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野心勃勃


    雖說有梅卿塵、北月冥的事在前,但輕歌與姬月,也算是四星大陸的一段佳話。


    極北女王的男寵夏夙,就是死在輕歌手上,故此,極北女王也想讓輕歌嚐嚐這種痛苦,若她與北凰有了肌膚之親,傳說中的姬公子必然會舍棄她,男人嘛,都是這樣。


    但極北女王沒想到的是,輕歌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夜傾城又會出現在輕歌的宮殿裏。


    當北凰打開宮殿的大門,便看見坐在桌旁臉頰發紅的夜傾城,夜傾城渾身燥熱滾燙,好似要被熊熊火焰給燒成灰燼,細長柳眉緊緊蹙起,似有不適,平日的高貴冷豔,此刻全然放下,唯有綿綿情意蕩漾在無邊的黑暗中。


    北凰看得呆了。


    他身後的門,驀然關上。


    門外,黑夜裏,極北女王一身黑衣,嘴角裂開一抹笑,等時間一到,整個皇宮的人都會來這裏,看夜輕歌的笑話。


    她要讓全世界看到,夜輕歌不過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


    極北女王雙眼妖異,愈發陰狠。


    她本在極北有屬於自己的宮殿和子民,她是那一帶的女王,身邊更是有男寵無數,日子過的恣意瀟灑,然而,夜輕歌的到來,就像是一場噩夢,讓她墮入深淵,讓她逐漸絕望,若非血族的到來,她這條命隻怕都要被夜輕歌收了。


    尤其是夏夙的死,讓她徹底紅了眼,她對夜輕歌恨之入骨,有生之年,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將她生吞活剝。


    此時,輕歌去了張太醫府,有墨邪用張庸威脅在前,就算輕歌咄咄逼人,張太醫也不敢說出任何有關落花毒的事,墨邪是個好人,同時也是個壞人,善惡皆在一念之間。


    他能拯救蒼生,也能屠戮這片大陸,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張太醫兢兢戰戰,好在最後,輕歌信了他的話。


    輕歌皺著眉頭離開張太醫府,本想回皇宮,卻在出門之後遇見了一個人。


    冥幽。


    冥幽臉色蒼白,皎潔月光之下,顯得近乎透明。


    “輕歌。”冥幽道。


    他是天賦異稟的占卜師,他若想,便能立即占卜出輕歌的位置。


    輕歌看著冥幽,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去喝一杯吧。”冥幽道。


    “好。”輕歌怔了怔,隨即點頭。


    輕歌半邊臉罩著漆黑麵具,邊沿雕鏤著紫色曼陀羅的圖騰。


    兩人走進巷子口的一家破敗酒館,時至深夜,依舊有零零散散的人。


    “掌櫃,來最烈的酒。”冥幽道。


    輕歌看著冥幽,皺了皺眉,“你身子不好,少喝。”


    冥幽和夜羽一樣,壽元有限。


    小二把酒壇放在桌上,周邊的人,看著輕歌,指指點點。


    端酒的小二指著輕歌的白發,嘲諷的道:“這位姑娘,你這白頭發怎麽來,四國王最近可威風了,到處都是模仿她的人,還別說,你這模仿的還有那麽點風範。”


    輕歌挑眉。


    她倒是不知,現在有許多年輕人喜歡模範她的穿衣打扮,甚至是行事風格。


    許多閨閣女子,更是把她當成崇拜的偶像。


    以她為目標。


    “來,我們不醉不歸。”冥幽掀開酒壇的封口,將酒壇捧起來,仰頭就喝。


    “發生什麽事了嗎?”輕歌問。


    “冥千絕想殺了我。”


    冥幽喝了一口後,整張臉上都是酒水,他捧著酒壇,麵色慘白如斯,雙眼微紅的看向輕歌,嚴肅之下又有點小猶豫。


    “怎麽回事?”輕歌皺眉,大惑不解。


    冥幽和花影待在七王府,北嶺海雖然心向著冥千絕,但花影二人知道北嶺海胳膊肘往外拐,有備無患,怎會被冥千絕發現蹤跡?


    而且,冥千絕還要殺了冥幽?


    為什麽?


    冥幽苦澀一笑,自嘲的道:“冥千絕察覺到我和花影在北月,便讓北嶺海對我下毒,毒若入骨,他後期便可以施展占卜之術,將我的靈魂與肉體剝離,再吞噬掉我的靈魂,我是特殊體質,就連神魂,也都是不常見的,占卜一族曾經自相殘殺過,邪惡的占卜師研究出了一種秘法,毒和占卜術相結合,便能吞噬占卜師的靈魂,壯大自己的占卜能力,雖說這種占卜術被禁止了,但越是禁止,越是有人蠢蠢欲動。”


    可他不曾想到的是,冥千絕會用這種占卜術來對付他。


    他們是雙生子,若是吞噬了他的神魂,冥千絕在占卜一道的領域,便會有很大的突破。


    冥千絕要他死!


    “之後呢?”輕歌問。


    冥幽道:“此事被花影察覺到了,北嶺海被我們控製住,七王府的密室是我親手打造而成,隻要控製北嶺海,冥千絕就算知道我在北月也奈何不了我,在占卜方麵,我絕不輸任何人。”


    說至最後,冥幽眼底透露出倔強的和偏執。


    年少輕狂時,他本也是翩翩少年郎,曾有雄心要建功立業,可惜,竟是成了殘破之軀。


    “不如你去天地學院吧。”輕歌道,“待在七王府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天地學院,至少我能保障你的安全,且有諸多精神師在,我手上還有占卜師的克星不死花,冥千絕傷不到你。”


    冥幽錯愕的看向輕歌,旋即失笑。


    一個外人都比冥千絕關心他,冥千絕已經在仇恨中,漸漸迷失了自己。


    “其實,也不怪他,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隻是報仇心切罷了。 ”冥幽如是安慰自己道。


    輕歌冷笑一聲,她單手攥著酒壇,一口猛灌下去,直接見底。


    輕歌驀地把酒壇砸在桌上,冷眼望著冥幽,道:“冥幽,你和他是雙生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冥千絕的野心,絕對不隻是報仇那麽簡單。”


    冥千絕想要的,是這個天下。


    為占卜一族報仇,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輕歌眼神愈發陰冷,而今的她,成了冥千絕手中的利器。


    冥千絕已經布下每一步棋,甚至要將她製作成傀儡,專門為他殺人的利器。


    冥幽張了張嘴,不再說話,啞然,虛弱的笑著,轉而又劇烈咳嗽。


    見他還要飲酒,輕歌迅速把酒壇給搶了過來,“喝多傷身,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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