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續變換了幾個地方,這些巡邏的人也都是渠柳村的,隻不過警惕性不算高,或許是因為這裏從未出過事,也或許是大雨蒙蔽了人的神經。


    李宓原地等待許久,都未見沈落回來,他算著時間,再有不到兩時辰山裏就該天亮了,到時自己還能不能藏得住就不一定了。


    事不宜遲,他決定單獨行動,潛進這片屋舍打探線索。


    雖然李宓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想直接從巡邏們頭頂飛過純屬癡人妄想,但他好歹曾是警校高材生,對於反偵察和潛伏這些刑警必備技能熟稔於心,很輕易就繞了進去。


    李宓悄悄轉了幾個地方,到處都是亭閣樓榭,房間大都掛著粉色的門簾,散發陣陣脂粉香氣,惹人旖旎遐想。


    李宓好奇王大春在後山建這些女人房間做什麽,趴在幾扇門上聽了半晌,並未聽到想象中的嬌_喘低吟,深夜都已入睡,哪怕再有欲望的嫖_客也熬不到這麽晚。


    雖然沒有尋到意想之中的答案,但李宓推測這裏很可能是被王大春打造成個山村風月場所,至於服務於哪些人,暫不可知。


    聯想到來渠柳村時那些泥濘的山路和許久未修得官道,李宓認為後山這裏應該還有一條隱秘路線能夠進出,不然光是渠柳村村民們的生活物資就很難運輸。


    這時,李宓聽見屋舍深處有間房傳來陣陣琴音,他小心翼翼摸過去,見周圍沒有人巡邏,才大膽戳破窗紙,偷偷朝裏張望。


    房間裏燈火通明,琴音嫋嫋,一名身材豐腴的美貌女子在幽幽撫琴,穿著小袖長裙,一身錦繡華美的泥金刺繡,美得不可方物。


    女子坐在李宓視線正前方,撫琴時的每一次攏撚摸挑,長裙遮掩不住的白嫩胸_脯便微微蕩漾,春光乍泄。


    李宓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刀柄輕輕磕在門上,發出輕響。


    屋內女子受到驚嚇,聲音恐懼道:“誰?誰在外麵?”


    李宓見四下無人,當即推門,沒想到輕易就推開了。


    他一個閃身潛入門內,輕輕踢上房門,手握短刀朝貌美女子比了個噤聲手勢。


    女子哪見過這陣仗,下意識地要叫出聲,李宓快步衝去,一手輕鬆卡住美人纖細脖頸,又一膝蓋撞在對方腹部。


    可憐這樣姿容豔麗的美人頓時痛得弓身如蝦。


    美人栽在李宓懷裏,疼的花容失色,好在被李宓卡著脖子,才沒有疼出聲。


    李宓感受到手上的柔軟身段,既不臃腫也不消瘦,是恰到極致的豐腴,增減一分都會貶了美人身價。


    “別出聲,我沒有惡意。”李宓掐著美人脖頸,附在耳邊低聲道。


    女子揉著肚子怒道:“上來就揍人,這叫沒有惡意?”


    李宓有些尷尬,“你隻要保證不亂喊,我就放開你。”


    女子輕輕點點頭。


    於是李宓撒開了手。


    撒手的瞬間,女子直起身,一隻雪白柔軟的纖纖玉手甩了個巴掌在李宓臉上。


    “登徒子!”


    李宓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片刻後,拿濕毛巾敷臉的李捕頭按著女子坐在床頭,女子華美的刺繡長裙屁股後麵多出隻沾滿泥濘的鞋印來。


    女子嘴裏塞著布,嗚嗚叫著,似乎對這個男人如此行為難以置信。


    李宓看著眼前這個尤物,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他強忍著把敷完臉的毛巾係在女子脖頸上,遮住胸前那片雪白江山,這才淡定開口了。


    “能好好交流就點頭,不然就繼續打屁股。”


    女子一臉屈辱的點點頭。


    兩人麵對麵坐回茶桌上,李宓緊挨著對方,以作防備,鼻尖能嗅到馥鬱的女子體香。


    “你叫什麽名字?”


    “薛綰。”


    “為什麽在這裏,你是做什麽的,青樓女子?”


    女子聽完,玉指攥拳,作勢又要打李宓,但想到剛剛的下場,她硬生忍住了。


    小不忍則受屁股挨踢之大局。


    “我自三歲起就被送來此處,從未出去過。我不是青樓女子,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李宓盯著眼前身段婀娜的漂亮女子,有些不信。


    薛綰眼神玩味道:“怎麽,你不信嗎?我至今仍是處子之身,你要不親自驗一下?”


    李宓被戲弄了個臉紅,他磕磕巴巴道:“處……處子之身的姑娘都還未經人事,哪像你懂這麽多,還敢勾引我。你就不怕我饞蟲上腦,給你來個霸王硬上弓,等會兒清白都沒有了?”


    薛綰涼薄笑道:“反正早晚都得失身,與其便宜一個孩子,還不如讓你抹掉守宮砂,我瞧你長得還算英俊。”


    說罷,她舔舔嘴唇,往李宓懷中倚靠,身體如同蛇一般纏繞上來。


    李宓感到薛綰的嘴唇雨點般落到臉上、脖子上,豐腴女子的沁人體香不停地鑽入鼻孔。


    薛綰一麵親吻李宓,一麵解開刺繡長裙的衣扣,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這突如其來的女子溫軟讓連續幾天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狀態的李宓感到放鬆,他也情不自禁摟住薛綰的腰。


    糾纏一會兒後,薛綰白嫩的手摸向李宓腰間,試圖拽開什麽東西,李宓一下子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了對方。


    薛綰被推到一旁,頭發散亂,精細巧致的華美步搖微微後仰,泥金刺繡的衣衫半敞,臉蛋潮紅。


    “怎麽,你看不上我麽?我可以給你……”薛綰咬著嘴唇,脖頸間的肌膚雪白炫目。


    李宓輕輕搖頭,“我承認你很漂亮,但貞潔是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不能亂來。”


    薛綰聞言,喃喃道:“貞潔?嗬嗬,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說著,她眼角控製不住流下淚來,美人淚落在屋內柔軟的地龍上,洇成大片水漬。


    李宓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傷心,隻好耐心等著,看著。


    薛綰獨自掉了半天眼淚,呼吸漸漸平複下來,然後長長出了口氣,滿滿坐直身子,將腿抱起來,腦袋磕在膝蓋上。


    “哭完了?”李宓輕聲道。


    薛綰極輕的嗯了聲,看起來虛弱無比,她脫掉半敞的短袖長裙,露出裏麵質地精良的絲綢睡裙來。


    李宓下意識的擋了擋眼。


    “你別害怕。”薛綰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了,隻是有些熱而已。”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你為什麽哭?”李宓開口問道。


    薛綰情緒低沉道:“我是在為自己的命運哭泣,一個可笑的命運。”


    李宓不懂,他看著薛綰素淨的側臉,想要得到更多解釋。


    薛綰被對方盯著,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她轉過身子直視著他,毫不掩飾的展示著睡裙下的豐腴身材。


    她似乎從心底渴望李宓能做點什麽。


    然而李宓無動於衷,他與薛綰相互對視,眼裏是不摻雜欲望的幹淨。


    薛綰驀地笑起來,“姐妹們常說男人都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家夥,看來此話有假啊,你就不和外麵那群男人不一樣。”


    她給李宓倒了杯茶,見對方沒接,莞爾一笑道:“放心,我還不至於做那下蒙汗藥的勾當。”


    李宓有些尷尬的接起茶杯喝了口。


    薛綰繼續道:“外麵那些男人,每天就知道盯著我們胸脯看,個個恨不能把我們生吞活剝了似的。這些年要不是有東家的規矩管著他們褲襠,我們姐妹可就真要成了胯下玩物了。”


    李宓問,“你們東家建這麽片地方,都招待什麽客人?聽你這意思,三歲被送來這兒,已經十幾年了吧,還能保持著處子之身?”


    薛綰饒有興致看著他,反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地方,你可知道一旦被外麵的人發現,小命不保?”


    “怕死我就不來了。”李宓嗬嗬一笑,“實不相瞞,我叫李宓,是官府的人,此行專為渠柳村而來,與我同行的還有一位六扇門捕頭,我們誤打誤撞調查到這裏來了。”


    “原來如此。”薛綰點點頭,“這個地方十幾年來都沒外人來過了,走的人倒是一批接著一批。”


    說著,薛綰拉住李宓的袖子,有些期待道:“你是從外麵來的,能給我講講那裏的世界什麽樣嗎?我隻在書裏讀到過外麵,這裏處處有人把守,我從未出去過。”


    李宓愣了下,望著女子的殷切目光,他輕聲答道:“外麵的世界很大啊,男子可以從軍打仗、保家衛國,女子以柔唯美、琴棋書畫。那裏有美酒、美人,有名詩、詞曲,有江山、海河,人人安居樂業,可以過上安逸的富足生活。”


    “真好呢。你不知道……”薛綰望向門外,眼神癡迷,“我也想體驗足踩在大街小巷的感覺,希望能體驗世間冷暖,聞到鳥語花香,希望能品嚐市井百味,無論酸甜苦辣。”


    她又低著頭,略有羞澀,“希望能像書中那樣,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彼此深切的擁抱,那種幸福,是我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李宓輕聲問,“是王大春,或者說那個東家,把你們關在這裏的嗎?”


    薛綰點點頭,“是啊,東家建了許多宅院,將我們圈養在這裏,像養牲口一樣,一茬又一茬。”


    李宓感到困惑,“他把你們養著做什麽?”


    薛綰有些淒涼的一笑,“李大人,你可聽聞過‘養馬’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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