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芸與輕歌皆被桎梏囚禁於牢籠之中。


    當段芸看見牢籠外的女子身影時,瞳眸緊縮,呼吸急促……


    囚籠外,男子長衫而立,目光薄涼,冷冷地望著輕歌。


    神王。


    旁側的女子,雙目無神,麵無表情,但那紅衣白發,那罥煙遠山眉,那殷紅點絳唇,那寒星輕紗眸……


    那不是……輕歌……嗎?


    段芸驀地轉頭看向輕歌,再看向那女子,不論是神情還是容貌,以及眉眼間的神態,柔軟而剛的身段,尤其的酷似。


    輕歌站在紫光閃爍的囚籠裏麵,分明是個囚徒,卻有著獨特的風姿。


    輕歌與囚籠外的女子對視,就連她都覺得神奇,這世間,當真有與自己如此相像之人嗎?


    哪怕是夜歌,至多隻有七八分相像罷了,眼前的女子,足以以假亂真。


    “兩個死人……”那紅衣女子殘忍地望著輕歌二人。


    輕歌目光直視神王,“神王想殺了我?”


    “你是方獄看上的人,我不會殺。夜輕歌,告訴我,她在哪裏?!”神王怒問。


    “死了。”輕歌淡漠。


    她絕不會告訴神王鳳棲在哪裏!


    神王眯起眸子,一抹殘虐的光,“你在挑戰我的極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她情願死,也不會留在你身邊。她是何等人?是萬人之上的王,你要她成為你的階下囚,成為你的玩偶,任你擺布?不,那樣她情願去死!”輕歌


    殘忍揭開了神王的傷疤。


    神王連連後退,臉上寫滿了慌張:“不……不會的,當年是有誤會,她是愛我的。”“愛你?嗬……神王,一萬年了,夢也該醒了,就算僅剩的三分愛意,也被你親手消滅了!”尊後陪伴她將近兩年,一路上相依為命,她甚至奪走了尊後重塑的肉軀,尊後於


    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放肆!膽敢對神王大人無禮!”那個與輕歌相似的紅衣女子,身影閃爍,下一刻出現在輕歌麵前,緊緊扣住了輕歌的脖頸,眼中喋血的光芒綻放。


    就連那嗜血殘忍的模樣,都與輕歌盛怒的狀態一模一樣。


    可見背後之人是煞費苦心。輕歌望著眼前翻版的自己,紅唇勾起譏誚的弧度,驟然,輕歌攥住女子的胳膊,以刁鑽的角度高高抬起,過肩摔在地上。與此同時,輕歌依舊攥著女子的手不放,一腳踩


    在女子的臉上,“想要這張臉,給你便是,隻不過,這裏還輪不到你來犬吠!”


    哢嚓!


    一道響動聲。


    女子的胳膊竟然斷了。


    輕歌把腳掌移開,低頭看去,適才被她踐踏過的女子,不知是不是錯覺,五官好似有些移位。


    不僅如此,這麽一摔,那女子竟然昏死了過去。


    輕歌一腳踩在女子的右腿膝蓋,又是哢嚓一聲。


    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不是……倒像是……木頭碎裂的聲音?


    人的身體裏麵,會有木頭嗎?


    正在輕歌沉心思考的時候,神王一揮手,一道紫光收走了女子的身軀。


    輕歌心中的疑雲並未消散,她挑起眉頭,目光犀利地望著神王。


    神王憤恨地瞪視著輕歌,“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神王,若你與方獄是一丘之貉,尊後一定會後悔曾經愛過你,哪怕時間很短。”輕歌平靜的道。


    段芸在囚籠的旁側聽的有些懵,尊後?哪個尊後?


    這萬古以來,能夠稱得上是尊後的人,就那一個。


    萬古尊後鳳棲,亦被稱之為凰後,天後……


    段芸駭然的望著輕歌,隱隱約約之間好似明白那日煉藥場藥宗盛宴輕歌為何要拒絕為神王之徒了。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不過各自為營,立場不同罷了。


    段芸閉上眼,深呼吸,隨後走近輕歌。


    她既有那個勇氣踏步鎏金絢影,便意味著,她會站在夜輕歌的立場。


    輕歌所說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尖銳的針,狠狠紮在神王的心上。


    神王紅著眼,怒視輕歌,滔天的蕭殺之意,要把輕歌全然的粉碎。


    輕歌眼底深處,稍縱即逝過一道睿智光芒。


    囚禁著她的這座牢籠,由神王之力所幻化,她若想離開 鎏金絢影,必須逃離這座囚牢。


    她激怒神王,神王一旦失去理智,這座囚籠亦將脆弱,而她有著魘留下的腐蝕屍氣。


    隻要腐蝕屍氣能夠在這座囚籠鐵柱上開一個口子,她就能在須臾之間帶著段芸逃出生天。“神王,你真惡心,你既另娶他人,就不要再口口聲聲說愛了,你是南雪落的丈夫,不是尊後的歸宿!沒有人逼你,至始至終都沒有人逼你,是你在給自己的虛偽和道貌岸


    然找借口罷了。”輕歌聲聲質問,每一句的話,都好似千刀萬劍,把神王給貫穿,滿身都是千瘡百孔鮮血淋漓的窟窿。


    神王雙手抱頭,仰天痛苦的嘶吼,喊到嗓子都快要沙啞了。“你不是悲天憫人的神王嗎?連花兒死了你都要埋葬,螞蟻死了你都要誦經,怎麽,你現在開始殺人了?你真可憐,你也真惡心,被你這樣的人愛上,才是真的惡心。你這


    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別想去見尊後了,你不配。”輕歌眼神愈發的冷漠,看著神王陷入癲狂。


    段芸何等聰明,此刻發現了不對勁。


    段芸轉頭望向輕歌的側顏,已經猜到輕歌此舉是在故意激怒神王了。


    隻是陷入癲狂盛怒狀態的神王早已失去了理智,又怎能想到這一層。


    段芸好奇地是,難道,從這座神王囚籠出現開始,輕歌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


    段芸深深歎了口氣。


    這丫頭的應變能力,縝密之心思,叫人敬佩,也叫人害怕。


    這真的是個年僅二十的小姑娘嗎?


    輕歌垂眸觀察著囚籠的變化,見鑄成囚籠的根根紫光竹有所鬆動,並未鬆懈。


    “神王,放過鳳棲吧,你的愛太惡心,太自私,尊後承受不起。”


    “你以為你的深愛讓人眷戀嗎?若非毫無眷戀,又怎會毫不猶豫離開人世?”


    “神王,你害死了尊後,你害死了你的此生最愛!”


    “你真惡心!你的愛,叫人想吐。”


    “……”


    輕歌麵無表情,一字一字道。


    啊!


    神王尖叫。


    東風到了!


    輕歌左手黑灰色的屍氣氤氳,掌刀劈下,屍氣如煙,腐蝕掉了數根紫光柱。


    輕歌右手握住段芸的手,在逃離的時間,輕歌掠過神王身旁時,冷嗤一笑,把神王肩上的勳章扯了下來。


    與此同時,蘊有星辰之力的精神力,鋪天而去,搖動這片空間。


    空間出現裂縫的刹那,輕歌拉著段芸躍過裂縫。


    一切的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但在這幾個瞬間裏,卻是不可有些許的差錯。


    否則的話,將萬劫不複。段芸沒有想到,一個人處於生死之間的危險中,還能睿智能靜,找到最有效的逃生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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