尐歾鬼蛉忽然展現出可怕的力量。它們的翅膀不僅看上去火紅透亮,在空中舞動時如同一粒閃爍著的點點星火,就好像是迸濺的火星,十分的細小,而且還有令人窒息的魔力,隻要接觸到的這些細小的火星,人就會燃燒,且絕對無法撲滅,瞬間燒成灰燼。


    我背著冶和平一路狂奔,心知絕對不能猶豫半分,不然就隻有死路一條。天空中十幾隻尐歾鬼蛉盤旋著飛了過來,在黑暗的空間中,帶動起一道道陰森的藍色曳光。


    冶和平的臉頰上透著冷汗,其實我並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冷汗,隻是感覺很冷。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汗,而是他身上的冰霜化了,滴下來的水。


    “林坤,快!”這時候,便聽到前麵有人在催促。


    一聽這個聲音,才發現是駱建芬。她倒好,顧自己跑到了前麵去了,我辛辛苦苦幫她救人,還差點被這些個尐歾鬼蛉燒死。


    “能不能別使喚我,你背著他跑起來試試!”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但是腳下卻不敢聽。


    “必須把這裏堵死!”駱建芬看來是已經找到了甩掉這些尐歾鬼蛉的辦法,她找了一個狹窄的地方,歐蘭帶來的人隨身帶著炸藥,在這裏引爆就可以把通道封死。


    姒瑋琪和歐蘭在我前麵,此時,我已經是最後的那一個。


    如果我不能出來,或者被尐歾鬼蛉給追上,那這個計劃就不可能完成,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結局,最可怕的是,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媽的,老子可不想為冶和平這個老小子殉葬!”想到這裏,我也不知道哪裏來了力量,腳下的速度不自覺的快了起來。


    “啊——”我一路吼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前方衝去。


    “快!”姒瑋琪伸出手來,在前方焦急地等待我。


    我多少次想回頭看,那該死的尐歾鬼蛉離我究竟有多遠,但是我不敢耽擱,不想浪費哪怕一秒鍾的時間,這一秒鍾也許就會要了我的命,導致這次行動前功盡棄。


    而且到後來,我的餘光甚至已經瞥見了尐歾鬼蛉那紅色的火光,就在自己的身後。


    “琪姐!”我終於抓住了姒瑋琪的手。


    就在那一刹那,姒瑋琪和我一同用力,我幾乎是撞進她的懷中的。


    然後,“轟”的一聲。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一麵漆黑。


    通道狹窄,在這狹窄黑暗的空間裏,卻突然傳來類似鬼魅一樣的呼號聲,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發抖著念著什麽東西,讓我著實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是因為衝擊波導致的腦震蕩,趕緊拍了一下腦袋,但是那聲音依然還在,於是我站起身來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琪姐,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別出聲!”姒瑋琪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裏潮濕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著周圍的環境,心裏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我正出神地想著,忽然,我又聽到了那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響了起來,比剛才在外麵的時候要清晰得多。


    現在聽得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裏,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給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髒也跟著這個節奏顫抖進來。


    “有人?”


    駱建芬和歐蘭也聽了出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


    我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渾身一緊。


    用手電去照四周,發現裏麵太狹窄。


    “在外麵。”我順了順氣,拔出匕首,反手握住,準備迎接那個人。


    這裏所有的秘密,恐怕馬上就將要解開了。


    我心頭有種抑製不住的衝動和興奮。因為這麽長時間一來,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困擾和痛苦,我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搞鬼,策劃了這一切,當我即將麵對他的時候,我真想痛扁他一段。


    “琪姐,看來我們馬上就要揭開幕後黑手的臉了。”


    這個幕後黑手何其歹毒,他精心策劃的一切,是為了一己私欲還是人倫可悲,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我隻想對這個狂徒說,人在做,天在看。


    “我去前麵看看。”我跟姒瑋琪說道,主動去打個前站。


    姒瑋琪沒有拒絕,我馬上用手電照射四周,不想一掃之下,隻看見滿眼的霧氣,灰蒙蒙一片,半米外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怎麽會這樣?這裏霧氣這麽濃?”我發現自己什麽也看不清楚,“怪了。”


    我感覺到很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霧氣在這裏麵,要說是熏香,長時間還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撥了撥,霧氣之濃,簡直好像是水一樣,一撥之下竟然出現了肉眼看得見的氣流漩渦。


    “林坤?”我聽到身後有人韓了我一聲。


    “誰?”這聲音陰森森的,不是姒瑋琪的聲音,也不是駱建芬和歐蘭的。


    我立即警惕起來,正思考的時候,“的……的……”一陣異常清晰的怪聲,突然又出現了,這一次,是在我的背後,似乎十分的近。


    這詭異怪聲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無比的通道內卻猶如炸雷一樣,無比的清晰,聽得我渾身一顫,腦門上的肌肉一緊,又是一頭的冷汗。


    這條通道大概有六七米長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著聲音判斷,聲源應該離我不超過一米,那幾乎就是貼著我的後背,可以拍拍我肩膀的距離。“的……的……”有規律的一聲一聲,簡直就是靠著門板聽敲門的感覺,一股涼氣由我的後脖子一溜到底,直下到我的腳後跟。


    “你是誰?”一時間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得無法動彈。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不敢相信,這背後竟然是一個女人在操縱著,那這個女人豈不是比寧大娘還要可怕嗎?這世間究竟是怎麽了,哪來這許多難對付的女人。


    我一時間不知道男人還怎麽活下去。


    “別躲了,出來吧。”我考慮著要不要回頭去看,還是想裝作沒有聽見這聲音,不去理會它。


    不過馬上我就反應了過來,咬了咬舌頭提醒自己:“林坤,你一定要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其實根本沒有選擇,隻有去麵對,害怕和找借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現。”


    女人即便在可怕,也隻是女人,我心頭不由得放鬆了一下。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不急不緩,既沒有再度靠近,也沒有遠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握緊短刀,緩緩地回頭,去看後麵到底是什麽。


    隨著我回身的動作,那怪聲突然停止了,我定睛一看,在我背後的灰色霧氣中,卻什麽都沒有,剛才怪聲傳來的方向,仍舊是一片灰蒙蒙的,隻是給我的動作所擾動,出現了一些詭異的氣流,很快就平複下來,變得和剛才一樣均勻。


    我咽了口唾沫,覺得有點意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常,那聲音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剛才聲音離我如此之近,我聽得無比清晰,絕對不是錯覺,我轉身的動作也就一秒鍾左右,如果是由什麽移動的物體發出的,它也不可能以這麽快的速度消失掉,難道,聲音來自別的地方?是我判斷錯誤?


    我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突然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霧氣中。


    那是一個女人的影子,看得出來應該是穿著一雙高根鞋,而頭上的頭發被高高挽起,用一根簪子固定了起來,雖然僅僅是一個輪廓,但讓整個人都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典雅之氣息。


    看樣子她距離我還有一段距離。


    那剛剛那種近距離的感覺,難道隻是我的心理作用嗎?


    僅僅半分鍾時間,她已經出現在我麵前。


    當我真的見到她的時候,我卻愣住了。


    “竟然是你?!”我瞪大了眼睛,此時,站在我麵前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已經消失已久的歐芷。


    冶和平的相好,他的小姨子,歐蘭的親妹妹。


    “沒錯,是我,終於又見麵了!”


    這位滬上名伶,穿著一身裁剪合身、做工精細的純白色禮服,再加上一雙帶金邊的高根涼鞋,頭發高高挽起,用一根古樸的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的簪子固定起來。領口開的很低,修長的美腿,眉心照舊是一點朱砂,綽約的身姿娉婷。


    “是你!”


    我沒想到的是,當歐蘭親眼看到歐芷的時候,除了與我一樣的詫異之外,還有憤怒。


    她應該不知道如何與這位橫刀奪愛的妹妹自處吧?


    “和平,你怎麽樣?”


    就在這時,冶和平咳嗽了一聲,“小芷,你......為什麽......”


    “和平,對不起。”歐芷看了冶和平一眼,對歐蘭鞠了一個躬,“姐姐,我對不起你!”


    “啪”的一聲,歐蘭甩手就給了歐芷一個耳光。


    “你——你們——”


    冶和平苦苦支撐著身子,“不要,你們不要——”他想要勸住歐蘭動手,但是他的身子實在太過虛弱,根本站不住。


    “冶教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姒瑋琪終於說話了,在這個外人看來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她提出這個問題,令場上三個當事人,霎時間,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許久,冶和平緩緩從嘴裏說出來一句話,“家醜——家醜不可外揚啊!”


    言語裏,極盡懊悔和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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