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窩在姬月的懷中,仰頭看了眼懨懨消失的神邸,似是能夠想象得到長生諸神難看的神情。


    嘖……


    有後台有背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輕歌麵頰浮現了淡淡的笑,耳邊響起男子好聽低沉的聲音:“你在笑什麽?”


    輕歌抬起一雙湛清的眸,眸內的血紅漸漸褪去,盯著姬月的側臉看了許久,輕歌猛地伸出手揉捏姬月的麵頰。肌膚比女人還要好,白皙如雪,似羊脂玉般細膩柔嫩。


    唔。


    好舒服。


    輕歌又揉捏了許久,心滿意足,心中的一縷陰霾全然散去。


    姬月倒是乖巧,任由輕歌揉捏搓扁,看見輕歌眉開眼笑,姬月的心情亦是美妙。


    “愛情的酸臭味,嘔。”姬月腦海裏,那千年怪物發出幹嘔的聲音。


    “你這是嫉妒。”姬月朝腦海內拋去一抹靈魂傳音。


    不知不覺間,姬月偶爾還會定下心來與那怪物暢聊,奈何大多時候都是不歡而散的。


    “嫉妒你什麽,這天下美人數不勝數,我年輕的時候,當年可是京內一枝花,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郎,需要嫉妒你?”千年怪物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屑。


    千年怪物又冷哼道:“再說了,夜輕歌再厲害,再好看,我也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姬月微微眯起雙眼,殺氣如暴雨狂風,陰沉壓抑間悄然彌漫開來。


    千年怪物猛地怔住,精神世界裏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片寂靜。


    輕歌正在揉捏姬月極有彈性的臉頰,突然感到那可怕的殺意,輕歌微微愣著。


    不就是捏兩下臉,還有脾氣了?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輕歌從姬月懷裏躍下來,輕哼,隨即朝赤炎府走去。


    姬月緩過神,連忙跟上輕歌。


    夜色朦朧,白月光如水霧般灑下。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每當拉遠了距離,輕歌便會停下來,唇角含笑。


    輕歌感受著寒夜的冷風,隻歎,春天是否快來了?


    許久,姬月握住輕歌的手,長指一根一根嵌進輕歌的指縫裏,十指相握。


    這世間最美好浪漫的事,莫過於彼此深愛。


    輕歌偶爾轉頭望向姬月。


    男子的側臉輪廓線條極好,比之以往,似是多了一份沉著剛毅。


    這數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唯獨不變的是那份早已深種的情。


    輕歌甩開姬月的手,姬月詫異地望向她。


    “背我,我腿麻了。”輕歌說道。


    姬月輕笑一聲,目光溫和而寵溺,輕揉了揉輕歌的腦袋,揉亂了發絲。


    片刻,姬月背對著輕歌,尚未蹲下,輕歌便跳到了男人的背上。


    姬月背著她,行走在神月都的微風寒夜裏。


    明月的光不算皎潔,淡淡的,朦朦朧朧的,滿夜的星稀稀朗朗。


    輕歌趴在姬月的背上,走著走著,便枕著男人的脊背淺眠。


    她太累了。


    她是個身穿盔甲的戰士,哪怕劍斷了,天塌了,膝蓋也絕不會彎。


    唯有在姬月麵前,她是嬌媚動人的,是活潑可愛的,是有些小情緒的。


    “小月月。”昏睡時,輕歌輕聲嘟噥著,聲音很細,不如以往的清冽。


    姬月隻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聲音了。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一種聲音,一聽,骨頭就會酥了。


    那是情人的聲音。


    姬月希望,神月都的長街沒有盡頭,他願背著心愛的人,就此走到天荒地老。


    “我在。”姬月嗓音低沉,刻意發著輕音,好似怕吵到了輕歌。


    “我好想你。”


    “……”


    姬月的腳步頓住,昏暗的長街,隻有彼此。


    他能聽到女子平穩的呼吸聲。


    姬月仰頭望了望月,薄唇微微揚起,露出了笑容。


    邁動了修長的雙腿,繼而往前走去。


    那聲音,消失於微涼的風裏。


    “我知道。”


    他會努力去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而此生最大的幸運,便是遇到夜輕歌。


    幾縷碎發遮在輕歌的眉眼,睫翼微微顫著,濃密而漆黑。


    銀白的發,隨著那淡淡的風而揚起。


    輕歌身上有著血腥的味道,水藍的長裙早已被鮮血浸透。


    即便如此,輕歌依舊能從那血腥之中聞到屬於男人的冷香,躁動的心也能隨之平靜。


    回到了赤炎府,姬月找尋許久,背著輕歌來到了浴池。


    有侍女要來重放出溫水,腳步聲過重了,姬月眉頭微微蹙起。


    姬月不悅地看了眼那侍女,隨即自己動手放水。


    他怕水聲吵到輕歌,伸出雙手輕捂輕歌的雙耳。


    侍女訝然地望著他們,良久,才離開了浴池。侍女走出浴池,在府邸另一側遇到同伴,拉著同伴的手興奮地說道:“你知道我方才看到了什麽嗎?青帝真是絕世好男人,怎能如此溫柔呢?若能成為青帝的妻子,那真的


    是太幸福了。”


    浴池。


    溫水放好,煙霧繚繞。


    姬月解下輕歌身上水藍長裙,輕抱著她,走進浴池。


    當姬月把長裙丟出去時,一直藏在衣襟內的火雀鳥被長裙裹著一同丟了出去。


    火雀鳥腦袋著地,眼冒金星,昏死了過去。


    溫水漫過身軀。


    “唔……”


    輕歌頓感不悅,緩緩睜開雙手。


    她的雙手勾著姬月的脖頸,身上隻有一件褻衣。


    這一刻,眼神裏有著睡醒時的迷離茫然,香肩鎖骨,冰肌玉骨。


    姬月轉過頭去,炙熱的火滾遍全身。


    在愛人麵前,是沒有正人君子一說的。


    隻是……他心疼她……


    “乖,好好休息……”姬月宛如哄著小貓兒一般,揉了揉輕歌的發。


    虛無之境裏,一群獸獸們正睜大眼睛打算好好看看美人之軀時,姬月驀地一揮手,青火閃爍,隔絕了虛無之境的視線。那群獸獸,隻能看到青光密布。


    朱雀雙手環胸,冷嗤:“小氣,不就看一眼。”


    “青帝真是小氣。”蛇王讚同道。


    玄武吹著口哨:“春宵一刻值千金,嘖嘖,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九尾血鸞小少年,害羞的伸出雙手抓住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捂住了臉。


    “快樂事什麽的,真是羞恥哦。”九尾血鸞低聲說。


    唯有小白貓青歌,蜷縮在虛無之境的一角,湛藍澄澈如寶石水晶般的眼眸裏,透著無盡的憂傷。


    水池內,輕歌雙手下滑,緊緊抱住了姬月。


    輕歌仰頭,閉上眼:“吻我。”


    姬月無奈,低頭在那唇上輕輕一吻。


    想要淺嚐輒止的結束,卻是抵不過心愛之人的邀請。


    唇瓣微開,齒間火熱。


    溫度灼熱,來源於貼合的肌膚。


    姬月的白袍已被浴池的水打濕……


    輕歌眼眸忽然睜開,睜得很大,目光裏是濃濃的笑意。


    陡然,輕歌撲在姬月身上,將其壓進水內,激起水花四濺。


    輕歌反守為攻,奈何經驗不足,隻得胡亂啃著男人的唇。


    水泡由唇齒間串起。


    倆人的發在水中纏繞交織。


    輕歌雙手一扯,撕裂開姬月的衣裳。


    碎開的衣裳在水中起伏。


    許久,姬月擁著輕歌離了水麵,一揮手,一道氣力散開,兩件新衣分別裹著他們。


    輕歌皺起眉頭,懊惱地看向姬月。


    “你真的不舉了?”輕歌問道。


    她還記得,神女曾說過,青帝不舉……


    難道,渡骨為神,還有副作用?


    一想到姬月極有可能不舉,輕歌眉頭宛如打了死結般皺起,擺出了不高興的神態。


    濕漉漉的銀發貼在脖頸,一滴滴水珠往下淌,濕了幹淨的新衣。


    聞言,姬月的臉漸漸黑了下去。


    “舉與不舉,夫人一試便知。”姬月輕咬著心愛姑娘的耳垂,沉聲說。


    輕歌頓時精神抖擻,渾身滾燙,一股熱氣傳遍全身,就連耳根子都在發熱,如同火燒。


    姬月捏了捏輕歌的鼻子:“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看到了她身上的那些傷痕,心都抽搐發疼,全然沒有其他的想法。


    他不在的日子,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為了走向她,她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之上。


    姬月將輕歌橫抱起,走向暖房,放在床榻上。


    “要乖。”


    姬月說罷,翻箱倒櫃找出許多床棉被,一股腦壓在輕歌身上。


    輕歌目瞪口呆,小月月怎麽學九辭這一套了。


    原來,還有一種冷是,小月月覺得你冷。


    輕歌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從棉被裏探出個腦袋,趴在床榻,手肘支床,雙手拖著麵頰,轉頭望向姬月。


    “我不想睡。”


    “不,你想。”姬月道。


    輕歌麵色微微發黑,這良辰美景花好月圓,睡什麽覺?


    輕歌微微歪著頭,眨了眨眼,挑起一側眉,“來啊,快活呀……”


    姬月的臉皮不已察覺地扯動了兩下。


    姬月徑直朝屋內中央走去,輕歌看著姬月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難道,她沒魅力了?


    小月月外麵藏著別的狐狸精了?


    輕歌眯起眼目光鋒銳地望著姬月,姬月走至屋中央,輕揮手,光芒湧動。


    聖光之中,出現一張長桌,一把琴,一麵圓凳。


    姬月坐在凳上,修長雙手彈出霏霏之音。


    清風曲,有安眠之效。


    是了,他隻希望他心愛的姑娘,可以睡上一個好覺。


    輕歌聽著那宛如天籟的曲音,倒是趴在數床軟被之下,昏昏沉沉睡去。


    這夜,輕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兒女雙全,父母恩愛,與小月月朝朝暮暮。


    真是個……好夢……兩世相疊,這是輕歌做過最美好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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