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清顯然也認同這點,所以他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將目光投向了白華和應龍:“此事怕是要問,神君跟龍神更為清楚。”


    龍神?


    這是許玄清第一次如此稱呼應龍。


    他之前都是直接稱呼應龍的名字,為何現在突然該了稱呼。


    而且說起來對於應龍的背景,好像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他是一條真龍。


    “許老道,我如今這樣你重提舊稱,是在羞辱我嗎?”應龍似乎也不喜歡這個稱呼,麵色微微涼了些。


    許玄清見此有所收斂:“我並非此意,隻是困龍棺關係重大。務必要將它毀掉才能以免後禍。”


    “我是真不知道,畢竟那東西既然能困我百年。足以說明它比我厲害。而我現在要什麽沒什麽,自然也感知不到它在何處。不過……”


    話到一半,應龍將目光投向了白華。


    他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已十分明確。


    所以許玄清立馬就了然道:“神君,你可知道困龍棺的下落,或者說可否幫助老夫一塊找到此物。”


    頓了頓,許玄清又道:“雖然困龍棺是什麽,老夫無從得知。但沒了它,丫頭必然會比現在安全。相信這點神君應該心知肚明。”


    許玄清這是用我來威脅白華?


    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覺得用我可以威脅到白華。


    是因為白華在夢中守護了我十八年,還是因為他想要娶我?


    可無論是那點,在我看來白華這麽做都是有目的。


    而這個目的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我想一定不單單隻是因為一個所謂的愛字。


    可白華竟然真的被威脅了,他開口道:“金克木,靠近那東西我都會受到牽製,更加不要說操控和感知它了。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許玄清立馬追問道。


    應龍似也有些翹首以盼。


    他們一個想要毀了困龍棺,一個想要用它來驗證我的身份,自然是期待。


    可我想的卻是尚河村,是忽然不明不白就死了的奶奶,和下落不明的爹娘。所以對於困龍棺我並不關注。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白華說的辦法竟然是……


    什麽?


    聽著他這話,我詫異的抬起頭:“你讓我去找二叔?”


    芳嬸就算了,她從頭到尾也沒參與過此事。


    但我二叔,他之前可是心心念念想用我來鎮棺,以保證下一個十八年尚河村依舊能夠風調雨順。


    而且……


    “我二叔昨晚死了,他就死在我麵前。”我看著白華有些激動的說道。


    雖然他不肯說,許玄清也不肯說。


    但我知道現在尚河村的人一定不正常,就像十八年前那些已經被大水淹死,然後又複活的人。


    他們最終還是以詭異的死法死去一樣。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死而複生。


    “困龍棺出自於尚河村,你二叔顯然知道很多東西。棠棠,我們想要找到困龍棺不問他,又要去問誰?”麵對我的激動,白華沒有做過多的辯解,他隻是稱述事實提出反問。


    “我……”


    我原本想說我們可以不去找困龍棺,不管它。


    但我說不出這樣的話,因為就算這是尚河村的人自作自受。那其他人呢?隔壁村的呢?之前張家和隔壁村已經受到了牽連。


    那後麵呢?


    如果不盡早解決困龍棺,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到牽連。


    “可是我二叔他會告訴我們嗎?之前他都不肯說,現在隻怕更不肯了。”猶豫片刻,我如實說道。


    豈料,許玄清卻說:“丫頭,之前是不知道情況,為師沒有準備。這次我們有備而去,不怕你二叔不說。而且就算他不說,其他人也不會說嗎。”


    聽到這,在看到許玄清鼓鼓的包袱,我明白了他的確是有備而來。


    “好,我帶你們去我二叔家。”最終我點了點頭。


    原本黑沉的天色,現在竟然已經開始放亮了,看著東邊漸漸準備破曉而出的太陽。


    我起初還有些擔心,擔心二叔他們未必能見到光。


    畢竟人不都說,鬼是怕光的,白天都不會出現的嘛。


    可當我來到二叔家,敲開他的門發現,他好好的站在門裏麵。陽光下竟然還有他的影子的時候。


    我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杞人憂天,多慮了。


    “二叔。”


    看著現在衣冠周正的他,我就想起昨晚那個被擠在裂縫中,最終被活活掩埋的他。一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間。


    “秦棠棠,你們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二叔並沒有覺得絲毫不自然,反而還笑了笑,隨後側身讓出一條路來:“進屋說吧。”


    “好。”我點了點頭抬腳就要往裏走。


    許玄清卻一把將我拉了回來。隨後在二叔家的門檻灑了一把米,才道:“從這米上踏過去。”


    “為什麽?”我出言問道,並沒有照做。


    之前進入尚河村的時候,許玄清也是這樣。


    現在又是這樣。


    “米滋養萬物,萬物生陽氣,棠棠照做吧。從這米上踏過去,就不會沾染邪氣對你有好處。”許玄清還沒來得及解釋,白華倒是先開了口。


    “神君,果然什麽都瞞不過神君。”許玄清見狀,笑了笑道。


    白華沒有說話,對於許玄清的暗諷,他似乎半點也不在意。


    而我最終還是按照許玄清的說法,從米上踏了過去,可回頭一看才發現。白華和應龍都沒這麽做。


    想想也是,他們如此厲害那需要米來抵擋邪氣。


    不過最後進來的張丁香卻照做了,看著她從踏過去後,又朝著我笑了笑。


    我覺得她是在努力跟我表達善意,似乎也想告訴我,還有她跟我一樣。


    隻是我現在還能相信她嗎?


    我不知道。


    無奈的搖了搖頭後,我們都進入了屋內。


    二叔自己先坐了下來,隨後訕訕一笑:“幾位都不是普通人,這茶水我就不讓人端了,反正也是浪費。”


    他跟白華之前就是認識的,至於應龍和張丁香想來也不用說。


    可許玄清,二叔應該是不認識的才對。


    而我心中還沒琢磨明白,二叔便自己先開了口:“這位道長,不知是玄門那家?”


    他竟然能看出來。


    要知道許玄清,此刻既沒有穿道袍,也沒拿符咒。


    而是一身藍白色的粗布麻衣,看起來跟普通的鄉野老頭沒什麽區吧。但二叔卻能一眼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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