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磨硬泡軟硬兼施,足足一炷香功夫,來福幾個不得不滿麵愁容認命的閉了嘴。


    結果是好的,紀纖雲得逞的笑笑,即刻豪情萬丈的小手一揮,漂亮的小臉上熠熠生輝,“兄弟們,帶路,大當家要去巡山嘍!”


    增城暫時被拋到腦後,真正土匪窩什麽模樣讓她抓心撓肝的期待著。


    她可是山大王,雄赳赳氣昂昂,腰杆挺的溜直,仿佛要去登基做皇帝。


    馮老八等人在頭前帶路,他們的兩輛馬車在後邊跟著,紀纖雲嫌坐在馬車裏視野不夠好,本想騎馬來著,可惜,趙嫂死命拉著不肯。


    那幾個已經滿肚子不滿,她也隻能退一步,窩在車上把頭探出車簾子看稀罕。


    跟著土匪在山環子裏左拐右轉,道路又窄又不平,馬車在上邊走,顛簸的人肉發麻。


    新鮮勁兒過去之後, 被顛到胃裏暗暗翻湧的她,心裏默默哀嚎,娘的,就衝這個路,土匪真不是什麽舒坦的職業。


    至少,這裏的土匪是個辛苦活。


    不過,她很清楚,隻要開口抱怨就給了趙嫂他們遊說的希望,耳朵至少要遭殃了。


    遂,隻能強撐著笑臉,對著槐花和趙嫂展示著興致勃勃。


    趙嫂苦著一張臉,眉頭擰成個疙瘩,顛簸的暈頭轉向,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剩下唉聲歎氣,一聲挨著一聲。


    槐花畢竟算個孩子,好奇心還是有的,可,她實在難受的緊,一點看風景的心情都沒有,隻拚盡全力保持身體平衡。


    走了不少時候,顛的紀纖雲要暈菜,正糾結著要不要叫停休息一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難道到了?不像啊?


    “大當家,前邊的路很陡,馬車是上不去了,委屈您下來騎馬走吧。”,張季顛顛的跑到馬車邊,小山羊胡一抖一抖,恭敬中帶著緊張和憂心忡忡。


    道路實在是難走的很,這位大佛千萬不要挑剔不要打退堂鼓啊,這是,他們所有兄弟忐忑的。


    騎馬?騎馬總比在車裏當骰子被搖好,紀纖雲勾勾唇角,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好。不過,我們的馬車也不能仍在這吧?”


    作為領導,不能跳脫,要有派頭,至於山大王該是個什麽樣?


    腦中,飛快閃過冥王在人前那張不怒自威的臉孔,不苟言笑讓人看不透深淺,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下去。


    一刹那,她又心裏酸澀的把腦中的影像摒棄。


    想他做什麽?她現在可是逍遙的山大王,離了那貨,她定然會過的更好更鮮活。


    “大當家,把馬牽著,車就放路邊吧,沒人會動的。這條路,隻有咱們走,外人一個都不可能有。”,馮老八賠笑接話,獻寶似的指指他先前騎乘的棗紅馬,“您就委屈委屈騎我這匹,腳力好還老實。”


    誰沒事往荒山裏跑,何況,還是土匪山,的確,馬車放路上也妥當的很。


    沒了顧忌,紀纖雲跳下車爬上馬背,當然,裝有各種毒藥的包袱她隨身背著,旁的東西才讓馮老八他們和來福幾個分著拿。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心隔肚皮,土匪們說的聲情並茂,不過,萬一是這幫人演技好呢?


    隻有毒藥傍身,讓土匪們絲毫摸不到,她才能撒歡的當這個大當家。


    前邊的山路果然很陡,騎馬上去都費勁的很,路兩邊怪石林立,草木蔥蘢,荒涼的讓人隱隱不安。


    這種環境,紀纖雲不得不更加小心,一手拉韁繩,另一隻手裏私藏著小小的瓷瓶一個。


    目光也更多的投在前後的土匪身上,隻要有異動,她就會隨時出手。


    不光為了她自己,力排眾議非要上山來,她是有責任的,必須打起精神,保證來福幾個的安全。


    表麵愜意,心裏緊張的行了大概兩炷香功夫,馬都不願意走了,隻能下馬徒步行進。


    這回被來福幾個圍著走,她也得以稍稍放鬆下緊繃的神經,遂,心裏的怨念就浮了上來。


    天啦擼,什麽破路啊!


    簡直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不僅腳下的路難走,不遠的地方還能看到更窄的路邊綿延開去的懸崖,沒人帶著的情況下,估計,除非不想活了,絕對會打退堂鼓。


    “小姐,咱們還是回吧,您怎麽能受這份罪。”


    “是啊,前邊都是懸崖,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福嫂和趙嫂一左一後壓低聲音苦勸,紀纖雲一直以來臉上的堅定也出現了裂痕,略微思忖一下便模棱兩可道,“都走到這裏了,怎麽也要到山寨看上一眼啊。”


    山大王再好,往山寨裏一坐也是無聊,怎麽也得橫刀立馬彪悍的劫幾回道才過癮才會爽。


    可,就她這體力,估計哪天信誓旦旦下山,還沒到被劫那個大路邊,她就先累趴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許多時候就是這樣,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聽話聽音,一聽自家小姐已經沒那麽大興頭,趙嫂和福嫂互看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希望。


    想著小姐肯定會知難而退,兩人也就沒死擺列攔著。


    估計,看一眼那個山寨,小姐也就死心了,這時候勸,也是白勸。


    蜿蜒的山路越來越險,最窄的地方也就一匹馬能通行。


    人,雖能容兩個人緊挨著並排走,可,誰的命都不是用來玩兒的,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啊。


    一個人緊貼著垂直的石壁,目不斜視,還得走的小心翼翼。


    土匪們走習慣了,倒是自然,可苦了來福幾個,尤其是槐花,腿肚子都在抖,“爹啊,娘,我怕……”


    別人能走,她就沒問題,紀纖雲倒是不怕,不過,把大當家的帽子摘掉的心,更強烈了幾分。


    挨過蜿蜒一裏地的懸崖峭壁邊,又走過七扭八歪長長的一段石頭路,遠處的山坳裏終於看到有房子了。


    啊,看來那就是山寨!


    有了目標,紀纖雲頹廢的心終於活躍起來,漂亮的杏眼裏也有了光彩。


    走進了一看,入目的實景,真的,眸子暗淡下去,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


    這山寨實在是太沒氣勢了,就是幾排石頭砌的房子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就是窮山溝裏幾戶農家呢。


    房子破爛不說,房簷上還吊著不少曬著的菜幹子,茄子幹、辣椒幹、豆角幹、香菜幹……應有盡有。


    除了馬棚,竟然還有豬圈和雞架鴨架,雞鴨隻在的很,悠閑自得的到處散著步,一點不怕人。


    這土匪當的,還得自己搞養殖!


    天啦擼,真讓她淩亂。


    張季幾個熱情的往裏引領,待到她真正踏入木柵欄做圍牆的所謂山寨,隨意的一瞥,發現 有個大肚子女人在曬衣服。


    原來土匪山上還有女人啊,難道是傳說中的壓寨夫人?


    想了也就隨口問了一句,“那女人是誰?不是壓寨夫人吧?”


    “回大當家話,那是小的的婆娘海棠,嘿嘿,算是壓寨夫人吧。嘿嘿,那是以前,現在您是大當家了。她和她娘給大家夥做飯,一會兒您嚐嚐,她們手藝挺好的。”


    “奧,你們搶來的啊?”,隨意的出口,刹那,紀纖雲後知後覺的拉下了臉,漂亮的杏眼直直的盯著馮老八看,眼底都是怒,“好你個馮老八,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隻求財不傷人嗎?那海棠是怎麽回事?!搶人當媳婦兒,你覺得這不是傷人?!”


    馮老八被看的發毛,膀大腰圓的漢子慌慌張張連連擺手解釋,“大當家,您誤會了,海棠她們娘倆是逃難路過這裏的,我當時可是問了她願不願意留下來,不算搶啊。大當家,您要是不信,他們都能作證……那什麽,把海棠叫過來問問也行。那時候她們投親找不到人,走投無路……”


    憤憤的叫了海棠來問詢,馮老八真的沒撒謊,紀纖雲的臉才緩和下來,繼續跟著他們往裏去。


    穿過那些石頭房子,是坐朝陽的山峰,山腳有個從外頭看來三四丈寬,一丈來高的山洞。


    洞口被泥頭和黃泥砌著,中間開了個還算寬大的木門。


    木門大開著,往裏頭掃一眼,很寬敞的樣子,一眼看去,整齊的擺著一些粗陋的桌子和長條凳。


    因著海棠的事,馮老八有些怯怯的,腰彎的不能再彎,殷勤的不能再殷勤,“大當家,這是咱們山寨的忠義堂,您請進,請進。”


    挑眉往上看,山洞頂部還真有‘忠義堂’三個字,刻在一塊連打磨都沒有的木板上,描了黑而已。


    什麽叫簡陋,什麽叫湊合,嗬嗬,看這塊匾就知道了。


    不過,看看那三個字再瞧瞧馮老八那些慫貨,誒,紀纖雲就把那匾無視了,邁步往裏去。


    哎,這世上,名不副實的實在太多。


    進到洞裏,更覺寬敞陰涼,大大的山洞成了天然的大。


    陳設很簡單,最裏邊是個石頭台子,上邊放了張椅子,八成,應該就是大當家的寶座了。


    石台子挨著的牆壁是土的,上邊還有一扇木門,看來這個山洞不僅能當大廳,土牆之後應該別有洞天。


    靠近洞口放著好多長條桌和條凳,貌似,山洞應該還有一個功能,就是飯廳。


    住的簡陋,大廳也這麽簡單,看來,她打算接手的是個窮山啊,還是窮的叮當爛響那種窮。


    也是,一幫烏合之眾能劫到什麽好東西?聽他們那三不劫的規定都覺得窩囊,普通老百姓手裏能有幾個錢?


    這時候,張季已經把山上的人都招呼過來,剛才下山的不用說了,沒下山那些看著帶回來的六個人都是一臉好奇。


    “兄弟們,這位女俠武藝高強,剛剛把我們打個落花流水,以後她就是咱們的大當家了。大當家已經答應幫咱們去對付劉員外,咱們的仇就要報了。來,見過大當家的。”,馮老八指著紀纖雲介紹過,又帶頭跪下來,聲音洪亮的帶頭喊,“見過大當家!”


    “見過大當家!”


    沒等紀纖雲打退堂鼓,震耳欲聾的聲音已經貫穿耳膜,山洞裏攏音,帶著回聲回蕩著,聲勢浩大的讓人血脈噴張。


    來福幾個站在紀纖雲身旁,被三十人齊齊跪倒大喊的陣勢嚇到了,緩了緩神,趙嫂心急火燎的開始使眼色,“小姐,使不得,使不得,您不是說了看看就走,快告訴他們……”


    “我什麽時候說了?趙嫂,人總要言而有信,人家都叫我大當家了,我怎麽也得幫人家把仇報了啊。”飛快耳語過,紀纖雲便脊背挺直的站在跪倒眾人前,抬手。


    “大家免禮,以後馮老八就是二當家。既然你們認我做大當家,我就一定會把你們的仇報了。”


    “多謝大當家……”


    “大當家,您就是我們的活菩薩啊……”


    ……


    那幫人激動的如撿到寶,看向紀纖雲的眼神都是冒著光。


    坐在主位上,看著躬身作揖的那幫人,她還真有點山大王的感覺了。


    以後她就是這幫魚鱉蝦蟹的頭領,誒,很可能就是暫時的而已。


    窮山、破路、慫包一堆,嗬嗬,這種山寨,當大王實在也是寡味。


    過過癮就算了吧。


    不過,走之前,劉員外還是要收拾的,就當這幫人陪她玩兒的報酬吧。


    山大王寶座邊,來福愁的臉都要皺成一團,拆台倒是不會,隻低聲提醒,“小姐,強龍難壓地頭蛇,劉員外那種人是當地一霸可不是您能對付的了的。小姐,您千萬別強出頭,有個三長兩短……”


    “放心吧,我才不會死要麵子活受罪。”,紀纖雲嘻嘻哈哈打斷,被人當大王供著的滋味還是很讓她飄飄然,“看情況,那人要是不好對付,就花點錢唄。有錢能使鬼推磨,亡命徒總是有的。”


    奧,看來小姐還沒有衝昏頭,來福幾個總算有些安慰。


    至於當山大王,他們也隻當小姐年紀小,也就三天的新鮮。


    不說別的,就這種破地方?他們小姐可是千金小姐出身,還當過冥王妃,破破爛爛的苦日子,不可能熬的住的。


    *************


    匆匆見過麵,張季就領著人出去了,說是要慶祝一番,好好吃頓入夥飯。


    日落西山,山洞裏的桌凳被搬到洞外擺好。


    簡單梳洗過後的紀纖雲幾個被恭敬又熱切的招呼入座。


    不過,待到看著飯菜端上來,她就怨念了。


    更確切的說,是惆悵。


    天啦擼,不是都說土匪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嘛,端上來的菜,竟然連肉渣都沒有。


    每桌一盆茄子燉豆角,就一個菜她就忍了,沒肉就算了,賣相不佳也可以忽視,可連油腥都看不見,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再看主食,隻有饅頭,還是黃不拉幾的,做飯的張嬸,也就是馮老八的丈母娘說的,饅頭是白麵、豆麵兩摻。


    據說還是三七摻,白麵占三成而已,也就比窩窩頭強點有限。


    看著著實沒食欲,可,不好拒絕那一雙雙殷勤的眼,她隻能拿起筷子,還是貌似很有食欲笑眯眯的拿起筷子。


    越吃飯越後悔上山,黃饅頭刮的嗓子眼疼,好難咽下去啊。還有這菜,無滋淡味,能吃,可真心不好吃。


    當然,這是對她來說的。


    偷瞄了旁的幾桌,山上那幫人吃的腮幫子鼓鼓,狼吞虎咽的,似乎,吃的就是美味佳肴。


    看情形就知道了,這樣的飯,對這幫人來說已經算好的了。


    哎,哪是土匪啊,簡直一個個苦行僧。


    土匪做成這樣她都替他們丟臉,還不如到廟裏當和尚呢。


    土匪可是高危職業,碰到高手隨時可能死翹翹的,和尚天天敲敲木魚混吃等死,還是和尚性價比更高。


    趙嫂幾個也在同一桌,不時瞄一眼自家小姐的吃相,心裏皆是誌在必得的欣喜。


    嗬嗬,就算佯裝著吃的斯文安靜,可,一路走來,他們心裏有數的很,小姐那絕對是對食物相當不滿。


    小姐又是個對吃食講究的,嗬嗬,看來離開這個山頭……


    一餐飯吃的如上邢,好不容易結束了,紀纖雲大大鬆了口氣。


    就算再難吃,入夥飯也是吃了, 她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人家幫忙了就不會反悔。


    而且,她對盡快解決劉員外,熱情高漲,近乎迫不及待。


    生活條件太差了,她不是嬌氣,真的很難忍受。


    等懲治了劉員外之後,還是把大當家的頭銜還給人家,另尋出路去。


    桌子收拾幹淨,上任後第一個集體大會就無縫對接的開始了。


    主題,討論怎麽對付劉員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拎著刀去砍人是莽夫所為,重要的是,紀纖雲也沒那個膽子。


    “你們先說說劉員外平時有什麽喜好!”,她首先就看向張季,雖說那貨又是哭又是拉她衣裳很不爺們,不過,那貨很機靈很聰明,還會寫字,是山寨的賬房。


    外號叫瓷公雞,她猜,這貨肯定很吝嗇鬼,一毛不拔那種。


    “他最大的喜好就是坐椅子上看下人打架,越血腥越好,有時候拿棍子打都不行,得動刀,每回不見血不算完。”,張季義憤填膺的說道,臉上還有點怕怕的。


    原來劉員外最大的愛好是看人家拿西瓜刀互砍,這變態的愛好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也不知道以前有什麽心靈創傷造成他靈魂如此扭曲?要擱現代,劉員外應該直接送精神病院。


    “他讓你們砍就砍啊?”,紀纖雲有點無法理解,就算是主人吩咐,也不用這麽聽話這麽玩命吧?


    “劉員外身邊總是帶著一堆打手,我們要是不聽話會被活活打死的,那些人下手特別黑而且還會拳腳功夫。有個不肯聽話的,被那些打手拿鞭子打了個皮開肉綻,躺了兩天沒緩過來直接死了。”


    馮老八心有餘悸的解釋,還打了個哆嗦,銅鈴似的的眼裏藏不住的驚恐。


    她的天啊,原來劉員外這個死變態身邊有那麽多心狠手辣的保鏢!


    天啦擼,當時逞什麽能啊?人家什麽背景都不清楚,就敢答應?!


    腦袋抽筋了!


    當時肯定是腦袋抽筋了!


    她比不會功夫的這幫魚鱉蝦蟹是厲害一點點,還有毒藥傍身,不過,要是放在會武功的裏,她就是最菜的。


    別說一堆了,一個人都能把她秒殺了。


    哎,看來破財才是正途啊。


    可,殺手這玩意?上哪去找呢?


    貌似,那些人不會明目張膽開個鋪子等客人上門,有錢也難找啊。


    瞟一下眾人對她充滿崇拜滿含希冀的眼神,她把到嘴邊要打退堂鼓的話又咽了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她不會直接硬碰硬。


    實在不行,就留大把銀票下來,能當土匪也許會有找殺手的門路呢。


    “他還有沒有別的喜好?”,捏著眉心想了想,紀纖雲懷著僥幸又開問。


    是人就會有軟肋,一般人的突破口都會在最喜好的事情上,也許,可以智取。


    “劉員外愛錢如命,為了錢連私鹽都敢販賣,仗著他小舅子的權勢沒人敢管他。他還好酒好色,家裏妻妾成群不說,更喜好去宜春院,隻要有清倌人開苞,就沒有別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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