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偷瞟一眼,實在不知該說點什麽,就推了推身旁的神醫,猛使眼色。


    顧西風一貫溫潤如玉的俊顏冷峻的冰,眉眼間隱隱浮現怨怒,瞥一眼坐於書案後心口微微起伏的人,語調微涼,“先是支開我和師父,繼而弄暈了紅杏,路線也是選好,顯然,纖雲不是臨時起意。孫掌櫃發現的時候,算算時辰,人就應該已經出了城。快馬加鞭,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到了何處。”


    為何突然改了主意留下?為何突然圓了房?此刻,皆真相大白。


    若不是師弟強迫,人怎麽會費心謀劃不告而別?


    把個姑娘逼到這步田地,可想而知,兩人私下相處必定很不和諧。


    人前還要強顏歡笑,受師弟所迫也好,為逃跑掩人耳目也罷,總之,小丫頭一直有苦難言。


    若不是找人要緊,他真想跟這個師弟大打出手。


    “……。六子,告訴清風,把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不要聲張,分幾路暗中找。”。亓淩霄無視掉師兄的口氣不善,再抬頭已然恢複往日的氣定神閑冷酷詭譎,漆黑如潭的眸深不可測,滿滿篤定,“一個女子,天黑必然住店,多從客棧下手。”


    “對對對!”,逍遙散人急的火著房一樣,原地踱步似熱鍋上螞蟻,“我也去找去!人心險惡,她一個姑娘家被人搶了可怎麽好。哎喲,遇上歹人可就……。”


    “師父!您不要出去添亂!”,亓淩霄起身,漠然著一張臉氣場全開,“越幫越忙,鬧到那邊耳朵裏,就沒法收拾了。”


    “你說我麻煩!你個兔崽子,你說說你對纖雲做了什麽?逼著她聲都不吱想破頭的往外跑。”,逍遙散人手指頭指著二徒弟方向,跳著腳睚眥欲裂,“說好的跟我去闖蕩江湖,隔一宿就反悔了,奧,我總算知道了,肯定那天夜裏你對她用強的。呸,你個下三濫東西,老天爺怎麽給你披了身人皮!禽獸!你就是衣冠禽獸!我可憐的纖雲啊,告訴你,纖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這回……”


    亓淩霄緊抿著唇,麵色不變,貌似目不斜視往外去,經過老頭身旁時,迅捷出手。


    逍遙散人正氣頭上,防備全無,曆時成了半張著嘴的木頭人。


    急速喘息著,隻餘喉嚨裏的狂暴嗚咽。


    解決了那個聒噪的,亓淩霄淡定的看向怨念滿滿的顧西風,視線相對坦坦蕩蕩,“師兄,事已至此,先把人找回來是正經。人手足夠,你和師父冒然出城令人懷疑,靜心等著吧。”


    這事的確聲張不得,皇後那一派耳目眾多,鬧開了,小丫頭更是險上加險。


    顧西風即便義憤難平,心急如焚,還是懂得孰重孰輕,壓著火氣垂眸扼首,“明白。”


    清風領命急急去做,亓淩霄在書房裏對著那封錯字擺出的信,一臉莫名。


    表麵平靜下,壓抑的是如坐針氈,這輩子,從沒有過的緊張焦急。


    這些日子不是沒有起過疑心,可,小丫頭太聰明還是他太笨,竟然都被混過去。


    無論如何,已經委身於他,過段日子脾氣就順過去了。他啊,天真麻痹了自己,到頭來……


    焦灼了大概有兩刻鍾功夫,撒出去的人石沉大海消息全無,卻,迎來了一封信。


    乞兒交給守門人,信封署名‘冥王親啟’的信。


    蒼勁的字跡,墨跡很新,皺眉掃一眼,亓淩霄手上便加快速度。


    草草掠一般內容,頓時,有種入贅冰窟之感。


    星眸中怒火熊熊,手指用力,那信紙瞬間皺成一團。


    萬箭穿心,此刻,他便是如此心境。


    顧西風預感到那信和小丫頭有關,心提到嗓子眼,挑眉急問,“如何?是纖雲的消息嗎?”


    亓淩霄眉頭緊皺,咬牙點頭,一貫鎮定的眸有些手足無措的飄忽,“……到了秦王手裏,提了交換條件。”


    “啊?”,顧西風明顯一個愣怔,隨即,蒙蒙發問,“秦王?他抓纖雲作甚?纖雲不是他們安插在冥王府的內應嗎?難道是發現纖雲孤身出城,想到她的毒解了,成了叛徒?!”


    最後那句,尾音陡然提高。


    如玉的臉由白轉青,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理由。


    若是如此,小丫頭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逍遙散人先前被說通,遂,也有了自由,聽聞大徒弟的話,亦驚恐的很,搓著手全無主意,“天呐,那可怎麽辦?纖雲豈不是有的受了!啊,對了,那邊提了什麽條件?”


    “沒有那麽遭。”,亓淩霄慶幸的輕舒出一口氣,隨即歎口氣,將其中一張揉皺的信紙遞過去,漆黑如潭的星眸中冰冷凝聚,“應該是明月的字。”


    “什麽?明月!”,逍遙散人如遭雷擊,半張著嘴巴,傻呆呆,“那丫頭寫的信?冒充秦王?啊,你是說,明月把纖雲劫了,讓後冒充秦王給你寫信?”


    顧西風無欲無求慣了,不代表他沒腦子,無視掉師父的傻氣,接過信紙,急急一掃。


    隨即,俊逸出塵的眉眼盈起一層冰霜,修長的手指成拳,猛的捶在桌案上,“明月!”


    此時此刻,若是明月在身旁,他絕對不會猶豫。


    手刃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到底寫的什麽玩意?!”,沒人理睬他的話,逍遙散人瞪著大眼珠子也探頭過去,待看清了紙上的字,胡子氣的都撅起來,“明月那個死丫頭,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他寫這個,是要纖雲的命啊!”


    “……放心,她不會有性命之憂。”,亓淩霄腦中思緒翻湧,彈指間,似是自我安慰又似萬分肯定的丟出一句,“顧忌紀相,秦王也不會要她的命。”


    緊攥的拳頭,骨骼咯咯作響,突的,有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老七對小丫頭覬覦已久,這回落在他手裏,命是無俞,怕是……


    “沒錯!”,顧西風眸中一亮,讚同的點頭,隨即不請自取的抽了師弟手中的另一張信紙出來,轉眼,眉頭緊鎖,“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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