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兒把長槍從血窟窿的手掌骨內拔出來。


    登時,鮮血飛濺,


    尤兒感到吃痛,便也隻是皺了皺眉。


    她往後退了幾步,眸光複雜的看著輕歌。


    王輕鴻垂下眸,現在,王尤兒是個什麽情況他管不著,夜輕歌身下的寶座,他必須要!


    而他不僅僅有尤兒這個戰士,還有數十名幻靈境的高手強者。


    王輕鴻振臂,便見十來名幻靈境的強者,將輕歌團團圍住。


    即便如此,危機四伏,輕歌依舊是笑語嫣然,言笑晏晏,絲毫不被王輕鴻影響。


    隻是當輕歌目光一轉看見尤兒手上的傷口時,眼神微變不由暗沉了幾分。


    尤兒,還是那個尤兒。


    隻是如今的尤兒,沒有心了。


    “王公子,可否把徒兒還給我?”輕歌問。


    聽到她清冽如寒的嗓音,尤兒驀地抬頭看向輕歌,莫名奇怪的情愫在心內蔓延,在鮮血裏流動。


    尤兒微抿雙唇,低頭垂眸,眉角眼梢染著冷漠刺骨的寒霜。


    王輕鴻聽到輕歌危難當頭還在異想天開做癡人夢,不由大笑。


    笑夠了,王輕鴻站直身子看著輕歌,眉頭一挑,說:“尤兒是我王家的女兒,自是我王家的東西,還給你?夜姑娘,你在做夢呢?”


    輕歌一動不動的坐在椅上,眉間的血珠往下淌,良久,輕歌抬起手,擦拭著自鼻梁骨滑過的血跡。


    輕歌蹙眉。


    “這些幻靈師,都是二宗以下的幻靈師,王輕鴻此次準備充分,是要置我於死地,也想……逼你出手!”


    輕歌朝精神世界裏拋去一抹靈魂傳音。


    顯然,王輕鴻一如既往,把輕歌逼入絕境的目的是為了引蛇出洞,勾出鳳棲!


    可想而知,南雪落那裏已經有了對付鳳棲尊後的辦法,隻要鳳棲出現必是隻有死路一條,王輕鴻和南雪落有十足的把握。


    正因為如此,若非萬不得已,輕歌絕不會讓鳳棲占據自己的身體來替自己戰鬥。


    “夜輕歌,這寶座,你讓是不讓?”王輕鴻信誓旦旦,自認為以夜輕歌的性子,絕不會把雙龍金寶座讓出來。


    而東洲諸君見識過輕歌的強悍之後,更是認定夜輕歌肯定會與王輕鴻死磕到底的。


    “既然王公子如此喜歡,我便也不奪人所愛,這金寶座,便賞給王公子!”


    輕歌淺笑一聲,站起身來,回眸一看,風華絕代,身姿綽約。


    她盈盈往前走,給王輕鴻讓了個位。


    王輕鴻蹙眉,眯起陰鷙的眼眸,狐疑的盯著輕歌看。


    輕歌這一招出其不意,釜底抽薪,算是殺他個回馬槍了。


    如此,王輕鴻暫時沒辦法對輕歌動手。


    所謂出師有名,若非沒有理由,便不能光明正大的斬殺夜輕歌。


    正因為夜輕歌已入神域下五十二門之一的弓門,又是無極弓神,他現在還真不敢隨便動。


    他隻是想逼夜輕歌進絕境。


    蕭日臣望著輕歌,點了點頭,“有勇有謀,能屈能伸,奇女子。”


    顧熔柞冷笑,“還以為與她父親一樣,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也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蕭日臣眉尾微微壓低,聽到顧熔柞的話,蕭日臣不再開口。


    夜輕歌今日的表現,足以證明此女並非池中物!


    甚至,日後的成就,必然比其父親還要出色。


    奈何可惜的是……


    蕭日臣搖了搖頭。


    得罪了顧熔柞,東洲難以立足。


    得罪了宗府王家,諸神天域的容不下她!


    在這樣艱難的險境下,縱使上帝給了她一雙飛天的翅膀,也會被人活生生的砍斷!


    血淋漓將會是她的悲劇!


    而王輕鴻看著熠熠生輝金光閃閃的寶座卻是皺緊了眉頭,滿臉的戾氣。


    他算是騎虎難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夜輕歌說,賞給他的。


    開什麽玩笑,他王輕鴻何須旁人來賞?


    王輕鴻實在不懂,明明難堪的人是夜輕歌,為何還能擺出這高人一等的姿態來?


    王輕鴻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在椅上,眼神愈發的凶狠。


    輕歌在另一張桌前緩緩坐下,端起酒杯,敬向王輕鴻,“王公子,坐的可舒適?”王輕鴻黑著臉說:“不勞夜姑娘費心。”王輕鴻似是想到什麽,話鋒一轉,不懷好意的開口道:“聽說姬宮主不知所蹤,生死未卜?真是心疼夜姑娘。不過奉勸姑娘一句,日後莫要再找丈夫了。我此前倒是與


    臨虛道長學過數月的麵相,姑娘這麵貌,是克夫克父克娘的三煞之相啊。”


    “嗯,關於麵相,我也略知一二,王公子這麵相,印堂發黑,天格下陷,地格無光,人格狹窄,這啊,一看就是五行欠揍的命。”輕歌滿身血腥味,紅衣如火似勝利旗幟的一角在荒漠黃沙的風中飛揚。


    此時,弓門門主楚長歌坐著飛行靈獸千裏趕來,他得知王輕鴻要來東洲,便知是要找夜輕歌的麻煩了,特地過來為無極弓神保駕護航撐腰。


    而當楚長歌一來到東洲盛宴聽到輕歌的話後,笑的卻是險些從飛行魔獸上摔下來。


    王輕鴻冷嗬:“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愧是來自四星那等鄉野之地的修煉者。”


    “好一個尖酸刻薄的王公子,不愧是王府少主,可以見得,日後王府會如何沒落。”輕歌淡淡的道。


    “你這嘴,真是毒。”鳳棲說,“本後看你日後莫要修煉了,光是靠這一張嘴,就能戰遍天下。”


    “不,比之這個,我的美色更容易威震八方。”輕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鳳棲:“……”真是厚顏無恥的丫頭。


    而她,也不得不重新審視夜輕歌。


    此前,她與常人一樣,以為夜輕歌聰明有之,奈何太衝動。


    縱的額使年少輕狂,須知,太剛易折。


    看來,夜輕歌不僅僅能屈能伸,甚至有一顆非常強大的心髒。


    姬月之事,父母之事,是壓死夜輕歌的稻草,所以王輕鴻拿著三煞之命來說事,想要揭開夜輕歌心上的傷疤。而夜輕歌麵對王輕鴻的指桑罵槐不為所動,反之,在夜輕歌的幾言幾語下,王輕鴻倒是被惹怒了,卻忘了他最初的目的是想要激怒夜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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