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我有辦法對付他們,你快起來到我身後去……栓子,跟你爹到我身後去……”,從袖袋裏摸出兩個小瓷瓶握到手裏,紀纖雲彎腰湊到那幾個跪著的耳邊,飛快交待起來。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自己人聽清,那幫土匪耀武揚威的咋呼,注定隻能看她上嘴唇碰下嘴唇而已。


    五人顯然信不過她,視死如歸的站起來,又把她護在中間。


    “快躲到後邊去,我有毒藥,他們過來我就撒毒,沾到你們身上就不好了……快……你們是不是想讓我死在這兒啊……快……”,那幾個太衷心,急的紀纖雲直跺腳。


    土匪過來,這幾個一準會衝在前頭,毒藥撒出去毒不到土匪,估計,先把自己人撂倒了。


    不過,要是這幾個擰到底,她也隻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反正,毒不死人。


    “少爺,我們護著您,隻要來福有一口氣……”


    “少爺,我們對不起夫人在天之靈啊……”


    “菩薩啊……”


    “娘,我怕……”


    ……


    那幾個不光不聽話,還集體做起了臨終遺言,紀纖雲頭疼不已,無法,她隻好從袖袋裏又掏出兩瓶藥。


    人多需要量就要大,這麽金貴的東西,用一點少一點,真是肉痛啊。


    “你們幾個慫貨嘀咕什麽呢?告訴你們,不要想著耍花樣!爺爺們可是土匪,這刀可是不長眼的!”,絡腮胡子馮老八又重申了一下他們土匪的身份,還瞪著大眼珠子,用力揮了揮手裏的大刀,隨即對著左右吼起來,“告訴他們好幾次了,爺爺們是土匪,那幾個慫貨還是磨磨蹭蹭的,簡直不把爺爺們放在眼裏。你們幾個過去教教他們怎麽做!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不吃點苦頭,那幾個慫貨還以為咱們六盤山是他們家炕頭呢。”


    隨著馮老八大刀一揮,七八個沒馬騎的土匪蹭蹭蹭就提刀向前。


    好,等的就是這時候!


    紀纖雲一手一瓶藥粉,看準時機猛的從來福和栓子中間衝過去, 迎著眼看就到跟前的土匪,雙臂迅捷的從身前向兩側一甩。


    一時間,棕色的藥粉惡魔似的從小瓷瓶裏竄出,在空中劃過兩道水平的霧帶。


    天氣一絲風都沒有,甩的力氣足夠大,藥粉一點沒浪費,全奔那幫土匪身上去了。


    此過程極快,看著那藥粉和土匪們糾纏接觸,紀纖雲鎮定的退後,同時,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足夠快,來福幾個沒反應過來拉她。


    藥都用到敵人身上,節約又沒傷到自己人。


    不光來福幾個沒反應過來,衝過來的七八個土匪也是愣了愣,一個單薄的男娃竄出來猛揮手那一霎那,他們就下意識停住了腳。


    當看到灰褐色的煙霧彌撒開來,已經晚了。


    處於本能的往後跑,還是晚了一步。


    每個或多或少都沾著了藥粉,無一幸免。


    “啊……什麽啊……”


    “順子……”


    ……


    煙霧散去,土匪們麵麵相覷,隨即,不明所以的驚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中燒。


    “娘的,敢嚇唬爺爺!”


    “抓把土就敢充暗器,傻透了吧!”


    “看我的,今天非打到他叫爹!”


    ……


    土匪們比先前還要凶悍,驚的來福幾個也回了魂,急急忙慌的就把紀纖雲護個結實。


    “少爺,要拚也是來福去拚,您怎麽能上去呢!”


    “少爺,您別動了……”


    看那幾個土匪活蹦亂跳的,他們更不相信那所謂的毒藥了,雖然,一開始就不信。


    在他們想法裏,毒藥那就是砒霜,要喝進去才算的,本分的老百姓跟江湖上的下三濫毒藥根本不沾邊,想都想不到。


    再怎麽樣,紀纖雲還是有信心的,脊背挺直昂著下巴,嘴角含笑,漂亮的杏眼裏滿滿的期待。


    隻是彈指間,在那幾個土匪叫囂著奔出幾步後,就顯出異樣來。


    其中幾個張嘴就笑,因為笑的太突然,把他們自己都嚇到了,匆忙去捂嘴,可無濟於事,“哈哈哈……”


    “哈哈哈……怎……哈哈……”


    ……


    捂嘴也笑,伸手抽嘴巴都停不下,可把幾個人嚇慘了,捧著肚子狂笑不止,同時臉上見鬼一樣,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另幾個突的身上奇癢,電光火石之間,猛然出現的癢就以山呼海嘯之勢席卷全身,暴露在空氣中的臉和手,裹著衣裳的軀體,每一寸每一毫都叫囂著奇癢無比。


    伸手又撓又抓也無濟於事,眨眼間,癢的臉上表情扭曲,身體也開始瘋狂扭動。


    其中一個沒出息的扔了刀,躺到地上翻滾著蹭,另幾個也有樣學樣,“哎呦,癢……要死了……救命啊……”


    “大哥,快讓兄弟們……哎呦……撓……癢啊……”。


    “鑽心了……癢……毒藥……那是毒藥!……”


    癢癢粉的效果在冥王那廝身上早實驗過了,今天一看那幾個土匪,不得不說,她還是對那廝挺佩服的。


    真能忍啊。


    嗯,笑藥似乎不如癢癢粉效果好,摸著下巴,腦袋裏才閃過這個念頭,就被她拍飛了。


    嗬嗬,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幾個中了笑藥的就誇張許多,扔了刀,捧著肚子跌坐到地上,好像不過癮,徑直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尤其是笑聲,如癲如狂,似乎每一聲都是使勁了全力,回蕩在山穀裏,很有魔性。


    頃刻間,七八個凶神惡煞的土匪就成了地上翻滾的小醜,真真的跌掉一地下巴。


    除了紀纖雲一個甚是淡定,其他人,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來福幾個半張著嘴巴,傻呆呆看著,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小姐,似乎還真有兩下子。


    不,是真的太有兩下子了。


    剩下的十餘個土匪,以絡腮胡子為首的,蒙的很徹底,簡直就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和眼睛。


    一個個瞠目結舌,慢吞吞的別過頭去,互相看看。


    直到從彼此眼裏都確認到不可思議,才不得不信。


    “……大……大哥,怎麽辦?”


    有兩個還算有點膽子,結結巴巴就問向絡腮胡子。


    馮老八也是膽寒,不過,作為頭領,他就是裝這時候也不能慫,遂,手緊攥著韁繩,故意瞪大眼珠子大吼一聲,“小子,你把他們怎麽了?!”


    奧,終於不強調他們是土匪了,而且,紀纖雲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


    就算騎在馬上的家夥在掩飾恐懼,可那灰敗的臉色都眼底的慌亂出賣了他,怕了。


    從心底怕了!


    趾高氣揚沒了,就剩色厲內荏了。


    哼!裝腔作勢!


    深深看過去一眼,紀纖雲心裏就一個冷笑,看來,之前那凶悍的架勢也是做出來的。


    真是悍匪,怎麽可能遇上這點事就亂了陣腳,沒有人死在跟前不眨眼的魄力,當什麽土匪啊?


    還有,區區一點惡作劇的毒就把人嚇住,明晃晃的揭示出,這幫人很沒見識,再往深處想,那就不是江湖中人。


    功夫?自然不可能拿的出手嘍。


    腦中飛快的算盤過,她狂跳的心就平複下去,雙手環在身前,樂嗬嗬藐視的撇撇嘴,“沒什麽,就是讓他們開心開心而已。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樂的在地上打滾了。嗯,看著挺舒服。對了,你們羨慕嗎?如果想像他們一樣,放心,本少爺心地善良的很,一準成全你們。”


    馮老八先是眼底閃爍一下,隨即,咬咬牙,催著馬往前進了兩步,惡狠狠猛烈揮著刀劈砍空氣,“小子,敢禍害我的兄弟!快,給他們治好,不聽話,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爺爺我大刀的厲害!小子,快過去!”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方,看透麵前那幫就是紙老虎,烏合之眾,就算站在地上,紀纖雲氣勢也是不輸的。


    輕蔑的勾勾手指,邪氣的懟回去,“來啊,下來啊,騎著馬你也不好施展,不如下來,拿著你的刀往我身上砍。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想想都痛快,不是嗎?不過,誰的血就沒準了,本少爺用刀可是內行,正好手癢了,陪你玩兒一玩兒,就當解悶了。”


    “……”,被反叫板,絡腮胡子嘴角抽了抽,強裝的氣焰都保持不住,嘎巴嘎巴嘴,終於憋出幾個字,“爺爺不想要你個娃娃的命!喂……喂,你要幹什麽……”


    絡腮胡子之所以叫喚,是來福往前蹭兩步,撿回了土匪們掉在附近的大刀,還是兩把。


    其中一把,頃刻就到了紀纖雲手中。


    撥開來福幾個,紀纖雲橫刀站到前頭,不依不饒哼了哼,“哼!你不想要我的命,我倒是想拿你鬆鬆筋骨。本少爺在鎮上都打聽好了,特地過來為為民除害的。瞧見沒有,他們幾個有的會活活癢死有的會笑的累死,至於你們,當然也不能逍遙。不如,就吃本少爺一刀,來個痛快吧。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投胎去吧,下輩子做個好人。”


    話音一落,她便拉開架勢,虎虎生威的耍了幾刀。現代時候,從小接受訓練,成為雇傭兵軍醫,近身肉搏也是必修課。


    即便是花架子,沒有什麽實戰經驗,不過,看上去還是很唬人的。


    耍一耍,不是真的要拿刀互砍,隻想試探。


    結果嘛,從她耍刀時候偷瞄那兩眼來看,絡腮胡子根本不是功夫菜鳥,是根本就不會。


    就她這種花架子,都把那貨虎的一愣一愣的。


    靠,不會功夫當個毛的土匪啊?!


    奧,她終於領悟這幫貨為啥隻圖財不害命了,騎著馬拿上刀嚇唬人而已,真要讓讓他們砍人,非一個個先慫的癱成一堆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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