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乍背雙肩靠攏,病了那些日子,麥色的肌膚下,散發荷爾蒙陽剛氣息的胸肌腹肌竟然肉眼可見。


    就是可惜了,腿被雪白的中褲掩去蹤影。


    身高在那裏戳著,可以想見,也是修長精壯。


    齊淩霄一手拎著上衣,淡薄的目光流轉,嫌惡非常,“不知羞恥!”


    直勾勾盯著男人身體看,垂涎三尺,這種寡廉鮮恥的女子,世上,也難找第二個了。


    “切,我要是知道羞恥,你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家的胖娃娃了。”,紀纖雲笑的沒心沒肺,本著美景不容錯過的心,目光依舊沒有往回收,“嗬嗬,那回,我不是看的透透徹徹?啊,肯定是這半個多月養的 好,肉長了一點,看著都養眼了……”


    齊淩霄滿臉黑線,迅捷的套上上衣,目光如刀,“滾出去!”


    想不理會,火氣他實在有些壓不住。


    眼不見為淨。


    被看兩眼就惱羞成怒,小氣鬼!


    心裏腹悖一句,紀纖雲欠抽的咧嘴笑笑,抱上桌上的書雄赳赳往外走,“武的不行,我要來文的了。餓死了,也不知嬤嬤答應給我做的臘肉飯做好沒有……”


    齊淩霄扶額,有恃無恐的死丫頭,這膽子到底哪裏來的?


    一刻鍾後,梅樹石桌邊,紀纖雲吃的風生水起,比較鬱悶的,就是還得隨時護食,“師傅,您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我是病號,病號懂不懂?”


    “那麽大點個頭能吃多少?反正也得剩下,不如讓師傅趁熱瓜分幾口!”


    紀纖雲欲哭無淚,“那是幾口嘛,半鍋都沒了好不好!我還在長個,吃少了會長不高!”


    “不會的不會的!師傅跟你說,姑娘家吃太多會長成豬,小心到時候沒人要!”,逍遙散人瞪著眼嚇唬,手下卻沒有留情,厚臉皮的挖走半碗飯。


    “長成豬我樂意……”,筷子做武器攔截中,那邊青磚甬路上一紫衣男卻把她目光吸走了,花癡垂涎狀,“……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說的太對了。”


    銀冠束發,睿智的眸在不怒自威的臉孔上格外出彩,身形高挑挺拔,一身紫袍更是趁的整個人貴氣逼人。


    氣宇軒揚,行走的荷爾蒙,第一次見識這般的冥王,不可否認,她著實驚豔了一下下。


    “什麽啊?”,逍遙散人不明所以,慢慢回頭,看到的隻是個快步而去的背影,隨即撇撇嘴,“我當誰呢!穿的人模狗樣,不還是他?人啊,穿金戴銀都是給旁人看的,吃到肚子裏才是自己的,師傅不會騙你的,來,快吃。”


    “錯!打扮的漂亮悅己悅人,悶頭吃不光肥成豬還挺被人叫飯桶。”


    “對,你說的對!”,逍遙散人樂嗬嗬讚同,同時把鍋搶到自己麵前,“我不怕,讓我一個人肥成豬好了。”


    紀纖雲怨念,“冥王給您當那麽多年徒弟,都沒被逼瘋,我現在有點佩服他了。”


    逍遙散人從鍋裏把腦袋抬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佩服?啊,丫頭,你不是看上他了吧?昨天還擔心明月會提刀把你剁成肉醬呢,怎麽著,一宿就轉性啦?”


    “怎麽可能!”,紀纖雲送過去一個大白眼,“天天看他那張門神一眼的臭臉,搞不好折壽幾十年。”


    “對!”,逍遙散人一拍桌子,讚同的很,聲音不由得高起來,“還是大……”


    紀纖雲反應快的很,一個雞蛋就把那喇叭一樣的嘴堵住,搖頭,“師傅,您的嘴還是用來吃飯最好。”


    逍遙散人左右瞧瞧,扔了雞蛋賠笑,“嘿嘿,王府住著,話都得想著說,真憋屈。不如到處跑,不知道多快活。江湖上那些小輩,見著我都得供著……。”


    紀纖雲扶額,完了,話匣子開了,師傅的牛皮,可以吹的無休無止,花樣翻新。


    半個時辰後,正當被師傅拉著實在逃脫無門時,救星從天而降,神醫顧西風背著包袱款步而來。


    頓時,她就活了,“師傅,您看誰來啦!”


    逍遙散人回頭的當口,趁機,她就把袖子扯出來,遁走。


    被牛皮折磨的滋味實在痛苦,繼而,怕被抓回去,忍著腿疼,都能走的如狼追。


    前後腳進了正廳,關起門來,她就對著美男做生無可戀狀摸耳朵,“我的耳朵啊,來的真好,救我一命。”


    顧西風哼笑,毫不留情的擠兌,“認了這樣的師傅,足夠你後悔半輩子了。”


    “說什麽呢你!”,逍遙散人瞪眼,伸出一個手指勾了勾,“再放肆,我老人家就給你鬆鬆筋骨。就用一個手指,不用更多。”


    紀纖雲樂嗬嗬挑撥,“就用一個手指?看,顧兄,他藐視你。”


    顧西風嘴角微揚,俊逸的臉孔坦蕩的很,語帶調侃,“嗯,這是經驗之談。”


    經驗之談?彈指間,紀纖雲眼睛就亮了,崇拜的看向老頭,“您真那麽厲害?”


    逍遙散人擺擺手,還是很謙虛的,“不不不,是他功夫太爛。”


    “……。”,顧西風應景的扶額歎息。


    “師傅,您這也太欺負人了。”,紀纖雲捂嘴笑,很是歡樂,“要是心眼小的,那還不得去自掛東南枝……”


    “扣扣扣…。。”,隨著幾聲敲門,桂嬤嬤笑眯眯款步而入,“王妃,王爺派人回來吩咐,說是要留客人在府裏吃頓便飯。十個人,十個菜總是要的,我一個人擺布不開,您看,能不能幫忙料理一下?”


    紀纖雲凝眉,“府裏不是有大廚房嗎?那裏廚子手藝應該不錯,讓他們送一桌菜不就好了?”


    “王妃您有所不知,王爺的飯食從來不經大廚房。留客,那王爺自然也要一起用飯,飯菜自然還是要按著每天慣例來。”


    說白了,就是花樣惜命唄。


    紀纖雲明了了,起身歡快的跟著走,“嬤嬤的事,我當然樂意效勞。洗菜摘菜啊,盡管吩咐。”


    “王爺極少留客,菜色也不能怠慢。我做幾個清淡的,勞煩王妃添幾道口重的,眾口難調嘛。”


    “不好吧?能在王府吃飯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我做的菜油乎乎除了肉就是肉,連累王府被那些客人當暴發戶就不妙了。”


    紀纖雲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越是有底蘊的富貴人家越注重養生,油膩膩的重口味大魚大肉,端上去,會被恥笑的。


    “難為王妃為王爺著想,來傳話的說了,就是便飯,水酒都不用。我猜著,草草吃了飯,還有事情忙。”


    “奧,那我就獻醜了。”,說白了就工作餐,也就個盒飯標準,紀纖雲也不推辭了,“不早了,咱們快著點,正好顧兄也回來了,順便多做兩個,給他接風。”


    “王妃,您的腿,慢著點。”,桂嬤嬤急急跟上去,臉上的皺紋成了核桃皮。


    整治便飯而已,她一個人也可以得心應手,費力拉上一個,無非,讓王爺瞧見,王妃是個賢惠的。


    *********


    口味清淡偏甜,來了這些天,紀纖雲對這裏人的飲食喜好也算了解。


    答應幫忙總不能幫倒忙,太重口味的怕把人家嚇到,糖醋排骨、龍井蝦仁、素菜葷做的藕魚,耗費她不少腦細胞。


    羊肉為這裏最最上品,富貴人家請客必備,利用上,蔥爆羊肉,唯一一個能算作比較重口味的。


    與此同時的,桂嬤嬤也做好了兩涼兩熱四道菜外加兩道湯羹。


    飯菜、餐具、宮裏賞賜的供果點心,七八個食盒才裝下。


    灶邊忙活著做自吃的臘肉炒蒜苗,抹汗的當口,驚見桂嬤嬤一個個食盒貼封條,紀纖雲就搖搖頭。


    當個王爺真不容易,天天防備被暗算被謀害,都能讓人抓狂。


    轉念一想,還是很必要的,哪天要是種了跟她一樣的毒,就是受人控製的傀儡,還鬥個毛啊。


    兩刻鍾後,六子盯著,食盒裏物件統統被擺到前廳的大桌子上。


    眾人分賓主落座,作為主人,齊淩霄還是客套的寒暄兩句,“倉促匆忙,廚房沒有準備,各位多擔待。”


    “王爺過謙了,菜色看著很是豐富,下官們已經受寵若驚。”


    “對極,能和王爺同桌共食,真乃榮幸之至。”


    “王爺風采依舊,若不是大事為重,下官們真該討杯水酒慶賀一番。”


    ……


    這些人把寶壓在冥王身上,壓的其實是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正事要緊,看著冥王健健康康坐在那裏,已經勝過世間任何珍饈。


    寒暄過後,冥王先動了筷子,一眾人也端起碗。


    不是飲酒作樂,填飽肚子還要繼續商議,求的是速戰速決。


    安靜用餐中,武安侯府的世子武景辰忍不住發聲,“王爺,這道菜真是別致,蝦做出龍井茶味,您府裏的廚子當真風雅。”


    風雅?一看那,他就猜出出自誰之手,可跟風雅沾邊嗎?


    揣著懷疑的心,慢條斯理嚐了一口,他也不得不點頭,“的確,加了雨前龍井。”


    同時,不禁更疑,那丫頭,是抽了哪門子風?


    “這道菜更絕,吃了三口,我還沒嚐出是什麽。”


    “我嚐嚐……。。鱔魚,你看那樣子,也是鱔魚嘛。”


    “你再細瞧,鱔魚裏頭怎麽會這般?”


    “我知道了,是藕,用藕仿的鱔魚形鱔魚味!”


    “王爺,您府裏的廚子真是了得!”


    又一次被讚了府裏廚子,齊淩霄也不得不發聲了,“新來的,估計是想表現一下吧。”


    “王爺,您是有口福了。”


    “病去如抽絲,正好補一補。”


    除了豔羨的,宣正大夫吳應竟惦記上了,搶人是不敢,“王爺,家母吃素,能否讓廚子把這做藕的方子寫來,讓下官帶回去。”


    “那有何難,本王稍後吩咐下去便是。”


    “謝過王爺。”,吳應起身一禮,隨即指著那果盤一臉受寵若驚,“王爺抬愛,竟用貢果招待,下官們真是無以言表。”


    “忠烈候府,這些東西,是得不著的。”,不免,有人就發起牢騷。


    皇帝登基以來,扶持沒有根基的寒門,對他們這種有傳承的世家一貫打壓,甚至無視。


    封侯、封郡王,全是虛弦,日子久了,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下邊進貢的好東西,隻能眼巴巴看著那些受寵的官員家被賞賜。


    不是貪那點東西,著實被冷落打壓的滋味,不好受。


    “你得不著,我家更沒有。下邊送冰敬、碳敬的,見風使舵,多少年前就見不著了。”


    “我那姐姐,當年嫁的四品中書舍人次子,這幾年那家受到重用連升兩級,姐夫去我府上,已經在頭頂上看人了。”


    “走科舉之路熬成個六品官,現在成了府裏最有臉麵的,可笑不可笑?”


    ……。


    轉眼,一個果盤,引出一堆抱怨。


    亓淩霄一點製止的意思都沒有,他很清楚,這些人跟隨他,無非是忍氣吞聲的日子太憋屈。


    想翻個身,恢複家族往日榮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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