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來宮中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太後薨逝,辰妃小產,北方又水患不止,皇上,這是天意,臣,懇請皇上請出青天監一測究竟!”沈令跪在地上,言辭懇切。


    沈令所著急的也隻不過是他自己的地位和她女兒在宮中的權勢,本以為能順利的產下皇子增加手中的籌碼,可萬萬沒想到那辰妃居然自己小產了。


    這更加讓沈令坐立難安,阿月本就是方逸陽最愛的人,辰妃小產,最有利的便是阿月,若是此時阿月有了翻身之地,隻怕難過的便是辰妃跟他沈家一家了。


    沈令想想阿月身後的九尾狐族便覺得後怕,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方逸陽陰沉著臉,不說話,沈令見此給另外一名大臣遞了個眼色,那大臣見機趕緊站出來附和著沈令的話。


    不一會兒,朝中的大臣竟大部分都站出來附和,有一部分純粹是因為是沈令的黨羽,而另一部分真的就是因為這不斷的厄運給嚇的。


    方逸陽再也繃不住了,緩緩的點的點頭。


    方逸陽並不是單純的因為大臣們的話而折服,方逸陽想要趁此機會把沈令極其黨羽一網打盡,省得後患無窮。


    見方逸陽點頭同意,沈令大喜,當即便找青天監商定了祭祀的日子,四天後!


    阿月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眼底再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那些人顯然就是衝著自己去的,那些人找不到治理水患的辦法,於是想找一隻替罪羊,阿月跟這些人類格格不入,顯然就成了這替罪羊。


    阿月不悲不喜,她早已經知道了這結局,所以也沒有太失望,隻是靜靜盤算著自己的時日,既然時日無多,那該辦的事情就一件也不能落下。


    太後已死,剩下的便隻有沈家了!


    四天後,青天監舉行了重大的祭祀儀式,所謂祭祀,其實也隻不過是裝裝樣子,真正的是要測天意……


    阿月跟沈娟也得參加,這畢竟是難得的大型的場合,一群人跪在地上聽著青天監的人在台上念叨著什麽,阿月心不在焉,畢竟這不是什麽好場合。


    果不其然,青天監不一會兒便說到了點子上。


    “北方水患,京中瘟疫,宮中頻頻生命案,一切果皆有因,隻是禍起東南!”青天監緩緩的說到!


    阿月雖早已經知道這結局,可還是愣了一下,真真是一刻也不放過自己啊!


    這東南不就是自己居住的寢宮嗎!


    “敢問太師,這是何意?”方逸陽冷著臉問道。


    “這一切皆是因為皇上您違抗天命,人妖殊途,可皇上偏偏要逆天而行,偏巧這東南方的娘娘又不是正常人類,所以,這就是老天對黎明百姓的懲罰呀!”青天監痛心疾首的說到。


    “敢問太師,可有解?”沈令低著頭問道。


    “解,自然是有!隻看皇上的意思!”青天監把目光轉向方逸陽,看著方逸陽說到。


    “皇上,此事關係到國家江山社稷,還請皇上三思啊!”沈令緩緩大聲的說到。


    阿月冷笑了看了沈令一眼,沈令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實際上不是什麽好貨。


    阿月抬頭看著方逸陽,方逸陽也定定的看著。


    阿月迎上方逸陽的目光,自嘲般的笑了笑,方逸陽看著阿月的笑,淒美卻有覺得諷刺。


    方逸陽緩緩的點了點頭,示意青天監繼續往下說。


    “用娘娘之生靈祭天便可破此局!”青天監轉身看著阿月緩緩的說到。


    阿月抬頭迎上青天監的目光,那目光中分明有挑釁輕蔑之意。


    青天監話一出,整個場麵一片靜寂,誰不知道月貴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即便貴妃性子高傲,皇上也從不曾冷淡過!


    “那就按卿說的辦!”緩緩,方逸陽淡淡的說到。


    “皇上,臣觀天象,後日便是最好的日子!”青天監又緩緩的說道。


    方逸陽的話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阿月的胸口上,阿月死都不怕,卻在聽到方逸陽的話時像是死了一般的難受。


    阿月知道,這輩子算是栽在方逸陽的手上了,阿月也知道,這輩子可能就隻能到這裏了!


    阿月緩緩的看了沈令一眼,既然要死,那也得拉上個墊背的!


    沈令聽著青天監與方逸陽的對話,心中隻覺得無限的暢快,沈安歌聽著皇上與青天監的對話,心中狠狠的痛了一下,輕輕的抬起頭,卻看到了阿月還來不及收回的不明所以的目光!


    阿月看了一眼沈安歌,那眼神似乎看透了沈安歌一般,讓沈安歌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阿月沒有再看兩人,收回目光!


    因為阿月畢竟是貴妃,並沒有被打入天牢,隻是被禁在自己的宮中,四周都是訓練有素的守衛,想要活動都很困難,阿月盤算著怎樣才能溜出去!


    鳶兒卻哭個不停,比阿月還要傷心的那種哭!


    阿月倒是不悲傷,畢竟死就死了,自己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已經是死過一次了!


    方逸陽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方逸陽給阿月帶了桂花糕,阿月看了一眼,是外麵吃不到的那種,但阿月此時此刻並沒有什麽心思吃東西!


    阿月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方逸陽,方逸陽的眉宇間還是好看的不像話,阿月輕歎一聲,把這畫麵刻在腦海中帶走也好!


    “月兒,朕一定會再把你尋回來,你一定要等著朕!”方逸陽深情款款的說到。


    阿月無力吐槽,隻是冷笑了一下!


    黃泉路上等著他嗎,那得等多久啊!阿月沒有說出口,這樣的場合似乎不適合說笑。


    方逸陽見阿月說話,站起身來,阿月以為他要走了便也站起身,沒想到,方逸陽站起來便把阿月一把摟在懷中!


    阿月沒有推開他,也好,就算是死之前最後感受一把他的溫暖吧!


    兩人半天沒有說話,半餉,方逸陽鬆開阿月,轉身決絕的朝外走去!


    迅速消失的溫暖讓阿月有些悵然若失,阿月自嘲的笑了笑,將死之人還貪戀這溫暖幹嘛!


    入夜,阿月的房間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塗山聞!


    塗山聞看著阿月此時此刻的境地,恨不能當場便殺了方逸陽,阿月拉住他!


    “我請你來是請你幫我辦事的,不是讓你來殺人的!”


    “你說,什麽事情我都能答應你,陪你死都行!”塗山聞的嘴依舊毒辣。


    阿月笑了笑,搖了搖頭,附在塗山聞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句話,塗山聞眉頭緊皺!


    “怎麽樣?”阿月笑問道。


    塗山聞看著阿月強撐著的笑容,隻覺得異常的刺眼。


    “小菜一碟,等著看好戲吧你!”說完轉身便出去了。


    “隻可惜不能親手辦了,若有來世我定當好好習武,練就這一身的醫術有何用!”阿月歎息著自嘲的說到!


    說完,阿月走到桌邊寫了封信,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靜靜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兩個時辰後,京城便炸開了鍋,沈府炸了!


    這個炸了是真的炸了!


    沈令滔天的火光照亮了半個京城!


    有逃出來的家丁說是狐妖索命,他親眼看著九尾狐掏出了老爺的心……


    沈安歌在宮門口守了一夜未歸逃過一劫,待他聽到消息的時候,沈家的大火已經撲不滅了!


    消息傳到宮中,沈娟像是瘋了一般,先是小產,現在家破人亡!


    沈娟瘋了一般,不顧一切的衝到阿月的寢宮。


    看到沈娟頭發零散,還穿著睡衣,便知道是塗山聞得手了,阿月欣慰的笑了笑,轉身輕聲的跟鳶兒說到:“鳶兒,大仇得報!”


    鳶兒還沒聽明白沈娟便已經衝到了麵前,鳶兒一把擋在阿月的麵前,沈娟卻像是瘋了一般,一腳踢開鳶兒,鳶兒猝不及防被踢到一邊,還來不及回身,沈娟已經站在了阿月的麵前!


    “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沈娟大聲的質問到!


    阿月冷笑的看著沈娟,旁邊的侍衛一動也不敢動,畢竟皇上隻是吩咐他們看好娘娘,不讓娘娘出去,可沒說他們可以跟娘娘動手啊,何況是兩位娘娘!


    “是又怎麽樣,我也隻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阿月冷笑著回到。


    可阿月萬萬沒想到沈娟是帶著匕首過來的,當沈娟拿出匕首的時候,阿月始料未及!


    “從前我陷害你是逼不得已,現在我殺了你也算是為民除害!”沈娟大喊一聲撲向阿月。


    阿月被撲倒在地,阿月緊緊的抓住沈娟即將要落下的匕首,本能的阿月迅速的化身九尾狐逃開沈娟的魔爪,往外跑去,卻始料未及的撞上了沈令的心腹侍衛。


    那侍衛正要掏出佩刀,鳶兒見狀,立馬掙紮著起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侍衛的腳,鳶兒使出了畢生的力氣,侍衛掙脫不得,一腳把阿月踢回到沈娟的麵前,沈娟像是被刺激的瘋了一般,一把抓住阿月的尾巴!


    阿月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了!


    “今天,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娟狠狠的喊道。


    塗山聞趕回來的時候便隻見鳶兒緊緊的抱著侍衛的腳,沈娟舉著匕首抓著阿月的尾巴。


    “住手!”塗山聞大喊一聲,可終究是晚了一些!


    阿月疼的暈死過去,瞬間便沒了意識,塗山聞上去一腳踢開沈娟,抱起阿月!


    方逸陽才遲遲趕來,方逸陽來的時候,沈娟一手死死的抓著阿月斷掉的兩條尾巴,一手拿著正在滴血的匕首,塗山聞抱著早已經昏迷的阿月,雙目通紅,塗山聞迅速的過去,一腳踢在那侍衛的肚子上,流利的拿出侍衛的佩刀正中侍衛的心髒!


    那些人根本不是塗山聞的對手,塗山聞擺平了其他的侍衛,阿月的斷尾在不斷的流著血,阿月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方逸陽看到沈娟手中的尾巴和昏迷的阿月,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麻木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看到塗山聞帶著阿月要離開,方逸陽才回過神來。


    “把阿月留下!”方逸陽大呼一聲,追了上去。


    “休想!我再也不會讓你再見到阿月!”塗山聞狠狠的說完,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淚,帶著阿月翩然離開。


    方逸陽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因為是同族,塗山聞感同身受,斷尾的痛苦就連男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阿月這樣的弱女子,塗山聞看著懷中的阿月,心痛的難以呼吸!


    沈娟看著手中的兩條九尾狐尾巴,像是瘋了一般哈哈大笑個不停,侍女連忙把她扶回寢宮!


    “這是哪兒,放開我,我要回家!”沈娟掙開侍女的手,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環境說到。


    侍女一愣,上前拉住沈娟:“娘娘,這是您的寢宮啊!”


    “什麽寢宮,我沒有寢宮,我要回家,我要回沈府!”沈娟掙紮著說到。


    侍女才發現沈娟已經不能正常的說話了,連忙叫了太醫過來,太醫看了隻是搖搖頭,已經沒法診治了,辰妃已經徹底的瘋了!


    塗山聞一味的往前跑著,方逸陽帶著人馬跟在後麵追,這個時候回落英穀或者青丘都是不可能的了!


    方逸陽隻是想追回阿月,並沒有想要逼死兩人,也並不是因為阿月現在是罪人,隻是因為方逸陽愛著阿月,深深的愛著阿月!


    而那祭天的戲碼,他也早已想好了退路,他從來沒想過讓阿月死,也絕不會讓阿月死!


    塗山聞忽然停住了腳步,前方是懸崖,他和阿月已經無路可去了!


    “把阿月交給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方逸陽下馬,上前一步說到。


    塗山聞看著懷中的阿月,沒有說話!


    “放心吧,我不會再傷害阿月了,我定會護她一輩子!”方逸陽繼續說到。


    阿月緩緩的睜開眼睛:“你娶我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


    “阿月,你醒了!”塗山聞又驚又喜!


    “放我下來吧,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阿月虛弱的說到,斷尾處傳來的疼痛讓阿月有些恍惚,可有些話她今日必須要說!


    “可是……”塗山聞有些擔心阿月的狀況!


    “放我下來吧,隻要一炷香的時間!”


    塗山聞聽了阿月的話,扯下自己的外袍鋪在地上,緩緩的把阿月放在上麵!


    塗山聞走過去,方逸陽走上前,靠近阿月!


    就在離阿月一丈遠的地方,阿月沒讓方逸陽再靠近!


    “阿月,對不起,你再給我個機會!我定不會再食言!”方逸陽著急的連“朕”都不用了!


    “晚了,現在一切都晚了,都說九尾狐愛上一個人便會愛一生一世,絕不改變!這絕對是個詛咒,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想再遇到你!遇到了也賭上了我的一輩子,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遇見你!”


    阿月緩緩的說著,慢慢的站起身來,身上的疼痛讓阿月難以站立,阿月仍然堅持著站起來。


    阿月的話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不斷的插在方逸陽的心上,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阿月,阿月恨他,他不怨!


    “再也不見了!”阿月說完,竟轉身躍下了懸崖!


    “阿月……”塗山聞見阿月決絕的跳下去,沒有猶豫,兩步衝上去跳了下去!


    “阿月……”方逸陽想要跟著一起跳下去,卻被身後的侍衛齊齊拉住了!


    “皇上,萬萬不可啊!”侍衛們死死的拉著方逸陽。


    方逸陽嘴角抽搐著,眼淚緩緩的從方逸陽的眼角流下來、


    “快下去找,一定要給朕找回來!”方逸陽大聲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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