一天年輕了,真是想死我了。”


    雪媚嬌笑,突然開口道:“是嗎,想我想到這荒山裏來了嗎?”


    我啞然失笑道:“是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


    雪媚露出嬌憨的女兒之態,嗲聲道:“哦,真的嗎?難怪這些天我心口一直疼,看來是你在心疼我!”


    我喟然道:“我還不夠疼惜你嗎?”


    雪媚獻上香吻,重重在我臉上吻了一口,道:“我怎會不記得,你我所做的事,每一件我也記得,一刻也不會忘記。”


    “我就知道媚姐心中有我!”盡管如此,我心裏依然清晰無比地知道,自己正踩在一塊隨時隨地會掉下的冰麵上,雪媚的笑裏藏刀,這一次,我恐怕在劫難逃。


    出來混,遲早要還。


    雪媚和綠瑤知道我忘弄了她們的感情,恐怕要把我抽筋剝骨。


    雪媚一陣感動,貼了上去,將臉埋在我的肩上,幽幽道:“我有個難解的死結。”


    我歎了一口氣道:“來,媚姐,讓我看著你,有什麽話不能對我說呢?”


    雪媚在我腿上坐直嬌軀,眼中隱有淚影,戚然輕語道:“你知道的,我心裏有你,殺了你,我不忍心,不殺你,我心不忿,你說,我該怎麽做?”


    話已至此,我一點驚奇也沒有,輕歎道:“要殺我何須你親自出手,如今我深處此地,進退維穀,你若想殺我,把我交出去便可,我縱有千萬條命,也該死絕了。”


    雪媚的淚影終化成兩滴淚珠,流了出來。


    我愛憐地為她揩去情淚。


    雪媚垂頭道:“隻要你一句話,我便答應不殺你!”


    “什麽話?”


    “歸降,隻要你答應歸降,我保證說服神聖偛傟,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雪媚的情緒突然抑製不住地激動起來。


    “你恨我嗎?”我伸出手指在她的臉蛋捏了一記,微笑道:“你不怕往後的日子會活在痛苦裏嗎?我欺騙了你,對不起!”


    雪媚一震,道:“你就一點也不愛我嗎,一點動心都沒有嗎?我真傻,竟然會相信你的鬼話,更可笑的是,我竟然發瘋一樣的愛上你,我真是無可救藥。”


    “你別這麽說,其實,在我眼中,你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你值得被愛,被守護,但是,我不能投降偛傟,這與愛不愛你沒有關係!”


    雪媚蹙起秀眉,定神凝想,不一會後泄氣地道:“是的,的確是兩碼事,現在即使給你點醒,但仍是情不自禁。”


    “雪媚,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感情,聽我一句勸,收手吧!”


    “嗬嗬,收手?收的了手嗎?!”


    雪媚手一緊,整塊臉貼上了我的臉,幽幽道:“要不,你救救我,教我怎辦?”


    “放我走!”


    雪媚的美目亮了起來,道:“你走了,去哪兒,若你不答應,便由我親手殺了你!”


    “你——”


    “我愛你,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毀滅你!”


    “媚姐,你別這樣,你執迷不悟,最後一定反受其亂。”


    雪媚眼中射出亢奮的神色,點頭道:“沒錯,我執迷不悟,我錯就錯在愛上了你,林坤,直到如今我才知道你的真名,既然你不願歸降,那我隻好殺了你,向神聖偛傟謝罪!”


    雪媚正要舉起藏在袖中的匕首,這時,一個人影迎了上來,突然擋在了我的身前,急忙勸道:“媚姐,你不能殺他,要殺就殺了我吧,他死了,我便也不活了!”


    “瑤瑤,你糊塗啊!”


    “我不糊塗,我想明白了,留他一條生路,我們去勸神聖偛傟開恩,好不好,媚姐,我求你了!”


    綠瑤跪在雪媚身前,苦苦哀求。


    姐妹倆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但是,我知道,如此一來,更可怕的情況才剛剛開始。


    門響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我轉過頭去。


    “偛傟,你怎麽會在這裏?”


    “哈哈哈,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雪媚和綠瑤見到偛傟進來,麵色鐵青,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屬下罪該萬死!”


    “大膽,你們身為本教雙生護法,竟然暗通敵寇,動了私情,枉費本教主對你們的一番栽培和心血!”偛傟慍怒道。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冷冷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今天落入你的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待會你就知道了。”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很美,隻那幽怨的眼神怨氣太重,我盯緊看去,這討人厭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普姆達娃。


    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普姆達娃一上來沒有直接針對我,反而是對雪媚和綠瑤多加羞辱,“你們兩個賤人,早就知道你們不中用,找個藥方都這麽慢,更可氣的是,竟然與這個男人勾勾搭搭,荒淫無度,可恥!”


    “你少血口噴人!”綠瑤怒道,“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還敢嘴硬!”說著,普姆達娃竟然當著偛傟的麵給了綠瑤一個耳光,綠瑤正要反抗,卻被雪媚攔下。


    “瑤瑤,不要!”


    從偛傟的神情裏已經知道,他對雪媚和綠瑤已經徹底失望。


    “好在,我已經研製出更有效的方法生產割巴子,你們兩個廢物已經沒有用處了,神聖偛傟,依我看,不如將這兩個賤人打入死牢,製作成割巴子,讓她們將功補過吧!”


    沒想到普姆達娃竟然如此惡毒。


    偛傟不動聲色,說道:“你們好歹是本教護法,這麽做有失體麵,我念你們迷途知返,將這賊子擒拿,你們所犯過錯,既往不咎!”


    我腦子開始逐漸清晰起來,偛傟一直有兩手準備,雪媚和綠瑤手中的藥方,並不是他唯一的籌碼。


    “怎麽樣還想不明白嗎?”偛傟問道


    “偛傟,你不會得逞的!”


    “神聖偛傟,我們別跟他廢話了,還是盡快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這一時刻的到來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間一陣刺痛襲身而來來,慢慢的我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就像很濃重的霧氣籠罩在自己的眼前。


    “為什麽會這樣呢?難道我真的就這樣輸了嗎?”我不停的問自己,此時此刻我真正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助,失落籠罩在我的內心世界中。


    一種濃重的氣氛籠罩在整個石窟中不斷的擴散著,我感覺到了濃霧中四周投來了無數哀怨的眼神,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觸摸到了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濃霧開始慢慢散去,眼前的石窟,籠子都不見了,陽光明媚,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這是幻覺嗎?”我在反問自己,使勁掐一下,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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