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杜武的頭麽?!我……”李維連退了幾步,腿腳發抖,表情驚駭。


    李維不是很想接近這個一看就明顯危險的紙人隊伍,然而他扮演的是主角,杜武的領隊,新的台詞也出現了。


    “不行!我要去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是杜武,我不能留下他的頭在這裏!”李維顫抖著說出劇本台詞,已經單手插兜握住了一個詛咒之物。


    陳銘默不作聲,隻是雙手也放到了鬼衣口袋裏。


    李維往前踏出幾步,腦裏胡人感到了一些迷糊,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要往前走了,眼前好像有個人在向自己招手。


    李維雙眼有了些迷茫,腳步不停,眼前的人伸出了手像是要搭在他的肩上,那人的手很涼,剛落到身上就感到了涼颼颼的,肩膀上的衣服似乎還濕透了。


    “你在幹什麽!”在後麵越看越迷惑的陳銘發出一聲怒吼,大步衝到了李維的身後抓住他的另一邊肩膀向後拉扯。


    半個身子都探進轎子裏的李維陡然驚醒,猛然看見眼前的杜武全身竟然被鮮血染紅,左肩上還有著濃稠、腥臭發黑的血液在緩緩滑落,紙做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摸入了自己的衣領裏。


    陳銘左顧右盼,驚駭發現這個紙人隊伍所有的紙人不知何時全部都轉頭看向了這邊,畫出來的嘴似笑非笑,眼睛似是在隨著自己而轉動。


    若不是沒有靠近的跡象,陳銘手裏抓著的冥幣差點拿出來。


    “李維!”陳銘怒吼著加大了力氣,但李維就像是腳下生根一樣難以拉動。


    李維猛然回頭,臉上竟是貼著一張宣紙,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看清楚了的陳銘大驚失色,連忙去扯那張宣紙,隨後李維發出一聲慘叫,宣紙連帶著薄薄的一層皮與毛發被扯了下來,滿臉鮮血。


    再晚一點恐怕是得把李維的人臉都給扒下來才行了。


    隨著宣紙被扒下,紙人隊伍卻響起一連串淒厲的敲鑼打鼓之聲,月光在這一刻消失,黑暗如潮湧般淹了過來。


    李維臉色一變,眼中看到了極為恐怖一幕的他大喊一聲,不管陳銘反應沒反應過來就跑了。


    “跑!”


    陳銘還沒來得及跑,跑出去的李維憑空消失了,在駭然中,紙人明明沒動,卻是越發的接近自己。


    ‘跑?往哪跑?李維直接就被黑暗吞噬了,我……對了!’


    陳銘轉身看著轎子裏那詭異的紙人,心裏越發緊張,額頭上不斷滑落汗珠,看向花轎裏的杜武人頭,臉色變的狠厲了起來。


    紙人與杜武的頭被丟了出去,陳銘坐到紙人原來的位置上,把宣紙往自己臉上一拍,意識逐漸迷糊的癱在了轎子裏。


    這是生與死的拚搏,如果錯了,他就會徹底死在這裏!


    在黑暗淹沒紙人隊伍之前,轎子的門已經恢複了原樣。


    【宣紙:特殊類詛咒之物,蓋在臉上會暫時‘死去’,身體受靈異力量控製,‘死亡’時不受鬼的襲擊,使用期間如果沒人揭開宣紙,使用者會在一天後醒來,按使用次數消耗贖死卷,第一次等同片酬,第二次二倍,第三次四倍,同一恐怖片最多使用三次。】


    呂府門前的麵攤空空如也,黑暗湧來,這個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


    現在距離第二幕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李維感覺自己要瘋了,自己闖入了黑暗,來到了一個見鬼的地方。


    陳銘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在什麽未知的地方。


    局促不安的內心驅使著他往前走。


    然而這個時候,空曠的黑暗中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推動著黑暗的迷霧。


    看不清楚樣子,隻能看到一個黑暗中的輪廓。


    人影越走越近,腳步聲也越發清晰。


    僵硬而沉重的腳步仿佛踏在李維的心中。


    冷汗逐漸從李維額頭上滑落,那東西絕對不是人,是屍體在走路!


    李維想到了什麽,壓抑著自己那恐懼無比的內心,沒有立即掏出詛咒之物拚死一搏。


    隨後,那身影越走越近,直到在他前方不到三米處走過。


    李維甚至能看到那隨著走動而微微擺動的雙手,青黑、枯瘦,滴落著屍水,半睜著無神的死灰眼睛沒有看向他這裏。


    在那具屍體遊蕩離開後,李維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裏,然而他卻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根本不知道出路在哪。


    直到他撞在了一個堅固的東西上。


    仿佛有什麽東西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拉入了更加深邃的黑暗中。


    ……


    “怎麽還不出來?都下午了……”鄭芸煩躁的在冰窖門外踢著腳活動活動,從早上站到現在,多虧她是演員,如果是身體嬌貴的女性,根本無法像她堅持的這麽久。


    ‘陳銘跟伍候不會是死在裏麵了吧?這時間都要到第二幕結束了,雖然劇本發生了變化,但時間是固定的,再不出來,一旦進入第三幕的話,這個恐怖片世界可就要發生未知變化了啊!’


    遲遲沒有主角陣亡的消息傳來,這才是鄭芸沒有直接逃離這個鬼地方的原因,至於說要她進去支援這件事,她倒是想,但她不熟悉裏麵的路,怕闖進去之後陷入詭異的地方就再也出不來了。


    “對了,常管家!”鄭芸也不甘心繼續等待下去了,嘴裏念叨著台詞,走出冰窖,找到絕對熟悉路線的常威。


    此時常威還有他的個人劇本,他還在應付著那五個呂家中年人,但鄭芸說需要他幫忙去找李維和呂奉孝的時候就立刻答應了,兩人來到冰窖門前。


    鄭芸急,他也急,從呂奉孝和李維沒有直接走出冰窖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是選擇進入那扇門的劇本了,第二幕結束前如果還不出來就會導致極為恐怖的後果。


    如果不是以鄭芸、常威這兩個角色的身份來說,他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不去找呂奉孝和李維就會導致


    g的話,他們倒是不會那麽急了。


    常威摸了摸左側褲兜,在裏麵有著十張用來貼門的符紙。


    本來他是想做個順水人情準備拿個十二張,每人都發兩張的,但考慮到杜武已經死了就少拿了兩張。


    他覺得自己做的很明智,這部《老街》明顯已經要到中後期了,多餘的符紙留在那也是浪費,還不如拿出來給演員做貢獻,現在還留在禁地門邊的符紙隻剩下原來的一半了。


    打開冰窖門,看著最裏麵那一扇虛掩著的門,常威神色警惕:“我們進去吧,希望家主和李先生沒有出事。”


    “嗯。”兩人步入冰窖,知道劇情的他們沒有把目光放在那些無害的棺材上,隨手把門帶上。


    雖然看上去像是自斷後路,但有符紙貼著的門不怕被鬼封了後路,開著門怕鬼跑出去或進來,也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兩人走到最裏麵那扇門前,微微打開一些,那深邃的黑暗仿佛在湧動一般,光是看著就要將人心吞噬,直視黑暗的兩人呼吸急促了起來,心中有莫大的恐懼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鄭芸渾身顫栗著,表情逐漸猙獰,抓著詛咒之物的手緩緩抽出口袋:“這、這裏麵……”


    “冷靜!”常威麵無血色,極為緊張的拿出一張符就往門上拍:“可能是裏麵的某些東西失控了,用這符貼上去應該就能解……”


    啪~


    符被貼在了門上,門後的黑暗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隨後,常威的贖死卷如泄洪一般扣除,直接從四位數跌到堪堪一千點出頭。


    在他表情僵硬還沒回過神之前,第二幕終結,第三幕開始,並成為最終幕。


    劇本:(大量)


    結局:開放式。


    時間:下午4點44分44秒。


    地點:靈柩鎮。


    整個天空陰雲密布,就連太陽也被黑暗吞噬而消失了,幾聲電閃雷鳴響中,傾盆大雨覆蓋了整個靈柩鎮。


    暗無天日的靈柩鎮突然又亮起柔和的月光,仿佛一下子就跨過了好幾個小時來到夜晚一樣。


    開幕劇本:


    常威瞪大了眼睛:“我、我……怎麽會?難道這裏就是那扇門?!”


    鄭芸一頭霧水的問:“常管家,怎麽了?”


    常威麵無血色,表情崩潰,追悔莫及,語氣顫抖:“我犯了呂家最大的禁忌……我,我把用來鎮壓禁地的符紙貼在了這不應該貼符的門上,我看外麵貼著符,我本以為這扇門也可以貼符……”


    鄭芸更加迷惑:“難道說會發生什麽事嗎?”


    常威跌坐在地,渾身顫抖:“當然,你不知道呂家的禁忌,禁地是鬼所在的世界,而鬼的世界本來是跟人間分隔開的,呂家之所以能讓禁地通道隻出現在呂府,是因為呂家借用了鬼的力量影響了禁地……”


    鄭芸想到了什麽,表情逐漸驚恐:“難、難道說?!”


    “禁地裏是鬼的世界,這扇門,是被呂家借用了力量的那個鬼的世界,它之前一直是沉睡狀態,這符紙是用它的力量製作的,而符紙之前一直放在禁地門口,現在我把受到禁地影響的符紙帶了過來,貼在了它的世界上……它,要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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