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種可能性完全沒有了。”


    說完周海搔了搔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虞之清的不在場證明呢?”我還不死心想從這裏突破。


    “嘿,這小子一開始還滿不在乎,麵對我們警察信口開河,說自己那天喝多了記不起來。等我們後來再次找上門詢問的時候,重重地警告他之後他開始慌了,連忙交代實情。那天實際上和兩個朋友約好,十二點來他家見麵,喝酒吹牛。”


    “人喝醉了嗎?”要是他把另外兩人灌醉不省人事,那就有可能趁機外出。


    許警官露出嘲笑的笑容,“那小子牛吹出去了,但是酒量不行,幾口下去自己先是倒了,剩下的酒被其他兩人包了。據他們交代,他們喝到了三點左右堅持不住也醉倒了,可這已經過了被害人的死亡時間······”


    “誒······也就是說那兩個人可以證明虞之清當天從十二點到三點之間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咯”


    “是的。”


    唉,事實總是殘酷,凶手布下的謎團不會那麽好解開,不是在院子內散散步,聊聊天就能解開。我再次為自己的自大感到羞恥。


    許警官見我們都不在說話,幹咳一聲,朗聲道:“你們也不用太在意,感覺自己脫了警方後腿,我來找你們不過是我自己私下的行為,不代表警方,僅代表我自己。這些錯誤推理就當做是破案道路上的小磕小絆。”


    他用這番話安慰我們,安慰我此時因羞恥受傷的心。雙手拍拍臉頰,使勁晃了晃腦袋,對著許警官和周海展示自己的微笑,表示自己會振作起來。


    “你說是不是呀,周海。”我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話。


    周海此時抬起頭來,也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真的很有意思呢!白奕這個案子中的密室非常離奇。雖然我們目前走錯道,但是有句話說——當你意識到自己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時,你就離成功進了一步,我們也是如此哦。”


    他頭轉向許警官,雙眼爆發出無比堅毅堅定的目光,富有磁性的嗓音發出渾厚的聲音,“許警官,我們並未在此放棄,我的推理還沒有結束有些地方可能需要改正,有些疑點初步有了解釋的答案甚至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還需要許些進展才能進行下去。以後警方要是發現重大線索,請透露一些出來,放心我們絕不會泄露,隻是想和警方一起揪出犯人。”


    周海一番話我都有震驚之意了,看來他還沒有放棄。先前我們兩次失敗沒有澆滅他的熱情,反而更高漲。


    許警官抿上嘴巴,雙手負立,開始在偌大的畫室內踱步,顯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目前我們的壓力也是不小啊。受害人是市內有名企業家一雙女兒,上麵麵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雖然是一起惡性案件,但是我在網上查詢的時候,發現警方對這件事保密得很。對外報告寥寥數語,現場圖片,死者遇害方式,死者的照片,父母的樣貌均未出現在媒體上。”周海說起了目前網絡上對此事的看法。


    許警官表示這是應黃叔叔和虞阿姨的要求,讓警方不要過多泄露被害人的信息。不讓外人來曝光女兒們的遇害事件。自然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屬的信息並未流傳開來,出現在各大媒體上。


    “我會把一些以後搜查的關鍵點透漏一些給你們,記住這是絕密的資料,千萬不可透漏給其他人。”許警官最後答應了周海的請求,鄭重其事並要求我們保密。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答應下來。


    見我們答應之後,許警官表示將會回到專案組,繼續和組裏麵的人展開調查,說完走出了畫室,下了樓梯。


    我為能參加到這個搜尋犯人的隊伍中感到興奮。而周海答應下來之後臉上依舊無明朗清澈的表情,反而是如天空中鉛雲密布般暗沉。我瞧著他這樣,心裏也在祈禱,希望下次許警官來時會帶來好消息。


    周海走到一堆畫架前開始端詳畫室內最主要的道具——繪畫用的畫架,畫板,畫布,畫紙。


    這是繪製出了不起畫作最初的源點,那些好的差的畫作就是從這裏出發,畫手精湛的畫工,在畫布上通過水彩顏料,水墨,鉛印等方式展現出畫手對於這世界的理解。


    畫手們創作出畫的理由也不知為了展現內心世界,更多的是身為藝術家都要做的事——通過畫畫獲得世人認可。賺取足夠的財富,那些被認為是藝術品的畫作往往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完全是是富人的遊戲,我們還未走入社會的學生是完全體會其不到中的含義。因此每次去觀看畫作,麵對長寬幾米的巨幅畫作,除了讚歎別無其它的想法。至於它們是怎樣被注入如此之高的價值我無法理解。


    周海用極慢的步速依次沿著畫室南麵轉圈逛完幾十平米的房間。最後在進門左手邊的放有數十隻畫筆的櫃子前停下腳步,手中攥著筆細細端詳起來。


    筆架子排列大小不一的畫筆,有的長度頗長筆尖極細,可以用來勾勒畫中細小的線條,有的拿在手上像是一把小拖把,用在畫布上塗抹上厚重又大氣的塗鴉。各姿百態不同,所用到的用途也不同。


    周海拿起來一邊把玩,一遍詢問我這些畫筆的作用。


    “還可以這麽畫畫啊,我以前都是不知道呢。”像是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周海認真撲在上麵,露出開心玩弄的表情。


    “好了,差不多離開這了。”沒過多少時間,他將畫筆一一歸位,轉過身來,此時又恢複了一臉嚴肅,認真思考的少年模樣。站在他身邊的我能感受到他身體傳達出來的自信。


    “是啊,下去吧,虞阿姨他們也快回來了吧。”


    悼別會在家裏舉行,去往火葬場隻是為了焚燒遺體,拿回骨灰,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


    臨出門之際我再次往裏麵望了望,排列整齊各式各樣的繪畫工具,台子上精密製作的畫筆,昂貴的畫紙。這些東西原本的主人已經陷入沉睡。


    我回想起小玉贈送給我的臨摹畫像,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裱起來,好好保存,這是她們和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羈絆的最後證明。


    下樓返回一樓,站在客廳一角,我發現許警官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是馬不停蹄趕回警局布置新的調查方針去了。穿著便服的刑警人數不減,依舊融入人群之中,若非我們提前知道有警察混在前來悼念的人中,否則沒有足夠的眼力是無法發現便衣警察和普通人的區別。


    肚子傳來了“咕咕”叫聲,我非常尷尬地瞧了一眼周海。我們出發時我因為胃口不佳攝入的食物很少,導致現在肚子抗議。


    除此感到餓之外還有輕微的胃痛伴隨。恐怕是這段時間經曆生離死別,心中悲痛帶來的心理壓力導致。據說人在持續的壓力壓迫之下,身體會出現血壓增高,氣暈,厭惡進食的症狀。我現在就身處死亡給帶來的負麵影響中,甚至月經都延遲了。


    不想那麽多,現在要振作起來,首先去填飽肚子。


    目光瞟到距離客廳不遠,位於房子西北角的廚房。我心想就厚臉皮一次,吃一點阿姨家的食物吧。


    邁步走向廚房,與這座偌大的房子相匹配,廚房的麵積也相當大,足足有三十平米大。裝修也是中式範,精美好看的餐具,銀白色看上去十分秀氣的筷子羹勺,立體式洗碗機,做飯的鍋具應有盡有。我的目標是佇立廚房門口的巨大冰箱。冰箱是雙開門式,我用力打開保鮮一層,手拉開放有早餐麵包的抽屜。裏麵擺放著各式各樣麵包。黑麵包吐司,紫薯吐司,紅豆吐司。


    我拿出兩片紫薯吐司,往中間放了一點奶酪起司外加香甜味沙拉,合在一起,一份簡易早餐做好了。


    為了快點吃好,我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來。牙齒用力咀嚼口中的麵包。費力吃完之後,取走一瓶罐裝咖啡邊喝邊離開廚房。


    就在走出廚房時,我發現廚房離房子後門十分接近,從後門進來走上幾步就可以達到廚房。那天就是那扇門有被打開過的記錄。一點零五分。我上前握住金黃色金屬把手,一用力,“啪撻”一聲,們應聲而開。外麵的景象就如警方描述的那樣——一條小道直通後牆大門。據說那天外麵道路上不曾有人走過的痕跡。現在看來確實如此,想要在這條淋雨後泥濘的路上不留下痕跡確實不可能。


    腦袋有點發脹,我不禁感歎這件案子難度太高。一股憤懣從心頭起,我狠狠地灌下幾口咖啡。


    口中的咖啡味道醇香濃厚,雖然隻是罐裝的咖啡,卻比外麵咖啡店中製作出來的咖啡更唇齒留香,回味無窮。我用手機拍下了這個牌子咖啡,以後花費一筆買來細細品嚐。


    我突然想通凶手為什麽將安眠藥下入咖啡中。咖啡本身味道會掩蓋住那股苦味,尤其是小玉喝的黑咖啡,帶有濃厚的苦味。這樣可以讓人不知情的情況飲下雖然甚苦但也不會起疑心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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