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發笑了笑,沒有回答柳熏的這個問題。


    “呆子,你真得悠著點,這麽花錢真的太嚇人了。”坐在這輛三百萬的跑車上,柳熏卻並不是很開心。


    “我自己心裏有數的,大小姐,您就別擔心了。”陳發笑著看了一眼柳熏。


    “可是……”


    “別說話,吻我。”


    “你滾蛋!”


    夜已悄然到來,隨著最後一絲落霞的餘暉消逝,洛城的大街小巷被各色燈光籠罩。


    白色的奔馳sls穿梭在街道上。


    “對了,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在手機上看著小說的柳熏仿佛想起什麽,突然說道。


    “什麽事啊?”


    “那首《從前慢》,你是怎麽寫出來的啊?都是舊時代的那些東西,如果不知道的話,我還以為是一位老人寫的呢……”


    聽柳熏說完,陳發才想起來今天是周一。


    《星星詩刊》的新一期就是今天發行。


    被買車的興奮勁衝糊了都……陳發有些汗顏。


    “看書啊,看的書多了,就算沒經曆過的事,也能有同樣的感悟。”陳發隨意開口,望了一眼柳熏的手機:“你在看什麽小說啊?”


    “《鬥帝蒼穹》,你看過這本書嗎?最近挺火的,我還是在小說排行榜上看到的。第一次看網絡小說,覺得還蠻不錯呢……”


    “沒看過,我不看網絡小說。”陳發麵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哼……別以為能寫詩就瞧不起網絡小說,這作者的文字功底,絕對不比你差。


    “沒你這麽胳膊肘往外拐的。”陳發嘟囔一句,心中卻是哭笑不得。


    車子停到梨園飯店。


    兩人和以往一樣,點了兩三個小菜,坐在靠窗的位置。


    和柳熏聊著天,陳發不時講出一兩個笑話,逗得柳熏一直處於笑著的狀態。


    莫名的,陳發感覺到了幸福是什麽。


    簡單的一個人,簡單的一頓飯,簡單的一輪明月。


    “今晚月色真美。”陳發停下了口中的笑話,有些生硬地插入了一句話。


    “啊?”柳熏有些不明白陳發這是抽了什麽風。


    陳發笑了笑:“吃飽了沒?”


    柳熏點了點頭。


    結賬之後,兩人走在人行道上。


    借著路旁的米色燈光,二人身後有兩道一長一短的影子。


    街上是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時能聽到一聲喇叭響。


    “呆子,你剛才那句‘今晚月色真美’是什麽梗啊?”柳熏一臉好奇地問著。


    陳發作出一副講故事的姿態。


    “這句話啊?出自於一個rb人,他叫夏目漱石。”


    “他在學校當英文老師的時候,給學生出的一篇英文的短文翻譯,短文的內容是一對男女在月色下漫步,男主角對女主角說出‘iloveyou’。夏目漱石說,不應直譯而應含蓄,翻譯成‘今晚的月色真美’就足夠。”陳發緩緩講完,笑著看著柳熏。


    柳熏可沒想到這簡單的一句話裏還有著表白的意思,臉上有些驚訝。


    “之前在網上看的泡妞騷套路,雖然是老梗,但貌似有奇效啊!”陳發暗自一陣傻樂。


    “那什麽……呆子,以後你能好好說話嗎?”


    陳發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按照前世在網上看的泡妞套路,這時候女方應該問男主角說出‘iloveyou’後,女主角怎麽回應的才對。


    可柳熏不按套路出牌啊……


    陳發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沮喪了。


    兩人走著走著,柳熏突然停下來,擋在陳發身前。


    “以後絕對不能再亂花錢了。”柳熏嗔怪的口吻,聽在陳發心裏卻是無比可愛。


    點點頭,陳發充滿誠意地一口答應。


    一直聊著,直到人行道的盡頭,兩人又折返回來,走到了停車的地方。


    車子朝著洛城市中心醫院方向駛去,因為實習的緣故,柳熏住的地方就在醫院附近。


    讓陳發心中古怪的是,上車之後柳熏又埋頭看起了小說,小說自然是《鬥帝蒼穹》。


    “柳熏,你就那麽喜歡這本書嗎?”陳發看了一眼柳熏,而後直視前方看著路。


    “還好吧……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其實以前我也沒看過網文,這還是第一本呢,不過就覺得特別有代入感。”


    “被退婚的是蕭炎……你一姑娘家有什麽代入感啊……”陳發下意識吐槽。


    柳熏卻是瞬間放下了手機。


    “好啊!呆子!剛才你還說不知道,哼!會寫詩怎麽了?會寫詩不也看網文嗎?”陳發之前搖頭的動作,在她看來是表露對作者的不屑,此時的語氣就成了打抱不平的樣子。


    “咳咳……”陳發幹咳一聲。


    “咳什麽咳啊!我跟你說,寫《鬥帝蒼穹》的二發,文筆真的挺好的,不要看不起人家。”


    “誰看不起啦?我不也看這書嗎?”


    “那你剛才還一臉不屑呢……”


    “哪有……”


    “其實……這書是我寫的。”


    “切,你就吹牛吧!寫小說可不是寫詩那麽簡單!”柳熏自然不信陳發的話。


    寫詩就比寫小說簡單嗎?陳發麵色古怪。


    柳熏說完之前那句話之後,仿佛想到什麽,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你的話,依你的惡趣味,筆名指定叫什麽什麽的毛毛蟲。人家二發大神這筆名,你恐怕是取不出來的。”


    陳發一頭汗,幹脆閉口不言。


    因為這一茬,氣氛變得無比歡樂。


    柳熏一路上都在說著《鬥帝蒼穹》的好,順便抬高二發貶低陳發。


    而陳發呢。


    這丫頭真的沒發現,二發這筆名也有一個“發”字嗎?陳發憋著笑,耐心地聽柳熏念叨著劇情。


    到了柳熏租房的小區,陳發將車停在了小區外,步行送柳熏回家。


    樓下。


    “呆子,之前那句話的下文是什麽啊?”


    正準備目送柳熏上樓,誰知柳熏突然問起這茬來。


    “就是那個月色真美嗎?”


    “嗯,男主角表白之後,女主角不是應該有所回應才對嗎?”


    “額,原文是沒有回應的,不過有另一位不如之前那位出名的文學家,在翻譯一篇小說時,將這句話翻譯成了――我,死而無憾。”


    陳發又想起泡妞寶典中的內容,心裏正樂呢……


    樂著樂著陳發就開口了:“今晚月色真美,不如請我上樓一敘?”


    “樂你個大頭鬼!”


    陳發正準備失望呢,卻感覺一具嬌軀突然擠入懷中。


    “以後別跟個二愣子似的,有點錢就想著去鋪張浪費!你再這樣我肯定不理你!還有,明天開始我要連續上五天班,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完之後,陳發右臉頰印上一朵唇印。


    “今晚月色真美。”望著柳熏上樓,陳發兀自說道。


    天上的圓月,正在散發著靜穆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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