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眼方才躲得遠遠的乘客,笑道: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怕的!”


    外國妞聞言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眼中似乎有幾分驚喜,可轉瞬又被失望取代,最後搖了搖頭,隻說了句‘可惜了’!


    我目送她們走遠,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轉頭朝窗外看去,果真是再無異樣,我也轉身回了原本的車廂!接下來的一天路程裏我並沒有再看到這外國妞,但車廂裏還是不可抑止的傳開了她昨晚的神奇,僅是一夜的時間,便已經傳得神乎其神!


    三叔難掩好奇,我便將昨晚的事原本的告訴了他們,可就連三叔都不明白這外國妞手段的玄機,最後隻能齊齊看向爺爺,他微微皺著眉,隻說了句:


    “華夏底蘊,竟被異域女人學去!可歎!可歎哪!”


    爺爺沒有多說,我們也隻能將她那神奇的手段歸功於跟著他的湖南道士身上,畢竟道門之中多有異術,直到最後抵達北京,我也沒有再見到這外國妞,從車站出來,我還來不及欣賞首都的風光,那時而出現在夢中的熟悉身影便映入了眼簾!


    正是朱輕雲!


    我原本想著她的命器毀了之後,定是日漸憔悴,就連爺爺來時也記掛著她的情況,可此刻真的再度見麵,卻見朱輕雲神色如舊,甚至越發的青春亮麗,仍舊是一襲誘人的短裙,隻是在身上披了件粉色的風衣,靜靜的等待在出站口,剛一看到我們便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大步朝我們走來!


    “爹!這妮子看著好像沒事人一樣啊!”


    “是有點怪!這段時間,她怕是另有機遇啊!如此也好,興許朱鋒也能好轉!”


    經曆一番生死之後,爺爺對朱鋒父女已視為半個親人,見她這般風采也不由皺起了眉頭,而周文武這花和尚此刻更是兩眼放光,我輕聲道:“和尚,這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貨色!”


    言罷我朝路旁停著的幾輛轎車看去,並未見到朱鋒,也未看到衛兵,倒是有幾個中年司機,而在朱輕雲身後還跟來一個白淨的青年!


    看樣子二十五六歲,整齊的白色襯衣外穿著一件滿是鉚釘的黑色皮衣,下身則是當時流行的闊腿喇叭褲,外加一雙大頭皮鞋,這般打扮在當時妥妥的是潮流!但這青年給人的感覺卻和這身打扮格格不入,白皙的臉龐,略顯精致的五官,用農村的話來說,妥妥的一個小白臉!


    “鄭爺爺!三叔!天。。。天官!”


    朱輕雲的喊聲響起,我們也急忙迎了上去,朱輕雲的目光隨之落在周文武身上:


    “這位是?”


    “咳!我乃。。。!”


    周文武幹咳一聲,順勢就伸出了手掌,卻被我一把攔下:


    “那什麽,我兄弟,幹的!好久不見了,我看你。。。!”


    我剛想和她寒暄幾句,那小白臉卻在此時走了上來,冷笑一聲:“小雲,這就是你說的高人?這怎麽看都不像是高人哪?”


    “姑娘這位又是?”


    “我一個朋友!”


    “朋友,額!明白了!”三叔在這小白臉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我,旋即便嗆了回去:


    “小子,看你這穿著打扮也像是個體麵人哪?這生在首都怎麽說話還這麽沒素質,啥叫看著不像,咋,你還會看相啊!”


    “嗬嗬!看相算卦,不過是騙人的把戲!這人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


    說著話,這小白臉順勢伸了伸雙手,隻見他兩個大拇指上各帶著一枚晶瑩的玉扳指,右手中還把玩著一塊造型奇特的玉佩,看起來價值不菲,咧著嘴繼續到:“就像我手中的玉,哪怕你把它放在土裏,終究會發光,因為它生來就價值連城,可土,你就算放上一千年,它不還是一捧土嗎!人也一樣,在土裏走的時間長了,也就不可能變成玉!我起初聽說小雲的病還和你們有關,現在看來,怕是一群。。。!”


    “潘玉!夠了!我跟你沒那麽熟,不要一口一個小雲!”


    “小雲!我。。。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再說了,我說的都。。。!”


    朱輕雲麵露怒火,不等這名叫潘玉的小白臉說完直接就轉過了身來,衝爺爺伸手示意,爺爺倒也沒有跟這小白臉計較,當下便問起朱鋒的情況,本欲先去看看朱鋒,可朱輕雲卻是執意要先帶我們去已經安排好的酒店,說要接風洗塵!


    路旁的司機熟練的打開車門,潘玉急忙獻上殷勤道:“小。。。輕雲哪,就別去酒店了,既然都是你的朋友,不如去我家,總好過去酒店哪!”


    看著他一臉的諂媚,三叔冷笑道:“不用了!姑娘啊,就去酒店!”


    “還愣著幹嘛,去酒店!”


    朱輕雲衝一旁的司機輕喝一聲,那些司機卻是轉頭看向潘玉,後者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才上了車,載著我們朝市區行去!


    我和爺爺以及朱輕雲坐了同一輛,三叔和周文武共乘另一輛,途中爺爺問起朱鋒的情況,他仍舊在醫院,並未完全的恢複,時而還會發起瘋來!


    爺爺聞言沉吟了數秒,便想讓司機先去醫院看看朱鋒的情況,就連我看著眼前神色如常的朱輕雲也難以抑製心中的疑惑,朱鋒隻是受了過度的驚嚇,精神瀕臨崩潰,再加上陰氣入體,雖然也算是棘手,但憑借北京的醫療水平,以及朱家的底蘊,若是悉心照料,完全恢複倒也不難!


    反而是朱輕雲,命器已散,命數也隨之崩潰,她的情況本應更加嚴重,可眼前的模樣顯然她定是又尋了其他的破解之法,且不說究竟能不能徹底的破解,但看眼下的情況確有效果,她不可能不給朱鋒使用,除非另有隱情!


    但最終爺爺還是沒能拗得過朱輕雲,我們還是來到了她提前定好的酒店,一座十幾層高,在當時頗為奢侈的星級酒店,其中種種乃是我生平初次享受,席間周文武這花和尚看著一桌的山珍海味更是令人大跌了眼鏡,洗漱過後,換上朱輕雲為我們準備的衣服,看著鏡子裏的喇叭褲皮夾克加身的自己,我也初次體會到了時髦的感覺!


    爺爺習慣安靜,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三叔卻是叫上我和周文武打起了撲克,喝著小酒,甩著紙牌,哪怕是在這奢華的酒店裏,還是改不了老百姓放鬆的習慣!


    我們玩的正酣,那潘玉不請自來,看著盤坐在床上的我們皺了皺眉,坐在了沙發上說道:


    “吃的還習慣吧?若是夜裏不舒服,就找前台大姐,她那裏有藥!”


    “不老你操心,我們這些糙漢子,耐折騰!”


    不光三叔,就連我和周文武對這潘玉也沒什麽好感,他輕蔑一笑,伸了伸手臂,把玩著手裏的玉佩,冷聲道:“我知道你們的把戲!看了幾本古書,聽了一些雜談,便做起這招搖撞騙的生意!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除了信口開河,便再無別的本事!我不管你們是如何騙的朱鋒他們,可隻要有我潘玉在,你們休想再騙小雲!也不打聽打聽,在北京,我潘公子的名號誰不知道!”


    “嗬嗬!潘公子!我們還真沒聽說過!你說我們沒有真本事,怎麽,你有?朱輕雲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三叔一語,反倒讓這潘玉冷笑更甚:“在我潘玉眼中,不管小雲她究竟是什麽情況,染病也好,其他的東西也罷!有我潘玉在,自可保她無虞!看在小雲的份上,我不想讓你們太過難堪,現在知難而退,就連夜收拾東西,從哪來回哪去!路費我包了,另外再給你們一些報酬,也算講了道義!若是不然,那就休怪我當麵發難,屆時,你們顏麵掃地,可就下不來台了!”


    聽完他這番話,三叔眼中的怒火已然一眼可見,起身道:“不知你這所謂的潘公子為何就篤定我們沒有真本事呢?若是你布的台階,我們都登上去了呢?我倒很是好奇,事關人命,你一個毛頭小子為何如此大的口氣!”


    “哈哈!不服是吧!那就給你們個機會!我倒也很想看看,小雲口中又是國士,又是氣運風水無一不通的家夥,到底有幾分能耐!”


    說話間,潘玉從口袋裏又摸出一物,仍舊是個玉,卻是個紅綠相間的玉石,方方正正,隻有手心大小:


    “國士是吧!我這剛好新得了一塊奇玉,來吧,各位國士掌掌眼,倒看看我這玉石的來曆出處!”


    事已至此,哪有退縮的可能,三叔使了個眼色,周文武當先而動,將這玉石接了過來,他率先打量了一圈,額頭瞬間就皺成了一團,三叔接過端詳了半天,也同樣如此!


    這玉不大,也並沒有特殊的光澤,紅綠二色相間,各自占據一半,卻又互相沒有辦法浸染,顯得極為難得,且玉質朦朧,看樣子應該是個上了年份的古物,但觀其玉質也並非什麽珍貴之物,隻是造型色澤實在罕見,而且入手冰涼,哪怕握了半天也並沒有尋常玉石的溫熱之感!


    “怎麽,看出什麽來了嗎?”


    眼看我們三人盡皆無語,潘玉冷笑更甚:“果然是一群江湖騙子!拿來吧!”


    言罷,他便一把將這玉石奪了回去,冷聲道:“是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轟你們!”


    “咳!我家身具國士傳承是真,可所謂術業有專攻,國士之道專精風水氣運,這玉石之道,就。。。那什麽,我看你小子對此道頗有造詣,這樣,我這也有一塊玉石,你若能看出究竟,我們即刻就走!”


    三叔顯然和這小白臉杠了起來,衝周文武使了個眼色,後者隻能將那封玉取了出來,潘玉見狀,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神色間的不屑也被些許鄭重取代,伸手接過了封玉,上下打量,隨身竟還帶著透光用的手電,四周照了個遍,同樣是眉頭緊皺,三叔見狀,也學著他的模樣一把拿了回來:


    “怎麽,你小子口氣不也大的很嗎?也不過如此嗎?”


    潘玉收起了隨身的手電,再度恢複了輕蔑,把玩著手裏的玉石,緩緩道:“我自十歲盤玉,這天下玉石就沒有我不認得的!你這東西雖然罕見,但也不是什麽驚奇之物,不過是個和你們一樣弄虛作假的血玉罷了!瞞的過旁人,可瞞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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