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打頭的不是冥王嘛!


    天啦擼,天天這麽小心翼翼,竟然還是被找到了。


    除了去增城那一遭,她一直窩在山上,慫包似的沒出去招搖過,在增城那幾天也是女扮男裝來著,那貨怎麽就能找的到她啊?!


    周老頭和薛老頭,那倆家夥特有眼力見,特別看人下菜碟,謹慎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他們去搭訕四個騎馬掛劍的大男人?


    一點可能都不帶有的,腦抽也不可能倆人都腦抽啊呀。


    她又不傻,冥王那廝肯定是知曉她在這裏,捉了周老頭來就是逼她主動現身的。


    離得那麽近,跑是來不及了,再不情願,她也隻能催馬上去,準備走一步看一步,硬著頭皮見招拆招。


    “大當家,救命啊,我根本沒搭理他們,他們上來就把我按倒了。”,周老頭被清風擰著胳膊,疼的齜牙咧嘴。


    一張老臉山都是汗,大冷天的,疼慘了,也嚇慘了。


    細看,褲襠都濕了,已經嚇尿。


    不是他膽子小,突然冒出來這四位,不由分說就捉人,閻王爺一樣,忒可怕了點。


    亓淩霄一身靛藍衣衫,高高坐於馬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心頭難掩歡喜,不過,他的臉上擺的是陰沉到風雨欲來。


    一雙幽深如潭的眸微挑,直直看向明顯不情願對上他的人,目光很銳,似乎能看到人心裏去。


    死丫頭,讓他擔心著急這麽久,好臉色就免了。


    輕易混過去,哪會有記性?怕是,還會有下次。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


    任性妄為,知不知道,人心險惡,好運可不是天天有的。


    “……先放開他吧,咱們慢慢說。”,紀纖雲被看的發毛,眼神閃爍開去,僵笑著一張小臉,明晃晃討好的道。


    隻是,任誰都看的出來也聽得出來,她特別沒有底氣。


    那廝臉很黑,估計氣的不輕。


    哼,朝思暮想的臭男人,她已經氣的快要鬱結於心了好不好?


    不過,她這時候可不打算興師問罪。


    說一千道一萬,打心底裏,她是不想再和這貨有牽扯,更不想回到該死的京城去。


    撕破臉?她了解那貨,即便她鬧起來,那貨肯定先把她帶回去再說旁的。


    可,她還惦記著一線生機。


    萬一呢。


    來古代這一年多,一次次峰回路轉,教會了她,不能輕易認命。


    再難,看上去再不可能,不試試,怎麽能死心?


    “放了他!”,小丫頭就在眼前,不可能再溜走,亓淩霄沒必要難為個小嘍囉。


    清風撒手後腿,周老頭如蒙大赦,甚是沒出息的,撒丫子就狂奔起來,躲到幾個兄弟身後。


    娘啊,可是嚇死他了。


    全毛全須的被放開,忒不容易了。


    “難道大當家認識他們?不會,您跟他們有仇吧?”,李二狗沒有騎馬,就站在紀纖雲馬旁邊,青白著一張臉,強忍怕怕的問道。


    大男人的不能抖,可,他真控製不住。


    小腿肚子已經抖如篩糠,就連這牙也不爭氣,使勁的往一起磕。


    “嗯,認識。不過沒仇,他們不會難為你們的。”,紀纖雲看出了李二狗眼睛中的莫大恐懼,掃一樣,所有兄弟都是一樣的,她便點頭安撫一句。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周邊的人聽清。


    沒仇,無疑,這倆字是天籟,一眾人的臉上都有了血色,榻下去的腰也直了一些。


    “那就好,這幾個人看著可不好對付。”,李二狗明顯鬆了口氣,隨即,有些擔憂的睜大了臉,壓低聲音確定,“大當家,他們是要抓您回去的吧?”


    來的四個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尤其打頭那個,氣勢很是駭人,霸道凜然周身散發著不可違逆必須臣服,被那人看上一眼,他都哆嗦啊。


    他們都知道,大當家是從家裏跑出來的,還是大戶人家,不是尋仇的,那這四個隻能是抓人來的。


    大戶人家的小姐跑了,家裏哪有不找的?不過,家裏要是知曉了,好好的小姐上了土匪山,那後果……


    腦袋裏打了個轉,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恐怕,大當家回去之後不會有善終……


    大戶人家最重名節,上了土匪山的女子,怎麽可能再容的下?


    無疑,李二狗問出了一幫人的心聲,馮老八他們苦哈哈出身,不過他們至少當做劉員外家的奴才,大戶人家的行事做派,他們還是懂的。


    而且,即便是小門小戶的女子,跟土匪扯上幹係,那也是萬劫不複。


    就因為明白,他們更擔憂。


    猜的很對,紀纖雲隻有輕輕點頭,漂亮的小臉上一副波瀾不驚,“放心,他們不會難為你們的。”


    這副表情看在兄弟們眼裏,確是認命,怕連累他們。


    馮老八咬咬牙,催馬擋在最前頭,豁出去就對冥王吼一嗓子,“你們休想把我們大當家抓回去,要是敢硬來,我就跟你們拚了!”


    人不能沒良心,大當家懲治了劉員外,也就是解救了困在劉員外府裏他的親弟弟,這份大恩,他豁出命去也得報答。


    一個帶頭,先前慫啪啪的一夥人,登時打了雞血,揮著大刀附和,“跟你們拚了……”


    “……”,大大出乎預料,紀纖雲感動的不敢相信。


    不過,在某人冷眼的逼視下,她也顧不上感動了,乖順的跳下馬,懺悔狀的端著一張討好笑臉跑上去,徑直就拽上了某人垂下的衣擺,“下來啊,知不知道,你坐在馬上好嚇人的。”


    大當家這是……


    突然那麽狗腿的模樣,還笑成一朵花的撒嬌,驚到一地下巴。


    後果就是,馮老八一眾熱血的,淨顧著驚詫,都忘了把人攔住。


    “本事不小,一鳴驚人,當起山大王了。”,亓淩霄線條冷硬的臉孔已然冷若冰霜,帶著冰渣子的話音也很是駭人,不過,再冷厲的表現,在他利落跳下馬舉動的映襯下,都大打折扣了。


    幽怨,莫名的,透出絲絲幽怨。


    清風和另兩個侍衛嘴角微抽,主子啊主子,您這麽聽王妃的話,真的好嗎?


    王妃一個笑臉,就把您瓦解了,麻煩您,多裝一會兒能不能行哇?


    立威就要拿出點硬的來,一下讓王妃看透您隻是做個花架子,王妃往後還不上天 啊?


    不明智,實在不明智。


    哎,美色害人啊。


    算了,日夜兼程來接人,就看那著急的勁頭,可能,裝張冷臉已經很不容易,估計,恨不得立馬把人抱著訴一訴相思苦。


    三人心裏有事哀歎,主子啊主子,這輩子算是栽在王妃手上,沒有翻身之日嘍。


    對麵一眾土匪再次受了驚,眨巴著眼睛,麵麵相覷過,很快,皆鬆了口氣。


    看來,來的男人對大當家還是不錯的。


    刀子嘴豆腐心,表麵嚇唬,實際上,不會真怎麽樣的。


    雖然看著冷漠駭人,對大當家說話也是冷冰冰,不過,他們就是鬼使神差的有了這種感覺。


    “讓你誇我一次,可真不容易。不過,還是讓你找到了嘛,嗯,你本事更大更厲害!”,麵對麵站著,紀纖雲的心沒來由的跳的撲通撲通,還是強打精神的仰起臉,笑容可掬的拍馬屁。


    態度最重要,伸手不打笑臉人。


    想輕易蒙混過關,異想天開。


    戴高帽也沒用,嘴巴甜也沒用,亓淩霄臉板的沒有一絲裂痕,“大當家?哼,你這腦袋裏到底裝的都是什麽?!好好的京城不待,跑到這種荒山野嶺,還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說著話,他還掃了一掃小丫頭身後的人群。


    明顯的,烏合之眾。


    不過,到還算講義氣,還知道感恩,也不算一無是處吧。


    娘啊,好可怕!


    馮老八他們被看的頭皮發麻,不約而同就往後縮了縮,就跟耗子見著貓一樣。


    真的不是他們想慫包丟人,實在忍不住啊。


    誒,大當家可真不是一般人,麵對那種閻王爺一樣的主,竟然還能有說有笑的。


    雖然,這人英俊貴氣,一看就有本事,不過,就那周身的冷冰冰高不可攀,白給他們,他們都不要。


    “什麽這些人?他們可是我的好兄弟,而且這裏比京城待著舒服多了。”,紀纖雲嗔怪,滿滿的刁蠻孩子氣,“哎呀,你要訓我找個地方嘛,當著我的兄弟們訓,讓我這個大當家臉往哪裏放?”


    撒嬌?哼,還知道做錯了。


    亓淩霄心裏稍安慰,土匪好說,他也不想當著清風幾個太落小丫頭麵子,遂,冷著臉道,“比京城舒服?我倒是想看看這裏有什麽好。反正天晚了,今天就住在這兒,明天再帶你回去。”


    天晚嗎?紀纖雲看看天,明明太陽還挺高的啊。


    不過,她的心裏浮起一絲竊喜,在山上逗留一晚,也許有機會呢?


    反正,總比現在就被抓著往京城趕,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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