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皇進來,看見銀河搬個小凳坐在鏡子跟前,長發全撲散下來撩到一邊,正拿個小剪刀在剪。溥皇趕緊走過來,褲腿兒一提蹲下,“這是幹嘛,”


    銀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太長了,”嘟嘴巴,


    溥皇笑,“不喜歡也別自己瞎弄啊,”伸手過去把她的剪刀拿過來,又撈過一個小板凳坐下,在她身後,把長發都捧到後頭來,用手給她輕輕抓著梳理,“覺著長了找人過來給你修剪。”


    鏡子裏的銀河實在美麗又可愛,美麗的是那張臉,唇紅齒白,養得太好;可愛是鼓著個圓滾滾的肚子,神態又放鬆憨實,就是個寶貝兒!溥皇邊給她梳理這頭烏黑又曲卷的長發,疼愛的眼神一點不隱藏,笑著說,“看看你自己剪的,狗啃一樣,多好的頭發剪成這樣……”


    銀河摸著自己的肚子,“他昨天晚上動了一下,踢了我一腳。”


    “是麽,”溥皇手上溫柔,語態更溫柔,“說明他健康,跟你一樣活潑好動。”


    銀河向後一靠,把他當皇座一樣兩手擱他膝蓋上,溥皇也鬆了她長發,腿微分,叫她靠的舒服……看看鏡子裏的銀河,何嚐不是這天下第一人,背後她靠著的是,這紅塵裏權力最大的男人……或許她此時心裏想著肚子裏的調皮兒子,神態是又埋怨又無奈,小嬌兒,並未意識此時這個坐姿有多霸氣!


    溥皇抬手撫摸她額上的發,心中卻再次堅定決心……


    “四兒,今天我去了717學院,”


    明顯,懷裏的銀河一怔,隨即就要起身!


    溥皇卻腿一夾,手也環上了她肩頭,整個將她抱在懷裏,但是,眼睛確實盯著鏡子裏顯然慌了神的她,


    口氣還是那樣穩柔,


    “別怕,你知道我一直沒過問你是誰,今天純屬意外碰上。”


    銀河心上不平啊,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不再那樣逍遙,全是驚惶看著鏡子裏的他……這叫溥皇心裏實際是非常不悅的,看看,這些人把她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輕輕拍,安撫她,“放鬆,好好跟我說,你要這樣子緊張,我們就再也不提了。”


    銀河仰起頭想看他,溥皇額頭挨著她的額頭,輕輕說了今天的經曆,嗯,全部如實,包括蔣心俞跪下哭喊要要回她……


    銀河一手就抓著他的手腕,眼裏驚怔著,像個呆娃娃,


    溥皇始終像安撫一個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


    垂眸看著她,“你想不想回去,”


    銀河幾乎沒有考慮,搖頭,


    這叫溥皇心狠狠揪了下,許久未有這樣類似“大夢後狂喜”的感受……他不覺把她抱更緊,“那就放心,好好養你肚子裏的兒子,一切都會好的。”


    首先,你得理解此時銀河的身體狀態,她是個孕婦。懷孕到底是很耗一個女人心神的,此時可說是她一輩子最脆弱的時候,加之這個孩子的來曆,實在太磨礪她的心思了。現下,好容易,她躲在這樣一個安穩溫暖的環境下,她實在不敢出去了……這裏就像個夢,銀河實在太害怕外頭的現實世界了,她不想醒來……


    所以,她毫不猶豫搖頭確實是真情實感,在她最無助的時刻,是溥皇以最強大的支撐力把她舉了起來,她現在真得很依賴他,像個小姑娘終於找到了她的蘑菇保護傘,她哪裏也不想去……


    但是,冷不丁這下,現實還是照進了她的夢裏,銀河到底不安心,泫然欲泣起來,她低下頭咬著他的手腕低泣起來,“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真的……”溥皇幹脆起身把她抱了起來,走到外頭,


    外頭,陽光多好,西陵這邊就是日照充足,所以說老祖宗真是最會看風水選位置的,身後之地選了這世上最美好的自然之所。


    陽光灑在銀河的長發上,叫她的烏發更黝黑美亮,


    也照在她滿臉是淚的臉龐,


    溥皇穩穩抱著她立在陽光下,


    “四兒,太陽總還會出來是不是,所以真別太沮喪。這不是自私的問題,是威脅到你生存的問題了,想想前段你沒命地不要孩子,那是不是在走死路?好孩子,把心放寬些,一切真的都會慢慢好起來……”


    陽光暖著她的身子,他的話,更如暖流徐徐灌進她心裏,銀河依舊還在啜泣,不過緊摟他的脖子放鬆好多了,溥皇就這麽抱著她許久地走在陽光下,直到她不再流淚……


    要是祁醉知道溥皇之後有這樣雷厲風行的權裁反製,他會不會後悔一時衝動“鼓動”蔣心俞去他跟前鬧這一場,反倒把這一切攤到了台麵上來!


    要是蔣心俞知道溥皇並未像他所想,至少會講“皇家顏麵”,不會真如此“不在乎天下人言”,奪妻奪得這樣不管不顧,會不會也後悔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倒鬧成個笑話!


    是了,絕對都後悔!後悔得剜心挖肺!


    太快了,


    都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也就在當晚,


    那時候參長甚至和首相還在一起開會!


    也是,參長曉得今天關鍵,一天有意拖著首相開了一天的會,


    但,到了傍晚,


    他還沒有等來邵星程的“通報”,卻,直接等來了宮裏特使!


    特使是溥皇跟前的首席機要執行官張學拂,


    通常他的出現,即表示帶來的政令立即執行,不得拖延!


    會,還在開,


    張學拂的到來,是無人敢攔的,執行官長驅直入,直接進入會議室,


    會議室裏全體都起了立,包括祁醉,


    “張主任,”祁醉帶笑,


    張學拂也有該有的禮節,向參長敬意一點頭,“參長,打攪了,有宮命向首相宣達,麻煩蔣公隨我來。”視線投到對麵也已起立的蔣昌徐身上,


    首相也很穩,一點頭,隨即就要走過來,


    此時參長卻依舊麵帶笑意,“有什麽這裏直接說嚒,”


    張學拂規矩一頷首,“恕不便公告。”參長也就一點頭,首相隨執行官走出去了。


    卻,


    叫在座高參們如何不心驚,


    參長竟是如此不避嫌,隨後就跟過去,


    立在門前,是誓要聽到外頭的傳令!


    隻見得,


    不久之後,更駭人的一幕出現,


    參長勃然大怒地突然打開門,叫喊,“堅決不從!!”


    外頭,


    執行官麵色如常,


    首相卻早已是臉色大白!


    參長怒戾走出去,對著執行官再次大喊,“不從!堅決不從!!”


    想想六子此時的感受吧,他能忍住嗎!


    因為,


    他明明白白聽見,傳令官威嚴傳達,


    “蔣昌徐,你兒蔣心俞與雪銀河的訂婚已失效,命你府立即辦理相關手續,於明日零時前務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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