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亭公主驀地怔住,眼眶微紅,漸而濕潤。


    和離之事,上亭公主聽得耳朵仿佛都要起繭子了。


    她和軒轅麟都很怕,時常被雲水水掣肘。


    而現在,一語驚醒夢中人,上亭公主這才反應過來,若他們彼此相愛,情真意切,又怎怕所謂的和離?


    上亭公主溫柔地看著軒轅麟,默然不語。“你當真敢答應和離?你可知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誰帶給你的?你若是和離了,你便是沒有身份地位的過街老鼠,隻能卑微地滾出長生界,你敢?”雲水水冷笑,“你口口聲


    聲愛著亭兒,可知你若是滾出長生界,以你的實力,就算拚上下輩子,也沒辦法來長生界,也不能見亭兒一麵,你的虛情假意,真令人作嘔!”


    “亭兒,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堅定的男人,就是窩囊廢一個。”雲水水道。


    “不,他是個英雄。”上亭公主道:“母神,我深愛著軒轅哥哥,我亦支持他的每一個決定。”


    “你……!”雲水水氣結,隻覺得上亭公主是魔怔了,實在不懂為何非軒轅麟不可。


    雲水水越看軒轅麟越不順眼,尤其是上亭公主的毒瘴之氣漸好,以及夜輕歌入了王府族譜後。


    雲水水不信任他,總認為是引狼入室,恨不得把軒轅麟大卸八塊。


    她從未把軒轅麟當成家人,不過是一個任她利用的棋子罷了。


    而今,夜輕歌三言兩語,這枚棋子竟要跳出棋盤,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雲神大人,若要和離,小婿會親自前去報備,不過小婿一直在處理西山之事,縱要和離,也得等西山之事處理完!”軒轅麟道。


    “西山的差事,是妖神大人為小婿謀來的,至於和離之後,小婿是否有資格呆在長生界,就不勞煩雲神大人費心了。”


    軒轅麟直接連母親都沒喊了,一口一句雲神大人,生分得很。


    軒轅麟想通了和離的事,再也不怕雲水水。


    外甥女說得對,站著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還奢望能跪著解決嗎?


    他跪地與否,都改變不了雲水水的偏見,與其被羞辱,倒不如堂堂正正的站著。


    至少,在外甥女的麵前,他該有舅舅的風範!要起到表率作用!


    “長本事了,翅膀硬了。”


    雲水水不想讓輪回大師等待太久,拂袖走去大廳。


    軒轅麟麵色稍許蒼白,他看向了輕歌,拍拍對方的肩膀,“神月七王府,不出孬種。”


    他的外甥女,能扛起一個帝國。


    身為長輩的他,怎能跪下?


    輕歌眸光微閃,複雜地看著軒轅麟,甚至還有些恍然,難以回神。


    當初在神月都,軒轅麟還恨不得掐死她,現在倒是好,都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軒轅麟之所以願意和離,哪是什麽想通了,不過是擔心她罷了。


    她和雲水水之間本無聯係,軒轅麟娶了上亭公主,也算是雲水水的家人。


    軒轅麟害怕雲水水利用這一層關係謀害她。


    輕歌踏步走進大廳,輪回大師等候已久,滿桌佳肴美酒溢出誘人的香味,輪回大師眉目溫和,正慈和地望著輕歌。


    “十階玄靈,很快就能突破本源境了。”輪回大師道:“坐下來吧,這些菜係,都是長生界出了名的,在三千世吃不到,既已來此,就大飽口福。”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輕歌微笑:“駙馬爺是我的舅舅,我亦把這裏當成家一樣,很親切。”


    這幾年來,別的不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卻是精進了不少。


    “歌兒,你可有想好,日後是來長生界,還是去閻羅殿?”雲水水問:“若來長生界的話,你那邪靈筋興許就保不住了。”


    “非也。”


    輪回大師道:“曾有奇女,在長生閻羅各有職位,不斷邪靈筋,亦可來長生,不廢真元火,活在閻羅殿!”


    輪回大師提及此女,輕歌腦海裏登時閃現過那個女子,不停跳江的幽靈城主,為了摧毀自身,把積攢多年的修為都渡送給了她。


    奈何她的實力太低,隻能一點一點地汲取這無比強大的暗黑元素。


    “那等女子,實在是罕見。”雲水水道:“歌兒六修之體,恐怕不能把靈階、暗黑兩道修煉到極致。”


    “她還在長生界嗎?”輕歌問。


    雲水水搖頭,“去世了。”


    “何故身亡?”


    “她的心上人,修煉了無情道,親手殺了她。”


    還不等輪回大師阻止,雲水水就把話說出來了。


    輪回大師心生不悅,暗暗地瞪著雲水水。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死寂,軒轅麟朝輕歌看去一眼,隱隱有些擔心。


    長生青帝修煉無情之道已經家戶喻曉了,世人都期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無情天道有那麽多年的曆史,出過無數的王爵,卻無一人,能逃出無情天道的宿命。


    長生青帝不會是例外。


    輕歌垂下雙眸,大概知曉。


    雲水水口中所說,正是幽靈城的前任城主。


    雲水水歎氣,眸色充滿憐憫地望著輕歌,“好可憐的孩子,怎麽就愛上了無情之人,歌兒你可知,無情劫?”


    “嗯,聽說過。”輕歌喝了口公主府的酒,雙眸一亮,極為享受,舒適地半眯起眼睛,麵頰泛起淡淡的紅。


    雲水水狐疑地看著夜輕歌,按理來說,尋常女子聽到這樣的話,不說尋死覓活,怎麽著也該兩眼含淚,痛苦不已吧。


    這廝倒是好,淺酌一口美酒,表情好生豐富,就像是在聽旁人的故事,不知自己正在局中。


    雲水水加了把火候,說:“自古傳說,情人難渡無情劫,隻渡心上未亡情,意誌再堅定的人,碰到無情劫也沒有辦法。”


    輕歌再喝了一杯,將一壺酒拿了過來,“上亭公主,這酒,我能帶幾壺走嗎?”


    雲水水看著若無其事的夜輕歌,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身無力。


    “歌兒,你就不怕嗎?如此下去,你和長生青帝必然有一個要下地獄。”雲水水擔心地說:“長生青帝家大勢大,我怕你受到欺負。”輕歌驀地斂起了笑,認真無比,一字一字道:“注定有一個下地獄的話,我不入地獄,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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