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蹙眉——


    尤兒,水牢。


    “走,去水牢。”輕歌起身滿身戾氣。


    “小丫頭,等等老夫。”二長老生怕自家徒兒受了欺負,連忙跟上。


    阿嬌斂眸,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好好看一場熱鬧。


    ……


    天地院,水牢。


    尤兒被關在囚籠裏,囚籠丟在極其冷寒的水中。


    水流潺潺,聲音在昏暗的環境下聽起來竟是尤其陰森。


    哢嚓,哢嚓。


    開門聲響起,尤兒整個身子幾乎都浸透在冰水之中,凍的瑟瑟發抖。


    她聽見聲音,雙手抓著囚牢的兩根鐵柱,激動的往外看去。


    見是許薇,尤兒滿是希翼的雙眸漸漸暗淡下來。


    許薇,如同夢魘般存在的人。


    尤兒往後退了退,“你來這裏做什麽?”


    “尤兒,你的師父還真是厲害,扳倒了九雀郡主,讓阿嬌師姐都黯然失色呢。”許薇坐在輪椅上,侍女推著她緩緩往前。


    侍女手上拿著一個木製飯盒,她將飯盒放至一旁。


    周圍看守水牢的侍衛們不知去了何方,偌大的水牢猶如九幽地府,暗沉沉,陰森森,可怕至極。


    “我師父回來了。”尤兒雙眼散發著光亮,“那阿嬌怎能與我師父媲美,哼。”


    許薇冷冷睨著尤兒。


    忽然,許薇朝身後侍女使了個眼色,便見那侍女拿出一副卷起來的畫軸。


    她走至尤兒麵前,站在水邊上的紅沉石上,借著石縫透出的微光,侍女緩緩把畫打開。


    一副香豔春/色圖。畫上的少女身材不算豐滿性感,卻是恰到好處的清純與幹淨,哪怕僅僅是一幅畫,也能看出少女肌膚之細膩白皙,她的臉上戴著蝴蝶翅膀形狀的麵具,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眼和唇,她尖叫著,卻無人關心她


    的絕望。


    少女赤/裸著的身體被綁著,懸掛著,周圍是一雙雙粗糲的手,一個個男人不分年紀,都像是魔鬼一樣猙獰著麵目圍聚在旁側。


    甚至旁側還有七八歲的小孩,懵懂無知,圖個熱鬧好玩,跟著大人們一起伸出惡魔爪子。


    那副圖,勾起了尤兒心底裏的絕望和無助。


    畫那副圖的畫師,是彼時追求她愛慕她的修煉者。


    水浸透至尤兒的脖頸,無盡的寒意包裹著她。


    她睜大眼,眼前放映的仿佛是死亡錄像。


    空洞的眸子,深處是瘋狂溢出來的恐懼。


    她的身體在水中微微顫抖,她像是一頭猛獸沙啞的叫喊著,掙紮著想要出來,想要咬碎,撕碎那恨之入骨的許薇。


    當她搖晃囚籠時,囚籠鐵柱周邊出現了猛烈的雷電元素。


    雷霆青電鑽入尤兒身體,疼的尤兒尖叫。


    許薇垂下眸。


    阿嬌派藍彩兒來刺激她,讓她對付尤兒。


    如今夜輕歌炙手可熱,在天地院是諸多長老的寵兒,在帝國是高高在上的明月郡主。


    九雀倒台,她和父親許流元皆無靠山,又怎能以卵擊石激怒夜輕歌?


    她不敢正麵對尤兒下手,但這口氣她出不下。


    許薇知道讓尤兒痛苦的疤在哪裏,她就狠狠揭開。


    啊——


    啊——


    “……”


    尤兒的尖叫聲,劃破了水牢的寧靜。


    兩行淚滑下來,她惡狠狠瞪著許薇。


    “你興許不知,你母親是被誰害死的吧?”許薇放肆的大笑,“我父親親眼所見,是你爹把那碗毒藥灌入了你娘的嘴裏,再拋屍荒郊野外,對外稱你娘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雙重打擊之下,尤兒的靈魂已然支離破碎。


    她沉入水中,又嘩啦起來。


    她拚命捶打著囚籠鐵柱,任由雷電元素將雙手刺的血肉模糊。


    尤兒呼吸急促起來,眼白充血。


    “你以為你爹真怕我父親嗎?不過是我父親抓著了他這個把柄而已,若宣揚出去,七殺堂的人會放過你爹嗎?”許薇還在緩緩說。


    開門聲再度響起,談如花從外走來,“夜輕歌她們過來了,還有幾位長老。”


    “把畫收起來,回吧。”許薇轉動著輪椅。


    談如花推著她往外走,侍女一並跟著。


    奈何三人尚未走至門口,耳邊就響起了紛遝又急促的腳步聲。


    許薇坐於輪椅,抬眸看去。


    輕歌滿身怒意,眼中一片肅殺。


    她遠遠便聽見了尤兒淒慘的哀嚎。


    輕歌看著在囚籠裏絕望的尤兒,尤兒身上沒有傷,唯有一雙手血肉模糊。


    她的心,正遭受著猛烈的刺激。


    許薇淡然優雅,“郡主,幾位長老,尤兒一向喜歡吃桃子,我來給她送桃了。”


    侍女心領神會,走到囚籠前的平地處,打開飯盒,裏麵的確是幾個桃子。


    “尤兒她似乎受了什麽刺激,郡主,你作為她的師父,可要好好勸告她,人要學會變通,切莫一根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許薇收回眼神,說:“既然桃子已經送到,我就先走一步了。”


    許薇看看了談如花和侍女:“我們走吧。”


    三人欲要朝外走去,輕歌站定不動,眼神漠然。


    柳煙兒迅速出刀攔住三人去路,她一把拽過那侍女,將畫軸搶來。


    畫軸上包著軟布。


    “這是什麽東西?”柳煙兒問。


    “這是一幅畫,尤兒從小愛畫,這是她幾年前送給我的那副,我拿來給她看看,有何不可?”許薇從容不迫。


    柳煙兒眼眸一眯,與輕歌對視。


    許薇看向輕歌,“郡主若是懷疑,不如就打開這幅畫,讓大家看個清楚?”


    提及畫,尤兒慘叫。


    輕歌看了眼尤兒。


    許薇給了個手勢,侍女打開軟布,準備打開畫卷。


    “不必了,你們走吧。”輕歌道。


    侍女動作一滯,旋即用軟布遮住畫卷。


    阿嬌淺笑,朝幾人點點頭,頷首,隨後被談如花推著輪椅往水牢外去。


    突地,輕歌一個箭步過來,拽起許薇頭發將其高高抬起,而後猛地摔在地上。


    許薇疼的叫出聲,她瞪大眼看著輕歌。


    幾位長老懵了。


    二長老咳嗽一聲,“老李頭,我最近眼睛耳朵都不太好使了,剛剛有發生什麽嗎?”


    三長老:“我爐子上的那碗藥快要熬好了,我得去看看。”


    大長老:“今兒個是不是下雨了,我得去收衣服了。”


    “走走走,哥幾個喝酒去。”二長老左擁右抱往外走。眾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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