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月,風煞牌的信用憑著到期即兌,一下子就立住了。


    事實上,南極宗的上千雜役們真的沒有任何選擇,當冒出這麽一條穩定的風煞丹渠道,幾乎所有人都瘋狂了。


    若不是擔心那個風煞牌,不能即時兌現,其價值早就飛了天。經過這半個多月的實踐證明,風煞牌是真能換到風煞丹,已經總計有十五人得到了風煞丹,這也直接證明了迎海峰的丹堂的確在煉製風煞丹。


    最讓眾人欣喜的是,風煞牌的初始價,才兩枚玄黃丹,比眾人心理的預期價位,低了幾乎一倍,這就導致了風煞牌一推向市場,就自發地成了炒作對象,手段或許不一,人心總是趨利。


    距離兌現期越近的風煞牌價值自然越高,且絕大多數得了風煞牌的,幾乎都不轉手,都想第一時間,將風煞丹握在手中,這就導致了風煞牌越發緊俏。


    唯一阻止風煞牌和風煞丹之間劃上等號的,便是時間,因為誰也不能預料兩個月之後的事兒,誰也不敢保證李藥師是否還會繼續煉製風煞丹。


    而此番風煞牌推廣活動,童傳四人因為直接站在風口,都獲得了不菲的收益。


    雖然許易始終堅持兩枚玄黃丹出售一枚風煞牌,也嚴禁四人提價,卻提出了給予四人一成差遣費的獎勵,一枚風煞丹就合二百玄黃石,即便是四人平分,也是一比可觀的報酬,還超過了他們每月的薪俸。


    問題的關鍵是,這風煞牌根本不愁賣,這四人幾乎就是躺著賺分成。眼見著市麵上風煞牌的價錢一點點漲起來,他們的心就像貓爪子在撓。


    此刻,繆劍欽又提希望風煞牌漲價的事兒,完全是不忍這巨大的利益平白溜走,每枚風煞牌哪怕是隻漲一枚玄黃丹起來,他們的收入也會提升一半,最關鍵是的,繆劍欽敢用腦袋擔保,即使是這個價錢,風煞牌仍舊是不愁銷的。他實在想不通李藥師為何要死壓著價錢,還是那位鍾大人太蠢,若是換了自己,早就賺瘋了。


    “行了,老繆,這些廢話就不要提了,鍾大人已經知道你們的躁動了,他老人家說了,如果有人還擺不正位子,想要手指望腦子,換腦子是不可能的,那就隻有換手了。”


    童傳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三人連忙道歉,繆劍欽更是甩了自己兩個耳光,急求童傳千萬要代他向鍾大人認錯。


    他們三人太清楚了,整個行動過程中,隻有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如果那位鍾大人要踢開他們,他們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童傳道,“行了,鍾大人豈會與我們一般見識,繼續分貨吧,鍾大人說了,李大老爺想要的是澤被六峰,不想此事弄到最後,成了小人牟利的工具,此番出售風煞牌,他老人家準備開創新局麵,搖號!”


    ………………


    “這陣法煉得都是挺麻溜,小牌子防偽也弄得挺別致。”荒魅把玩著一枚風煞牌,掃了一眼正分著玄黃丹的許易,忍不住又抱怨開了,但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有什麽用,明明可以買到翻倍的價錢,你偏要壓低了賣,如今出了三十多枚,才弄了六七十枚玄黃丹,跟你期望的五百枚,還差了八成,據我所知,你這邊的靈植快要供不上了,你當然可以繼續發牌子,關鍵是,一旦無法兌現,那幫雜役鬧起來,可沒你好的。你別看你現在太平,那是因為有些人沒看明白,有些人懶得管,有些人忌憚丹堂。可能出問題了,那可就是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的局麵……”


    他很煩許易故弄玄虛,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偏偏他是真看不明白,許易打算怎麽變這個戲法。


    刷的一下,許易將桌上的六十二枚玄黃丹分了三份,一份裝了十枚,一份裝了六枚,剩餘的裝作一份。


    他這邊才分好,便將門打開了,一名道童的身影落在門前,急聲道,“鍾師兄,大老爺急招你。”這道童是李平麾下的侍藥童子,喚作短鋤。


    當下,許易便隨短鋤朝李平的洞府墨雨軒趕去,他到時,李平正在一方涼亭中靜立,短鋤將許易引到後,衝李平拜了一拜,便即告退。


    “見過了大藥師!”許易抱拳行禮。


    李平依舊靜立著,並不說話,許易哀歎道,這些幼稚的家夥,都隻會這一手麽?


    足足過了半盞茶,李平自以為用心之重壓這一招折磨得許易夠了,終於開口道,“鍾如意,你好大的膽子!”


    許易趕忙拜倒,顫聲道,“前,前輩,還是知,知道了。”


    李平冷笑道,“你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我何等法眼,你的些許小動作,焉能瞞得過?說,將你所作之事,從頭到尾,給我誰清楚,敢有一絲隱瞞,你便自己去刑堂吧。”


    許易道,“是屬下孟浪了,屬下幼時在家,便蒙家父延請名師教授藥理,其中有一位名師,便自稱會煉風煞丹,我年幼無知跟著他稀裏糊塗學了幾年,卻不曾見他煉成過。但自屬下來了這丹堂後,見諸位師兄無不奮勇爭競,便忍不住動了貪念,便想著我如果能煉成這風煞丹,也許能更得大藥師您和尤長老看重,說不定也能晉升為三級藥師。”


    “後來,我就找我在冷星峰的表姐蔣笑,用家裏資助的最後一點玄黃丹,購買了靈植,自己收集了風煞,借著丙子號煉房,就開始試煉,沒想到稀裏糊塗的,還就煉成了。”


    李平想死,稀裏糊塗就煉成了,有這麽嘲諷人的麽?


    身為大藥師,他難道不渴望煉丹,哪怕是風煞丹,關鍵是,他不敢分心,他連玄黃丹的四味藥劑中的佐劑,都沒有掌握到五成的成功率,如何敢去煉製別的丹藥。


    要知道,研製一種不熟悉的丹藥,從開始著手準備,到真正煉成,中間不知隔了多少步,即便是尤長老,目下,好像也隻聽說能煉製玄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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