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璐呢喃著,跟著陳銘跑到了常柰身前:“原來之前就發生過不少事了啊……”


    在陳銘準備動用鬼衣驅趕這個紙人的時候,看似還在哭泣的常柰忽然伸手拍在了那個紙人的腳上。


    紙製的臉看起來有了些僵硬,然後被震飛、點燃,在他的腳裸上貼著一張符紙,那是陳銘交給常柰使用的靈媒血符,此時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時,李維、鄭芸、呂業、戴安已經站在了界碑外焦急的等著三人,屬於他們的劇本已經結束並迎來了他們的結局。


    演員們已經回到了影院內,但陳銘還沒有,屬於他的倒計時還有半分鍾。


    “陳銘,醒醒!”影院內,有人在推著在第一排位置上像是昏睡過去的陳銘,但怎麽都推不醒。


    秦天伸手阻止了伍候:“行了,別推他了,他本人的靈魂恐怕還在電影裏,要給這個電影演繹著獨屬於演員開創出來的結局,在結局出來之前,他醒不來的,在這裏的隻是他的身體而已。”


    而這個結果,還在電影裏的陳銘並不知道,還以為界碑外的他們是準備接應自己。


    再一次抱起了常柰,後方的鬼魂已經開始試著向前飄了過來。


    餘威無法阻止鬼潮太久,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遇到鬼潮,那鬼潮是會被他們之前的聯手給擊退,自然是不可能再次出現。


    但這裏卻是那些來靈柩鎮的旅客的屍體所在的地方,兩側的土地下全是他們的屍體,演員們無法擊破鬼潮的源頭,無法清理那些屍體,自然也就無法徹底擊退鬼潮。


    滿臉淚痕的常柰感到了心安,就算鬼潮就追著他們也不再害怕,她看著兩人的後方說:“後麵有鬼要追上來了。”


    明明他們是在跑步,後方的鬼看起來是在慢悠悠的飄著,但總是能夠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


    常璐又抓出一疊冥幣往天上灑出並說:“這是最後的冥幣了!”


    “夠了。”陳銘看著前方,隻有五米的距離就可以衝出去,最後的冥幣怎麽也都夠用了。


    但忽然的,陳銘看見前方的李維突然驚慌的長大了嘴巴指向自己身邊。


    在他出聲前,早已接受過影院內求生訓練的陳銘本能的激活了鬼衣。


    大衣的右邊衣領忽然向外邊擺動了一下,一隻紙手恰巧伸了過來跟大衣碰撞了一下,然後碎成漫天紙屑。


    而在衣領上殘留著一個凹下去的淺淺指印。


    陳銘做過測試,別說給鬼衣留下個指印了,就算是用切割機都別想造成破壞並留下劃痕,那隻手真戳到他的脖子怕是當場就得給他戳斷。


    常柰驚叫了起來:“紙人!好多紙人!”


    10秒,5米,怎麽都夠了!


    陳銘沒有浪費時間回頭看:“常璐你直接跑出去到界碑外先,我的鬼衣能抵擋一陣。”


    但常璐隻是笑了笑卻沒有按照他說的先跑出去,而是來到界碑邊停了下來,從左手袖子的袖袋裏拿出一把金剪子往旁邊一剪,對她伸手的紙人直接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紙片。


    “你?”陳銘在看清楚常璐右手在剛才還沒有的異狀後,新的劇本浮現在了腦海裏,這讓他沉默了下來。


    常柰被放下,然後陳銘輕輕一推,常柰踉蹌了一下退到了線外,她已經離開了界碑的範圍了。


    “姐姐?姐夫?”常柰大腦空白並疑惑的看著他們。


    “這些拿好。”常璐拿出一個手持的小鏡子、一把梳子,然後連金剪子一起丟到了常柰的身邊,手並沒有超過那條線。


    鬼衣已使用7秒,陳銘腦海裏的倒計時:0。


    但陳銘還未回歸。


    常柰隱約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為什麽不出來?為什麽我進不去?”


    常柰的腳停在半空,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卻是沒法擠進去。


    陳銘的目光看向外邊的呂業,眼神冰冷:“呂業,宗家的東西由常柰繼承,另外死掉的那四人的東西我不過問,如果你敢對常柰做什麽不好的,我會出來找你。”


    呂業打了個寒顫,對這個比他年輕了十幾歲的人低下了頭:“是。”


    鬼衣已使用十秒,所有硬要靠過來的紙人都碎了一地,鬼潮也停在了遠方。


    鬼衣停止使用。


    隨著贖死卷結算,使用鬼衣減少400剩餘一千,然後角色片酬、拯救常柰算在一起給他增加了一千,現在贖死卷剩餘2000。


    “奉孝,你應該也出去的。”已經意識到陳銘選擇了什麽,常璐一臉的悲涼。


    陳銘看向常璐裸露在外的手與脖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屍斑。


    陳銘開口說:“上次我們本應該離開了,以遊玩的借口開著車帶你和常柰來到了這裏,常柰在後座上睡著了,然後我才明白,原來你在進入靈柩鎮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隻要接近戒備,維持著你生存的靈異就會因為遠離禁地而逐漸失效,出了界碑你就會真正的死去。”


    “所以奉孝你讓我失去那段時間與死亡的記憶,然後帶著我們回到了呂府,你本來早就可以帶著常柰離開的……”


    陳銘看向外邊憋紅了臉就是進不來的常柰說:“常柰也沒法離開,她身上也有枷鎖,她成為了呂家人的親家,注定了隻能住在呂府等到她嫁給外人才能離開,如果當時強行帶她,她隻會死於收緊的枷鎖,這是靈異的枷鎖。”


    “奉孝,離開吧,不用跟我一起死在這裏,這些天我很開心。”常璐試著勸他離開。


    “不用說了。”陳銘隻是抱緊了她,這讓常璐想要哭出來,隻能同樣抱著對方。


    感受著常璐逐漸冰涼下去的體溫,陳銘歎息著放開了她,然後看向後方:“老頭子,你的歡迎有些過於熱情了,還準備看一出感人的哭戲然後再拍拍手掌出來麽?”


    “哦?我是什麽時候被你發覺的?”棺材鋪老板饒有興致的從鬼潮中走出,大量的紙張飛來貼在那些想對他動手的鬼身上,然後他們也變成了棺材鋪老板。


    在常璐的驚愕中,陳銘說道:“當然是因為紙人啊,你知道嗎,當我發現紙人隊伍裏竟然有一顆人頭和無頭的紙人在穿著嫁衣時,我就知道了,有著自己行為邏輯的靈異鬼魂可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不過就算看不到,我也早就有所猜測了,隻是在那之後我才徹底確信而已,畢竟要說跟靈異有關的紙人的話,你棺材鋪裏就有不少紙人呢。”


    “那又是什麽時候有了猜測呢?我想你應該不介意說出來吧?”


    “其實我父母,或者說我爺爺那一代就專門找外麵的人幫忙思考了一下,為什麽那麽多年來我呂家家主不斷早死,成為存放在冰窖裏等待今天到來的鬼,卻沒有一個屬於我呂家的活著的異類存在,例如像你一樣隨隨便便就解決掉這些孤魂野鬼的強大異類更不存在,這不奇怪麽,畢竟我的先祖們可是貪圖異類強大的人啊。”


    棺材鋪老板感歎道:“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做的太過了些,但你知不知道,當時我也想過讓你呂家存在那麽一兩個異類,但他們卻想著獲得強大力量後提前啟用計劃,我不得不繼續讓他們在應該死的時候死去。”


    “你果然也是存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跟那幾個在鬼的世界裏看似活了幾百年的廢物不同,你異乎尋常的強大而恐怖,我想,你應該不是最早那位替呂家打造棺材的棺材鋪老板後代。”


    “我當然不是。”


    “那讓我猜猜,就猜一次,猜中了,你不再對常柰動手,如何。”陳銘眯起了雙眼,劇本已經告訴了他對麵這人是誰,或者說是劇本讓呂奉孝的記憶發現讓自己知道了他的名字。


    “聽起來老夫很虧啊。”


    “哪裏哪裏,畢竟在你的計劃中,我跟常璐應該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環吧,剛剛如果我走出了界碑那條不可見的線,我就已經死了吧。”


    “嗬,還真瞞不過,那老夫就答應這個條件了。”


    “你的身份是李維的祖先,你的名字叫李成,是當時和我呂家看似達成了合作條件的異類,你利用了我呂家先祖的妄念設了一個局,而你能活這麽久,以前的棺材鋪老板也是正常生老病死。”


    陳銘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其實每一代棺材鋪老板妻子生出來的兒子都是你,你的靈魂不斷轉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所以一直活到了今天,而且每一個你的特征都不同,例如現在的你就是瞎了一隻眼作為特征,這讓到我爺爺那一輩才開始對你產生了懷疑,並沒有早點把你當做活了幾百年的異類。”


    陳銘的話讓旁邊的常璐皺了皺眉頭,不斷生出來的都是李成他自己這種話讓她感覺就很惡心。


    李成鼓著掌:“不錯,身份都被你徹底看穿了,看來再給你們一點時間,老夫的計劃就要被破壞了。”


    “那在我與常璐為你的計劃獻身前,我想知道我們在你計劃中到底是個什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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