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學業可以以後再學的,再過幾個月,木木想陪著九皇嫂,也沒有機會了。”,感受到皇帝的不讚同,木木遲疑了一下,還是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據理力爭。


    伴君如伴虎啊,木木這孩子……


    猜著有戰王在,皇帝不會拿木木怎麽樣,紀纖雲還是心到了嗓子眼。


    一雙杏眸滿含焦急,嘴唇緊抿盯視過去。


    兒子不識時務,戰王麵上一急,忙起身行禮,“萬歲,木木年幼無知,臣弟懇請您不好怪罪於他,臣弟回去會好好教導他的。”


    皇帝還未張嘴,坐在正位的太後搶先一步慈愛笑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木木和纖雲投緣,你們強攔著是何道理?哀家倒是覺得,木木去纖雲那邊走動,合該成全。”


    “……”,戰王脊背僵了僵,對著太後一禮,抿唇不語。


    母親開口了,亓鈺自然不好駁了麵子,順杆爬的點頭,“母親說的是,朕準他就是了。”


    “多謝皇祖母,多謝皇伯伯。”,木木機靈的很,忙謝恩,生怕坐上的人反悔一般。


    “好孩子,去吧。”


    “是。”,木木難耐興奮,拜了一拜,邁著小短腿就往回走。


    白嫩的小臉上強憋著笑,憋到泛紅,更添可愛。


    紀纖雲深深鬆了口氣,笑盈盈早早伸出手,迎接敢於在皇帝麵前爭取的小英雄容歸。


    雖然,她知道,過不多久,即便有著皇帝應允,木木也見不到她了。


    冥王妃的頭銜易主,她自然無法在冥王府住下去,京城也不是她的安身之處,一個浪跡四海的人,戰王府世子和她是不會再有交集的。


    皇後獨孤菲雍容的坐在上頭,瀲灩的桃花眸微眯,向冥王那桌瞟了一瞟。


    她看的是紀纖雲。


    粉厚到滲人的小臉映入眼簾,隨即,她無所謂的收回視線。


    一顆徹底沒有用處的棋子,不值得她多費神。


    樓塞公主來和親,恩,她要好好籌謀一番,決不能讓老九攀上那根藤。


    “皇嫂,木木以後可以經常去看你了。”,爬上椅子坐好,木木咧著嘴笑,天真可愛的緊,“木木有隻會說話的鸚鵡,明天就給你送過去玩兒。”


    紀纖雲故意逗趣的繃起臉,“有那麽好玩兒的鸚鵡,怎麽不早給我?哼,肯定是你玩兒膩了才給我的。”


    木木當真了,急急辯解起來,“不是,才不是,是前幾天父王給木木的……”


    旁邊兩個活寶玩兒的歡快,作為被一直忽略那個,亓淩霄隻有默默飲酒的份。


    以前,他無數次設想過,小丫頭會給他生一堆比木木還討喜的小娃娃,如今看來,是他異想天開的夢啊。


    大齊使臣找茬以偷雞不成蝕把米告終之後,大殿裏氣氛空前活躍起來,肱骨大臣們接連起身給皇帝敬酒祝壽。


    與此同時的,歌舞仗帶著香風進入大殿。


    舞姬,一個個身影窈窕腰肢不盈一握,粉麵桃腮會說話的眼,加著紗衣斑斕,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宮裏的輕歌曼舞,紀纖雲經曆過一次,根本沒有期待,和同樣不感興趣的木木,鬥嘴吃水果。


    曲終人散,另一波歌姬開始前,樓塞國公主閆傾城離席對著主位行禮道,“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傾城願獻上一舞,給萬歲祝壽。”


    妖嬈嫵媚的公主提出獻舞給大家看,皇上幾人當然沒理由反對。


    不消片刻,那邊已經拉開陣勢。


    閆傾城明顯是有備而來,幾個伴舞的就在外頭候著,還有拿著手鼓和胡琴等樂器的樂師。


    美人要跳舞,紀纖雲還是有幾分興致的,看那些家夥事,她有種預感,比蒼梧的輕歌曼舞會更對她胃口。


    音樂一起,人家公主還沒開始跳呢,她感覺先就來了。


    音樂節奏很快,輕快激蕩,能喚醒身上睡著的每一個細胞。


    那公主擺的開場姿勢也很美,玲瓏有致的小身段太有料了,多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


    看著年齡也不大啊,吃什麽了發育這麽好?


    反觀她的搓衣板,她不禁暗自嘖嘖。


    須臾,又覺和人家公主比那個,恩,很無聊。


    合著節奏公主開始起舞,她的舞不同於天啟那種身段柔弱的古典舞,頗有現代佛朗明哥的感覺,舞步彈動搖曳多變,激情四射,挑人心弦。


    舞姿不僅迅速多變還嫵媚動人,奔放的的各種旋轉以及令人眼花繚亂的搖擺,把女人的陰柔之美通過身體高度的放大了。


    極度性感還不失優雅,華麗奔放,象蝴蝶、海浪、流水一樣歡快自由,有點肚皮舞的感覺。


    掃一眼對麵的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這異國公主身上了,估計他們也沒看過這麽熱情奔放大膽的舞蹈吧。


    這裏的舞都含蓄的不行,連她這個看慣了性感現代舞的人都移不開眼別說他們了。


    閆傾城邊跳邊在大殿裏移動,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感覺能把人的靈魂勾去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子,閆傾城的窗子就是鑽石的,可以勾起人的貪婪人的欲望。


    平日裏位高權重見多識廣的大臣們照樣露出了色迷迷的目光。


    隨著音樂節奏加快,那公主開始邊移動邊旋轉,速度太快了,猶如一團火焰在殿裏移動,簡直歎為觀止啊。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世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這樣形容她絕對不為過。


    公主這團火焰可是給大殿裏升了溫了,皇上帶頭開始叫好,底下的人其實早憋不住了,叫好聲不絕於耳啊。


    舞蹈太吸引人了,絕色美女已屬少見,再能跳出如此動人心魄的舞蹈更是世間難尋,要是這樣都無動於衷估計那人絕對有病了。


    從殿前到殿尾,閆傾城所到之處都是為之沸騰,從殿尾往殿前移動,她的一雙含情目有意無意的就看向冥王那桌。


    秋波蕩漾,卻沒有回音。


    魅力大大削減,她心裏卻是雀躍非常。


    不一樣呢,能抗拒聲色犬馬的,才是能做大事的。


    冥王,不是那種讓她從心裏鄙夷的膚淺男子。


    直到近到跟前,她的腰肢抖動的更新賣力了,她願意為他而舞。


    即便他並不癡狂,甚至有些興致缺缺。


    征服,她要征服。


    也許是臣服,她並不在意。


    儀表堂堂的英雄,值得她屈膝低頭,隻有這般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她。


    近距離看,紀纖雲覺得那公主更美豔幾分,有種熱情似火蠱惑人心的魅力。


    再心水,她也是個女子,沉迷是不會,遂,她剩餘的理智高速她,樓塞公主對冥王很不一般。


    至少,在他們這桌跟前停留額功夫比旁桌都要長。


    而且,她不會蠢到認為,人家公主是因為她和木木。


    為著冥王,無疑。


    這算什麽?


    郎有情妾有意?


    接下來,冥王娶樓塞公主就順理成章,而她,冥王妃的頭銜應該訂不了幾天了。


    不知怎的,她突的,對美豔公主的舞沒了一點興致,看著美人在跟前搔首弄姿的搖擺,徒增一股厭惡。


    無論如何,她還是冥王妃,當著她的麵對她的丈夫獻媚,樓塞公主的臉皮?


    真她娘的厚!


    亓淩霄玉杯在手,冷厲的臉孔上皆是波瀾不驚,偶爾瞟一眼舞步精妙的樓塞公主,目光大多投在酒杯中。


    淡黃的酒如鏡,映照著他略顯失落頹敗的眸光。


    偷瞟一眼身旁的人,他陡然又騰起一抹希望之火。


    小丫頭,那表情,分明……


    轉瞬,他的心又沉入穀底。


    不要自作多情了,肯定不是他想的那般。


    閆傾城撩撥夠了冥王,直愣愣毫不避諱的端詳了一下厚厚粉黛的病秧子冥王妃,嘴角揚起不屑的笑。


    那笑,是挑釁。


    明搶人家男人還如此大模大樣?


    紀纖雲不躲不避,目光直直迎上去,眼底笑意滿滿,有種看跳梁小醜的隱隱嘲笑。


    電光火石間,兩人的目光相撞,無形的刀光劍影。


    彈指間,閆傾城昂著下巴,傲嬌的丟下一個蔑視眼神,舞步旋轉而去。


    紀纖雲沒來得及收回直視目光,對麵色胚那桌直挺挺衝入眼簾。


    顯然,色胚心情很不美妙。


    霎時,她便明了,樓塞公主代表的是強大的後盾支持,色胚當然也想得到。


    眼見著肥肉樂顛顛跑向旁人的嘴,能開心就怪了。


    勾心鬥角裏打滾過的她,敏感的預感到,樓塞公主想坐上冥王妃的位置,不是那麽容易的。


    遂,她心底的陰霾曆時消散,至少,她就要離開是非之地了。


    管他們鬥成烏眼雞,不牽扯她就好。


    好的東西總是稍縱即逝,轉眼舞蹈結束了。


    皇上皇後開頭,無數溢美之詞瘋狂的向樓塞公主砸去。


    閆傾城也不假謙虛,各種讚美全盤接受。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給了一個人傾國傾城的容貌,給了她尊貴無比的出身,怎麽還能給她勾魂攝魄的舞姿呢?在場的貴女們,統統怨念了。


    之後又安排群舞表演,有了樓塞公主比著,後來的舞蹈更沒人願意看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吃上了大米白麵誰還願意在啃窩窩頭呢。


    貌似一片歌舞升平中,半個時辰後,壽宴結束。


    終於散了,紀纖雲解脫似的起身,和木木手牽手往外走。


    太後恩賜步攆,作為唯一被優待的那個,她得到卻不是羨慕的眼光。


    來赴宴的沒有傻子,嘴上不說,心裏有數的很。


    樓塞公主怕是瞧上冥王了,那,病怏怏命不久矣的冥王妃,隻有讓位的份。


    被休出去,然後一命嗚呼,恐怕,後世都沒人給張羅。


    已經不能再慘。


    眾人眼中的可憐蟲,和木木約好明日再見,被綠柳兩個連架帶扶的塞進馬車回府。


    步入冥王府梧桐苑中的臥房,趴在臨窗臥榻上,她終於放鬆下來。


    逍遙散人緊隨其後,帶著顧西風坐到對麵,揮退丫鬟,師徒三個說起了體己話。


    “丫頭,裝病秧子,沒露餡吧?”


    沒了外人,紀纖雲大咧咧坐起,自豪的拍拍心口耍寶,“我是誰?怎麽可能露餡?人家我吧,比那些真有病的看上去還有病呢。”


    顧西風俊逸的臉上含笑,“裝病也是很累的,要不要給你找的吃的來?”


    “顧兄,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病秧子當然不能大吃大喝啊,哎,就算可以放開吃,宮裏的飯我也沒興趣吃。”,紀纖雲雀躍的拿起點心就往嘴裏送,“吃點心就行了,不用麻煩。對了,正事,師父,趕緊想想,離開冥王府,咱們去哪啊?”


    逍遙散人癟癟嘴,大眼珠子白過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瞧你這麽著急走,我老人家好心疼小二子。”


    “樓塞公主看上冥王了,估計啊,過不了幾天,冥王府就該迎接新王妃進門。”,紀纖雲沒心沒肺的聳聳肩,哢哧哢哧嚼著點心,可能是沒小心,咬了舌頭。


    疼的她,嘶嘶抽氣。


    逍遙散人眼珠子瞪的更大,音量陡然高起來,“什麽?!這麽快就看對眼……”


    “噓!小點聲!”,紀纖雲抽著氣,忍著舌頭疼製止,“有什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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