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倫盡管還是不舒服,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和孫習劍鬧翻,隻能將無窮怨恨,全轉到許易身上來。


    “好,你要與我比,再好不過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做前副教長大人的高徒。抽題吧?”


    汪明倫屏息凝神,滿麵冷峻地說道。


    許易微微一笑,視線投進一旁的題箱中,催出一道靈氣,一張平平的紙箋,飛了出來,還未落定,場中無數人皆看清了上麵的題目——何葉果的三味藥性,何者與土靈質結合最佳。


    汪明倫冷哼一聲,“還是你先來吧,我怕我一開口,你便沒了說話的機會。”


    許易道,“汪兄說的,正是我想說的,題既是我抽的,自然讓你先答,免得汪兄輸了比鬥,又嚷嚷起不公來,以汪兄的人品,這事兒,汪兄應該真做得出來。”


    汪明倫深吸一口氣,努力濾掉許易噴灑的毒液,朗聲道,“你要找死,須怪不得我。”


    他打算待許易服下忘川水,便問許易和副教長大人的事,即便副教長大人震怒,他也不管了,反正到時他已經去了中央學院,區區一個南院的副教長,當然管不到中央學院去。


    原本他出手,隻是幫幫場子,對許易沒什麽好惡之說。


    哪裏知道,短短半盞茶,許易竟在他心中將厭惡感刷到了滿格。


    “何葉果的三味藥性,並不與土靈質結合,其實真正結合的是離性……”


    汪明倫話才至此,場下一片嘩然。


    眾所周知,何葉果隻有三味藥性,這其中沒有離性。


    此論,別開先河。


    汪明倫掃了台下一眼,臉上閃過一抹得色,繼續長篇大論,心中暗道,“夏蟲豈可與冰,南院和中央學院雖都是金丹會的五大學院,其實,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雙方接觸的平台,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今番的交流會,南院為何會一敗塗地,並非是明道社的這些人多麽了不起,隻不過是因為南院的層次太低,以至學子們的見識太淺,似這些高層次的問題,南院這幫人聽都沒聽過,光靠揣測,如何能辯得贏!”


    一番話罷,汪明倫直視許易道,“汪某說完了,不知許兄有何見教?若是沒有,汪某馬上實證了。”


    此次交流會,雖是就丹道知識辯難,但並非止於嘴皮子上論短長,辯難完畢,必須實證之,否則,沒有依據、憑據,光靠空對空,隻怕這般對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誰認輸,除非拚到哪位體力不支。


    許易揮揮手,“我不急,汪兄先實證,我看看再說。”


    “老大這是幹嘛,瘋了麽?人家都實證了,他還說什麽,這是玩火啊。”


    蔣飛忍不住脫口道。


    啪,啪,啪


    三道巴掌竟同時落在他的腦門,肩頭,背部,卻是鐵大剛,孟晚舟,段天岱同時出手了。


    三人下手極重,蔣飛疼得齜牙咧嘴,卻罕見地不曾發飆。


    汪明倫怔了怔,有些摸不著門道,這許易也太淡定了吧,從來都是到了實證關頭,對手都會方寸大亂,慌得不行。


    因為到了這一步,一場比鬥基本就到了尾聲,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了。


    “怎麽,汪兄是實證不了,還是有難言之隱?”


    許易含笑說道。


    “我是在想待會兒許兄飲了忘川水,該是什麽模樣?許兄如此急催,看來是忍不住急著要飲水了,罷罷,如你所願。”


    汪明倫冷聲說罷,一枚焰心石拋灑空中,隨即一枚青火爐淩空顯現,立在焰心石散發的灼灼焰火上,很快,一枚何葉果出現在他掌中,徑直朝火爐中投去。


    但見汪明倫急速揮舞大手,一道道流光,在爐中遊離。


    忽的,汪明倫大手一揮,青火爐爐蓋揭開,四枚細微得幾乎肉眼看不見的珠子,陣列在空中。


    此乃藥性成珠的手段,便是將分離的藥性,凝結成純粹的珠子。


    說來簡單,卻是極高明的煉丹手段,不說別的,單是生成的這四粒純粹的珠子,每一粒的價值都在何葉果的百倍之上。


    單一精純的藥珠,從來都是求而難得。


    “真是啊,真是四枚藥珠!”


    “何葉果從來都隻聽說有三種藥性,怎麽會成就四枚藥珠?”


    “難道這是汪明倫的最新發現,單此成就,便足以成就一篇定文啊。”


    “汪明倫不愧是當世奇才,單憑此手段,便足以嘯傲南院了。”


    “完了,完了,姓汪的太厲害了,我看老大這回懸了。”


    “…………”


    台下一片騷然,清風朗月下,汪明倫負手而立,冷冷斜睨著許易,“還請許兄賜教?”


    許易揮揮手,“我是得賜教賜教你,不過我還得等汪兄你做完呀?”


    汪明倫眼皮一翻,“你這是何意,想要耍賴?眾所周知,何葉果先前探明的三種藥性,皆無法和土靈質結合,毫無疑問這最近發現的第四種新藥性,必定才是何土靈質結合的關鍵。難道用最簡單的排除法,許兄也不會了,忘了,許兄見識有限,定然是不會的。”


    何葉果的第四種藥性,並非是汪明倫發現的,而是最新一期的丹書上,新出的成果。


    他隻是複製了這個實驗,單此一點,他也足夠自傲了。


    整個南院,有哪個學員能有幸見到新一期的丹書?


    又有哪幾位教員,有能力複製丹書上的這個實驗?


    他汪某人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不止是在南院時如此,即便將來去了中央學院,他照樣是出類拔萃的一個。


    許易道,“排除法,我當然會,隻是不會汪兄這種蠢豬式的排除法。何葉果既然能由第三種藥性,到發現第四種藥性,那有沒有可能再發現第五種,第六種,乃至更多的藥性呢。發現了第四種藥性,便妄言一定是這第四種藥性,和土靈質相結合,何其武斷。”


    “你!”


    汪明倫怒道,“強詞奪理,藥性哪裏是那麽好發現的,何葉果是常見的丹材,每天研究何葉果的丹士,數以十萬計,哪裏有那麽多藥性被發掘,況且,丹道上諸如此類的排除法之應用,不勝枚舉,豈是你說否決就否決的。早就知道你不學無術,慣會胡攪蠻纏,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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