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掉血魔種子,是吞噬掉她的孩子嗎?


    輕歌驀地睜大眼。


    血魔種子之事,就連帝君都不一定能感測到。


    琴宗的實力,深不可測。


    輕歌完全窺測不到琴宗隱藏的力量。


    輕歌目光落在夜傾城身上,攥緊了雙拳。


    她不知琴宗是敵是友,但夜傾城此刻的變化與血族一模一樣。


    諸神天域也有血族嗎?


    輕歌沉下眸。


    琴宗溫柔地抱著夜傾城掠上飛行魔獸,站在魔獸脊背,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輕歌。


    琴宗一雙紫眸,華貴逼人,風華無雙。


    他像是審判眾生的神,雙眼漠視這世間的一切。“夜輕歌。”琴宗忽然認真起來,他直視輕歌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本是站在九重宮闕的王,甘心被人利用,甘心在這泥潭裏掙紮嗎。看看現在的你,落魄,狼狽,不知所謂,夜傾城是死是活你又管得著


    嗎?”


    琴宗忽然單手掐著夜傾城脖頸將其提起,該死的是,琴宗眉眼溫和不見半分殺氣,唯有那倨傲冷峻一如既往。


    他優雅的像是神邸而來的謫仙。


    “我現在要殺了她,你能怎麽辦?”琴宗問。


    輕歌閉上眼,雙手卯足了勁攥著衣袖,“我無能為力,你若想殺,那便殺了她,最好現在也把我解決了,否則他日我必將你挫骨揚灰,頭顱祭在傾城的墳前。”


    琴宗仰頭大笑,他把夜傾城抱在懷中,憐惜又溫柔地撫摸著夜傾城脖頸勒出來的紅痕。


    “我怎麽舍得殺了她呢。”琴宗喃喃。


    輕歌眸光微閃。


    琴宗心思詭譎,難以琢磨。


    輕歌斂著眸,說:“她是魔化了嗎?”


    琴宗忽然轉頭眯起眼眸看向輕歌,眼底一片肅殺。


    旋即,琴宗失笑,“真不愧是夜輕歌。”


    輕歌看著琴宗的反應,心跌入冰窖。


    血族算是魔族的分係,四星大陸才有血族,其他位麵隻有魔族。


    夜傾城好端端的一個人,來到諸神天域後怎麽魔化了。


    不同於野獸和其他種族,人一旦魔化從而進化至魔族血脈,其中的痛苦難以言喻,不可想象。


    琴宗坐在魔獸脊背,他把夜傾城放在魔獸上,夜傾城躺著,雙手置於腹部。


    夜傾城的後腦勺枕著琴宗的腿。


    琴宗拿過夜傾城的伏羲琴。


    琴宗雙手甚是好看,骨骼修長,肌膚雪白,像玉一般晶瑩剔透,指頭飽滿,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他嘴裏哼著古老遙遠且不知名的曲子,琴音四起仿若來自八方。


    一刹那,輕歌周圍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冷冷清清的院子,而是灼灼桃花林,美麗仙境,藍天白雲朝陽如火,蒼穹之上鳳凰展翅飛翔,琴宗與夜傾城坐在火鳳凰上遠走。


    自從她在夜府拉了夜傾城一把後,夜傾城為她賣命為她努力,而她從未為夜傾城做過什麽。


    麵對魔化的夜傾城她無能為力。


    麵對實力強大的琴宗她隻能遠觀。


    輕歌垂下眼眸,膝蓋越疼,腦子就愈發的清醒。


    “師父!”尤兒一路小跑過來,尤兒的聲音打斷了輕歌的思緒。


    輕歌一瘸一拐走向石椅,尤兒看著輕歌的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師父,都怪尤兒不好,是尤兒沒保護好你。”尤兒撲進輕歌懷裏,不管三七二十一,眼淚鼻涕全都往輕歌衣襟上抹。


    輕歌淺淺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尤兒腦袋。


    “沒事的。”輕歌如是說。


    “師父,你的腿……”尤兒泣不成聲。


    “無非一條腿,命還在,必有後福。”輕歌淡淡道。


    尤兒哭的更凶了。


    “父親要我先住進九皇叔的府裏。”尤兒擦了擦淚,說。


    輕歌一愣,“你們尚未成親,住進他的府邸,豈不是遭人詬病?”


    “父親讓我們先培養感情,可我不喜歡帝長如,我怕他。”尤兒忐忑的說:“他就像一個魔鬼,特別的可怕。”


    “可以不去嗎?”


    “不行。”尤兒淒涼的笑著,“父親鐵了心要把我塞進去。”


    輕歌疑惑。


    帝長如拿出鳳眼來換一個尤兒,是用情至深還是別有目的?


    難說——


    “有關帝長如的事,你與我說說。”輕歌說。尤兒坐在石椅上,倒了杯水,“先帝膝下有八子,先如今活著的隻有四個,帝君,九皇叔帝長如,三皇叔隱世山林,五皇叔鎮守洪荒邊境。九皇叔曾經的才華不輸給帝君,也跟帝君一樣,非常的疼愛明月公


    主,明月死的時候,九皇叔在街上喝的酩酊大醉,衣服都被人剝了,還被人當成乞丐。”


    帝明月。


    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匆匆十五年,驚豔世人。


    韶華正當,離開人世,卻留下了九州的傳奇。


    “不過我聽說九皇叔十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好像是西疆的蠱。以前九皇叔的天才之名在帝君之上,從此之後,九皇叔成了個病秧子,三年後,九皇叔的病好了,卻混跡風月場所。”尤兒說。


    輕歌摸了摸下巴,眸中光芒一閃,“九皇叔病好之時,先帝還在嗎?”


    “九皇叔隻比明月公主大一歲,他病好的時候,先帝不在,帝君繼位了。”


    尤兒說至此,忽然沉默。


    她抬眸看向輕歌,問:“師父的意思是,九皇叔是裝病?可他裝病的那一年明月公主沒死,先帝也還在,他不需要裝病。他病好之時帝君登基,便不敢與帝君爭鋒,所以才風花雪月裏走?”


    輕歌手放在石桌桌麵輕敲,發出清脆有節奏的音。


    “不是裝病,是真病。不過,在那個時候,世人是否在傳,九州帝國繁花似錦,文有明月武有長如?不論是九皇叔,還是明月公主,卻都是文武雙全之人!”


    輕歌接過尤兒遞來的水,抿了一口。


    輕歌若有所思。


    輕歌冷笑,紅唇掀起一抹弧度。


    帝國皇室的那些事兒,可真有趣。


    賜名明月,帝君心思難測。


    不過可以斷定的是,九雀、帝長如、帝君以及明月公主,他們之間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光鮮亮麗之下,秘密一旦公諸於世,必是血淋漓,相當殘忍的。


    輕歌看向尤兒,思考帝長如為何要娶尤兒。“這尤兒的身體很是怪異。”虛無之境內響起蛇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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