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許易左手上的手環,傳來一聲輕響,許易暫停了交流,行出門去。


    牛雨接上他,一臉興奮地道,“已經解出兩題了,仙長這邊請。”


    引著許易去查驗結果的牛雨,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表達著對許易的敬仰,絲毫沒有因為兩道難題被破解,損失兩億美金的惆悵。


    隻因,許易傳他的冰心訣,實在是有神效,短短時間便能入定,能快速地消解疲乏,比睡眠的作用好了太多。


    他已人過中年,最在意的還是身體,不說別的,單是這套冰心訣,在他心裏,便遠超八億美金。


    很快,許易行進了另一間房間,四麵牆壁高三丈,整個大廳的周長,足有三百米,皆蒙上了投影布。


    此刻,整個投影布,被詳細的解答方案填滿。


    許易揮了揮手,牛雨徑自退了出去,許易的視線挪向了投影布,開始閱讀整個的解題方略。


    這一看,便足兩個小時,兩個模型果然被攻破了。


    許易又是得意,又是感歎,得意的是,這個弊做得實在值,感歎的是,他雖自負算學無雙,但在這個世界的全體精英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麽。


    許易驗證了兩道題的解法,兩億美金的獎金被牛雨第一時間發了下去。


    如此一來,全球的各大頂尖數學家,研究機構,開始尋找聯合夥伴,畢竟,時效太重要了。


    就這樣,全世界頂尖數學天才們的力量,再度聚合,另外六個數學模型的答案,在短短兩天之內,也全部告破。


    這兩天時間,許易一邊忙著在十幾個屏幕前,汲取數學營養,一邊咀嚼著剩下六道模型的答案。


    待得全部收獲完畢,許易沒有和誰打招呼,徑自破空飛去,轉瞬到達玉皇山頂,隨即縱身一躍,身體和大地的劇烈撞擊的刹那。


    許易這道意念重新返回了身體,立在他身邊的屍體許易,望著手中僅剩的兩枚五福壽果,長籲一口氣,隨即沒入了許易的身體。


    與此同時,另一道存在於感天台光影世界的意念小人,終於不再盤膝而坐,睜眼站了起來,開始全力推演。


    這一推演,宛若江河灌海,奔騰而下,再無絲毫凝滯,許易越是推演,越是感歎禦清風的天才。


    那三十個模型,是禦清風自己搭建的,但未能全部貫通。


    然而,禦清風能將這些模型搭建,本身就是天才的顯現。


    這些模型,便宛若一個個的假設,隻要證明這些假設,便能形成一個個的定理,從而貫穿整個的推演。


    問題的關鍵是,隻要有一個假設不成立,整個推演便無法成型。


    事實證明,三十個數學模型沒有一個是不成立的。


    也就是說,禦清風一眼從起點看到了終年,如此可怕的數術洞見能力,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於今,許易站在禦清風的肩膀上,借助一個世界的力量,終於將第九十三道推演完全貫穿。


    推演結束的一刹那,漫天數字和字符瞬間煙消,光影世界中,隻剩了一個點,許易輕輕招手,將那個點握在手中,很快,他的手消失了。


    下一瞬,許易的意念從感天台的光影世界中挪移出來。


    許易揮出一道氣流,化作一道平麵鏡子,注視著鏡中的投影,許易長籲一口氣。


    此番入定,他的屍體連續朝他口中喂食了兩枚五福壽果,才抵抗住進入記憶世界帶來的壽元損耗。


    五福壽果之珍貴,不須細論,此番一耗便是兩枚,許易說不心疼,自然是假的,但能解開九十三號推演,在他心中也是千值萬值了。


    自感天台脫出,兩名修士徑自朝他迎來,卻是林祖派來的,顯然是怕他跑路了。


    片刻後,許易又在竹屋前,見到了林祖。


    林祖問他如何,許易失望地說,先賢智慧堪比天高,他竭盡全力,還是失敗了。


    他當然不願自我暴露,而且感天台不似無相玉璧,無相玉璧是一直有人來感悟。


    感天台十年才得一次機會,經年不見人來,也是正常。


    何況,即便是有人進入,也不會細細去數數目,九十三號推演被他破去之事,想來應該掩蓋許久。


    林祖道,“你也不必頹唐,似九十三號那等推演,即便是人力能破,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也算是了得了,能在感天台中堅持二十餘天的,實在不多見。好了,我覺得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說吧,你怎麽保證我必得五福壽果。”


    “這是五福壽果,晚輩說話算話。”


    許易手中托著一枚冒著祥光的果子,朝林祖遞來。


    林祖顫抖著雙手接過,眼目中泛著淚花。


    能不死,沒有人想死。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既已完成前輩的囑托,晚輩就不再打擾了,恭祝前輩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許易一抱拳,便要離開。


    “好好好,你小子是個性情中人,我老頭子也不能占你便宜,這塊兩忘令你拿著,兩忘峰內,應該沒有這塊令牌蹚不平的事兒,我留著無用了,送你了。”


    說著,林祖將一塊泛著森森寒氣的銀色令牌丟給了許易。


    許易如此痛快地兌現了五福壽果,林祖是怎麽看許易怎麽順眼,思及自己沒幫上許易,心生愧疚,便將昔年師弟送的兩忘令,轉送給了許易。


    他自認是有道高士,若是因為欠了許易太大人情,生了心結,有礙於將來的修行,實在不值。


    許易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雖不知道這兩忘令作何之用,但聽林祖的話說得這樣滿,想來也不是尋常貨色。


    辭了林祖,許易返回攏翠峰,宣冷豔果然還在昏睡,氣息勻停,神態安詳,讓他徹底放下心來,陪著晏姿說會兒話,許易分出屍體許易,本體直入練功房。


    數日後,宣冷豔醒來,許易隨後出關,出去找了錢豐一趟,便引著晏姿和宣冷豔駕著巍峨巨輪,出海遨遊了。


    一路行程萬裏,海釣,潛泳,觀日出,烹美味,海風當歌,濤聲作樂,遠離塵俗,足以忘悠。


    許易能察覺到,連宣冷豔時刻抓著他的衣衫的玉手,也鬆開了數次。


    這一番遨遊,便是足足七日,乘興而去,興盡而歸,重歸攏翠峰後,趁著宣冷豔熟睡,許易再度造訪錢豐。


    此番造訪,卻是應約而來,早在前日,錢豐便通過如意珠聯係他,言及他托付之事,也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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