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阿月與方逸然盡情暢聊;那邊,沈娟帶著小姐妹走走停停。


    春日美好的景色也不過如此,有人賞也會敗,無人賞亦會敗,人生得意須盡歡呐……


    “娘娘,您看!”沈娟身邊的小丫頭率先發現了阿月。


    沈娟順著丫鬟的視線看過去,阿月正在跟方逸然有說有笑,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看上去像極了正在幽會的情人。


    “那又怎樣?”沈娟冷著臉問道,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阿月到哪兒都是中心人物,自己再怎樣都隻能是個配角:“真真是隻狐狸精!”


    “若是這個時候把皇上請來,皇上不是最寵愛玉貴妃嗎,皇上看見這番場景會怎樣?”小丫頭壓低聲音說道。


    沈娟想了想,倒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然沒有機會抓到阿月的把柄,那自己就製造點機會。想了想,沈娟對丫頭點了點頭,丫鬟得到指示,避開所有人便去了。


    聽到沈娟邀請自己到禦花園賞花之時,方逸陽才想起禦花園的花已經次第開放了,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阿月。


    禦花園的花開得正盛,他還沒有跟阿月一起去賞過呢!


    這是個交流感情的好機會啊!


    誰知,方逸陽到了阿月的寢宮,卻得知阿月已經自己去了禦花園了。


    方逸陽滿心歡喜,往禦花園走去。


    “皇上,您來了!”沈娟迎上來,親昵的想要挽住方逸陽的手,卻被方逸陽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沈娟有些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


    沈娟跟在方逸陽的身後,方逸陽的視線卻從未離開過不遠處的兩個人。


    “哎呀,那不是玉貴妃嗎?”沈娟一副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誇張的喊道。


    方逸陽眼中看不出什麽情緒,大步朝兩人走去。


    沈娟冷笑了一下,跟在方逸陽的身後走上去。


    “玉貴妃,真巧,你們也在禦花園賞花呢!”沈娟率先開口。


    聽到聲音,阿月轉說聲來,卻看見沈娟跟方逸陽雙雙站在身後,那樣子,像極了一對璧人,阿月心中像是被一隻螞蟻咬了一下,微微的有些疼。


    阿月收起笑意,給方逸陽行了禮,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搭理沈娟。


    沈娟有些尷尬,卻也不好得發作。


    “你怎麽會在這裏?”方逸陽見阿月跟方逸然在一起時明明是有說有笑,看見自己卻瞬間冷了個臉,心中一陣的嫉妒,平靜的問道。


    這話是問方逸然的。


    “這禦花園中的花開得盛,下朝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皇嫂,便跟皇嫂聊了會天!”方逸然回答的坦然。


    方逸陽深沉的眸子裏看不出一點的情緒。


    “既然花也賞完了,天也聊完了,趕緊出宮去吧!免得你禍害宮裏的女子!”方逸陽揮了揮手,笑著說道。


    方逸陽像是講笑話一般,可阿月卻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方逸然一直跟自己在這裏聊天,這意思是方逸然禍害了自己?


    “皇上剛剛的話是何意?”見方逸然走了,阿月冷著臉問道。


    “朕說了這麽多話,你指的是哪句?”方逸陽負手站在亭子中,看著滿園的花,漫不經心的說到。


    “臣妾累了,就先告辭了,皇上和辰妃盡興!”阿月不想跟方逸陽繼續瞎扯,借口準備退下。


    沈娟冷眼看著一切,隻是方逸陽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生氣令沈娟有些錯愕。


    “以後不準跟宮中的大臣來往!”阿月剛轉身,方逸陽就冷冷的開口。


    阿月停住腳步:“皇上這是何意?”


    難道僅僅是他看到的,就覺得自己跟方逸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怕自己勾結大臣禍亂朝綱嗎,還是怕自己紅杏出牆,阿月不明白方逸陽的意思。


    “你是朕的妃子,他是朕的臣子!”方逸陽淡淡的開口道。


    阿月冷笑了一下:“臣妾知道了!”


    說完阿月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的意思就是讓阿月明白自己的身份唄!


    “皇上,您別生氣了,玉貴妃跟晉王是舊時相識,見麵說幾句話也不為過!”沈娟適時的出來替阿月說話:“再說他們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聽到沈娟的話,方逸陽轉過身,靜靜的看著沈娟。


    沈娟有些心虛,不敢看方逸陽。


    “你今日叫朕來就是為了讓朕看這個?”方逸陽冷冷的問道。


    “自然不是,臣妾今日是邀請皇上來賞花的!”沈娟連忙搖頭否認,仿佛做壞事被抓包一般的心虛使她始終不敢抬頭看方逸陽。


    “花你自己賞吧,記住,她是貴妃,你是妃,下次不要再在朕麵前耍這樣的小手段!”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見方逸陽走遠,沈娟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臉上像是有人給了自己兩巴掌一般的疼。


    “娘娘,您怎麽了,您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見皇上走了,沈娟的小姐妹們迎上來,圍著沈娟問道。


    “無礙,今日就到這裏吧,本宮累了,你們散了吧!”沈娟搖搖頭,由那丫鬟扶著回了寢宮。


    “啪”回到寢宮,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在丫鬟的臉上。


    “你出的什麽餿主意,皇上現在一定把我看成那種不擇手段的人了!”沈娟憤恨的說到。


    “娘娘,奴婢也是為您著想啊,貴妃娘娘正得寵,娘娘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扳倒她的機會啊,不然,以後娘娘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奴婢趴在地上,唯唯諾諾的說到。


    “出去吧!”沈娟心煩意亂。


    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是,這麽笨拙的演技,皇上也怎會看不穿。


    “憑什麽憑什麽……”


    “母憑子貴,要是您能給皇上生個一兒半女的……”


    丫鬟跟今日那姐妹的話不斷的在沈娟的腦袋中不斷的縈繞,沈娟隻覺得頭疼。


    “是啊,母憑子貴,若是能懷上龍嗣……”沈娟心中漸漸的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趁著夜色深重,沈娟隻開丫鬟,自己一個人往禦花園中走去……


    禦花園中極其的安靜,隻有偶爾的幾聲蟲鳴,還有路過的輪值的侍衛的腳步聲。


    沈娟小心翼翼的躲開輪值的侍衛,來到白天她們一起賞花的地方。


    沈娟的目標是白天被自己隨手一扔的姐妹給自己的那藥瓶。


    白天的時候沈娟對那藥瓶確實不屑一顧,看過方逸陽對自己和對阿月的態度後沈娟便後悔了,姐妹是對的,龍嗣才是自己唯一致勝的武器了……


    沈娟鑽進花叢中,樹上的刺紮在身上沈娟都感覺不到疼,隻是在泥土地裏不斷的搜尋著。


    “在哪兒,在哪兒……”沈娟一邊摸索一邊不斷的小聲呢喃著,找半天找不到那小小的瓶子,心中越發的著急。


    夜色正濃,沈娟也不知道園子裏麵有些什麽樹,隻是一味的胡亂摸索,突然,沈娟把手伸到前麵的樹上,想要扒開前麵的樹,卻沒注意到那樹長滿了刺!


    沈娟從小便是錦衣玉食,哪裏受過什麽創傷,剛剛那一巴掌抓下去是結結實實的抓到了一把刺,沈娟疼的冷汗直流,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沈娟往地上一坐,準備休息一下,卻發現屁股底下像是坐到了什麽東西。


    沈娟心中大喜,果然,那便是自己千辛萬苦尋找的藥瓶。


    沈娟如獲至寶,鑽出花園,避開侍衛,悄悄的回了寢宮。


    “娘娘,您去哪兒了?可急死奴婢了,您再不回來,奴婢便派人去找了!”


    丫鬟在宮門就轉來轉去,屋裏屋外到處找不見沈娟的身影。


    見沈娟回來,趕忙迎上去


    “娘娘,您這是去哪兒了?怎麽這副樣子?”丫鬟見到沈娟的樣子,心中大驚。


    沈娟此時此刻像是個難民一般,身上的衣服被花園中的刺刮的滿是口子,和著泥土,衣服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泥土,頭發也是亂七八糟!


    丫鬟心中又是驚訝又是害怕,害怕自家娘娘被欺負了,這偌大的皇宮,不受寵的妃子就跟宮女沒什麽兩樣。


    丫鬟不敢再往下想,趕緊拿出衣服給沈娟披上。


    沈娟像個木偶一般的往前走,像是沒有聽見丫鬟的話,手中緊緊的握著剛才找到的小藥瓶。


    “替我更衣梳洗,再去把皇上請來,就說我有事要跟皇上說!”沈娟冷冷的開口說道。


    阿月一向是身強體壯,就算是全城的人都染病,自己也會是最後感染的那個,可今天自從從禦花園中回來阿月就感覺身體不大對勁。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個勁的想睡覺,睡又睡不安穩,總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阿月這才覺察到不對勁,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完了,果然是發燒!”阿月感歎一聲,隻怕是水土不服!


    “紫鵑,替我去請趟太醫!”


    紫鵑一模阿月的額頭,嚇一跳,果然燒的不像話,連忙跑去請太醫。


    聽到沈娟丫鬟的話,方逸陽想了想,還是抬腳往沈娟的寢宮走去。


    現在的沈家正如日中天,沈令野心勃勃,方逸陽正在放長線釣大魚,若果此時打草驚蛇,恐怕很難處理結果。


    方逸陽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先穩住沈家。


    方逸陽到達沈娟寢宮的時候,沈娟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正等著方逸陽。


    沈娟見方逸陽神色如常,不像白天那般的冷淡,放下心來,今夜計劃一定要成功才對得起自己那滿身滿手的刺。


    “皇上,自從月貴妃進宮,您已經很久沒來看過臣妾了,若不是臣妾派人去請,皇上是不是都已經把臣妾給忘記了!”沈娟倒了杯酒,妖嬈的走到方逸陽麵前,用軟綿綿的聲音說道。


    表情也管理的十分妥當,委屈的像是被主人遺棄的貓。


    “怎會,最近政務繁忙,朕這不是來了嗎?”方逸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可在沈娟看來,那就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完美,若是自己表現的好,方逸陽一個正常的男人又豈會不為所動。


    “那皇上就陪臣妾喝一杯,就當是給臣妾的安慰!”


    沈娟本是個大家閨秀,此時此刻卻是個風塵女子一般,在方逸陽的周圍扭來扭曲,使盡渾身解數,想讓方逸陽多看自己兩眼。


    隻是沈娟還是低估了方逸陽,能坐上皇位的男人又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你不是有事要跟朕說嗎,何事?”方逸陽冷冷的問。


    “白天在禦花園的事情,是臣妾不好,臣妾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還望皇上原諒臣妾這一回!”


    見方逸陽不為所動,沈娟又使出另一招,真誠的道歉。


    畢竟跟阿月有關的事情,方逸陽都會很上心!


    果然,方逸陽的表情鬆懈了些:“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朕的後宮就隻有你與阿月,朕當然希望你們能夠和睦相處!阿月畢竟不同於人類,很多地方還需要你多多幫助!”


    果然,一提到阿月,方逸陽就來勁了,剛剛對自己一個樣,現在提起阿月又是一個樣。


    沈娟袖子裏的手緊握著,控製著自己的妒意。


    “皇上說笑了,這本就是臣妾分內之事!”沈娟勉強的笑笑說到,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方逸陽手裏的那杯酒。


    沒錯,沈娟把藥都放進了酒裏!


    “酒不錯!”方逸陽見沈娟落寞的自己喝了一杯,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笑了笑對沈娟說到。


    沈娟愣了,這樣就把酒喝了?這容易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沈娟隨即便恢複如常,笑著坐在方逸陽的身邊給方逸陽夾菜,倒酒,坐等藥效發作!


    “皇上,太醫差人來報,玉貴妃病倒了,現在人已經昏迷了,皇上……”太監適時的在方逸陽的耳邊說道。


    太監的話還沒說完,方逸陽已經站起來準備往外走了!


    沈娟聽到太監的話,氣的差點吐血,惡狠狠的盯著那傳話的太監。


    “皇上……”見方逸陽要走,沈娟弱弱的開口喊道。


    方逸陽這才想起沈娟來:“朕先去看看她,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還不等沈娟反應,方逸陽已經走出門去了!


    沈娟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經沒有方逸陽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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