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學院這幾日嚴陣以待,因為溥皇要駕臨視察。


    宮裏下來通知很突然,學院這邊簡直猝不及防,著實有些慌手腳。通常這類接駕,半年前就該有籌備,對學院而言確實是考驗。


    終到這日,


    盡管宮裏明諭“來得早,不影響周邊日常”,東五街一帶還是實施了戒嚴。


    其實前晚,學院外圍,京畿軍警已經布置完畢;昨晚,校內,宮禁軍警進駐,布置完畢。


    一早五時,先行車隊從僚機門出發,


    半時後,工作團隊車輛出發,


    溥皇的座駕近六時半才離開承天宮,抵達717直接行進至大操場,7時觀看全員操練。


    蔣心俞一身筆挺軍裝,軍帽戴著,立在學院幹部這一排,和學院院係級領導層均等候在行政樓三樓走廊處。溥皇上來後會接見他們。


    走廊上安靜極了,平常多少有些嘀咕的,這時不敢。這一排院係級幹部多半新人,人生首次見駕,何等激動,加之頭回親見這種陣勢,哪裏還敢開小差,私下閑話?


    這時,從四樓下來一人,


    一眾人更是肅立,


    都認得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紹星程!溥皇身邊第一內侍主任。他也算子承父業吧,他父親邵井才是溥皇身邊的老人,邵井中風後,星程接替了父親的工作。


    著實帥氣,


    特別是眼睛,星程星程,眼裏是有“星辰”的,更是頭腦裏有“上帝之筆”!據說紹星程紮紮實實“出口成章”,溥皇一律政令全由他一手執筆,一絲不苟,嚴謹也華麗。


    隻見他走到蔣心俞身邊,低語一句,蔣心俞有禮一點頭,隨後跟著他上去四樓。


    溥皇首先且單獨召見他,旁人是沒話兒說的,誰叫他是首相公子呢。


    卻,


    心俞明白,這跟他是誰一點關係沒有,因為根本“沒溥皇單獨召見他”一說!這全有安排,祁醉的安排。


    不過,蔣心俞也著實意外就是,哪裏想得到,祁醉在宮裏的影響力這樣大了,紹星程都是他的人……


    待上到四樓來,星程走慢和他並行,看了看左腕手表,“再過十分鍾溥皇就上來了,他會先和你們院長說幾句,這個時候進去最好,”又看了看他,“你沒有文檔袋?”


    心俞說,“要文檔袋幹嘛,”


    星程微笑,“總得做做樣子吧,”


    心俞也微笑,“我是去要老婆的,做什麽樣子。”


    星程想想,輕笑一點頭,“估計一會兒,你們院長夠嗆。”


    心俞又看向他,些許好奇吧,“你這麽明顯地下來喊我,不怕事後攤上事,”


    星程看他一眼,雙手背後,果然眼裏有星辰,不過是溫潤的晶亮,一抹笑盈盈般,隻說了兩個字,“沒事。”


    心俞心裏是真的挺佩服祁醉了,他才是一副成大事的樣子,看看這招攬到的人才……


    那日,祁醉親自找到他,


    參長第一句話就是開門見山,“你想把雪銀河找回來麽,”


    你看看雪銀河出事這麽長時間,心俞急不急?不急。因為他知道多的是人比他著急。


    但是關注麽?肯定十分關注。對,就關注這兩個人就行,一個胡育顏,一個就是他祁醉。


    前段時間,胡育顏“失蹤”了一段,心俞曉得鐵定和銀河有關,而後,他又一個人回來了?這就搞不懂了,心俞也不是沒有調動自己的門路去摸,還是絲毫不見銀河蹤影……以為就算來找他,也該是胡育顏,沒想到,竟然是祁醉,且,親自找上門來!


    更意外,


    參長這是“急負了極”麽,竟然一絲遮掩的“麵紗”都扯掉了,上來就跟他直接提雪銀河!


    心俞也很幹脆,“當然想,”


    這是實話,人不見這麽長時間了,又千萬個沒辦法沒能力找到,當然也急。


    參長一點頭,


    眼色稍沉,“那就看你有沒有勇氣了,”停了下,參長看向一旁,真的,連心俞都感受到他的難受!“她懷孕了,被溥皇藏在西陵。現在這個地步,沒有誰比你更有理由去要回她……”再看向他,那眼神多麽複雜呀,最令人想不到的,竟然還含一絲祈求,務必要把她要回來!


    你知道,這一聽,心俞也是何其震驚!


    曉得這雪家的小女兒是個能人,沒想到能到這個程度了?!她這是通天了呀!


    幾重震驚吧,溥皇,懷孕……誰的孩子呢,亂喲。


    心俞稍整心緒,麵上又恢複清淡,微笑,“這可太難了,我也想把她要回來,可怎麽要?”


    “直接要!”祁神斬釘截鐵,此時,他又移過眼去,似乎根本就不想看他!


    是了,這可說六子最窩囊最窩囊的時刻了!


    她肚子裏,懷著別人的孩子,


    她被別人藏著,


    她又是別人的妻,


    好像,和他沒丁點關係……


    六子這心火真可以把他煎熬化了,我竟是到了最後,和她成了“最沒有關係”的人!你叫六子情何以堪,如何又放得下,方得了!


    參長起了身,


    走向窗邊,背對他,兩手分開撐在窗台處,


    那分明就是一副君臨天下,


    但是,心傷,誰又懂……


    “我會安排你去‘要’,就看到時候你的勇氣如何,舍不舍得拋家舍業,”他看著窗外,冷漠說,


    心俞的口氣裏始終帶著笑意,看上去那樣不可靠,但是,你又不得不重視他,不拖泥帶水,應得那樣堅決,


    “隻要有機會‘要’,我就是誓必要要回來,她是我老婆!懷了誰的種,都是我老婆!”


    說得六子心裏滴血呀,


    他這是被逼到哪裏去了,隻有期求他最不願麵對的人去要回她……


    於是,就有了“溥皇突然視察717”,這點是祁醉絕對可以做到的,


    剩下的,


    就全看他蔣心俞了。


    當年,唐明皇霸占了兒子的媳婦楊玉環,


    他兒子壽王李瑁再深愛她,也萬萬沒有這個勇氣去要回自己的老婆,


    如今,


    何況對溥皇而言,他,隻是一個臣子。


    人就怕拿出“破罐破摔”的勇氣來,


    蔣心俞,本就是個“潑皮”,看他的板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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