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方逸陽、夏白、沈安歌還有塗山聞的身影不斷的出現在阿月的腦海中。


    阿月實在是煩透了這樣的感覺,索性起床披衣看起夜色來。


    窗外夜色浮動,阿月想了想自己到這裏來了這麽長的時間,不知不覺有些想念那邊的世界。


    阿月想起剛到這兒來的那會兒,也是在這樣的夜晚,她遇到了方逸陽,世事難料,現在方逸陽就要和別人成親了。


    真是造化弄人,阿月自嘲的笑了笑。


    阿月思索了一會兒,索性化身九尾狐,靈巧的跳上了屋頂。


    阿月踩著別人的屋頂,慢慢的走過去,想象著此時此刻睡夢中的人會做什麽樣的夢。


    香甜美好的,還是恐怖陰森的……


    不知不覺阿月已經來到了寧王府。


    說來可笑,阿月來這裏仿佛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明明有那麽多的暗衛,卻從來沒有人出來阻攔過她。


    遠遠的,阿月便看到了屋頂坐了一個人,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拿著酒盅,不時的添上一杯,緩緩喝下,那感覺似惆悵,似開心。


    那人一襲白衣,宛如月下仙子,阿月眼皮跳了一下,轉身想走,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過來坐下!”那人命令似的口吻讓阿月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順手拿出一個酒盅遞給阿月,阿月愣了一下,莫非他早料到自己會來,還是給別人準備的。


    阿月探頭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麽人啊!


    “別看了,本王就是給你準備的!”那人仿佛猜到了阿月心中的事情一般,出口到。


    阿月撇撇嘴,拿過酒盅,賭氣似的,把酒盅中的酒一飲而盡。


    結果,不出意外,差點嗆的半死。


    方逸陽輕笑著出手準備幫阿月順順氣。


    阿月卻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王爺明天便要成親了,還請王爺自重!”阿月說到。


    方逸陽又是一陣輕笑,沒有說話。


    阿月一陣陣的蒙圈,這人莫不是喝醉了!


    “在你心中本王是怎樣之人?”半餉,方逸陽轉過頭眯著眼睛看著阿月緩緩的說到。


    背信棄義,不擇手段,阿月在心中想到。


    “深明大義,大義凜然,嚴明公正!”阿月出口便變成了恭維的話。


    阿月在心底狠狠的把自己鄙視了一番,這麽不要臉的誇讚都說得出來。


    “小騙子!”方逸陽笑了笑說到。


    今天的方逸陽仿佛比較開心,無論阿月怎麽惹他都不動氣。


    不過也是,大婚在即,人生三大喜事之一,誰不高興,阿月想想也是,誰不高興。


    想著,阿月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阿月這次學乖了,不像先前那般的嗆了。


    阿月咂咂嘴,果然是好酒。


    想來自己都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自己以前那麽愛喝酒的一個人,到這邊怎麽還戒酒了。


    阿月想著想著,一杯又下肚了。


    阿月瞅了一眼身旁的方逸陽,方逸陽看著遠處,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阿月又喝了一杯:“人渣!”


    阿月低低的罵了一聲,又喝了一杯。


    “人渣都這麽帥氣!”阿月又低低的咒了一聲,又一杯下肚了。


    見阿月這般喝酒,方逸陽也不出聲阻止,隻是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時不時的看一眼身邊的阿月,對於阿月的咒罵也當做沒聽見一般。


    這一杯接一杯的,兩人似乎在比誰的酒量更好一些。


    “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就是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的人?”半醉半醒之間,阿月聽見身邊的方逸陽開口問道。


    阿月毫不猶豫的重重的點了點頭。


    阿月點完就後悔了,這是人家的地盤,自己喝了酒,他脾氣這麽衝,萬一他起了殺心怎麽辦,阿月又晃了晃腦袋。


    “不誠實!”方逸陽抬起手指往阿月的頭上戳了一下,輕笑著說到。


    阿月隻覺得迷迷糊糊的。


    “阿月,再等三個月,三個月後本王定以江山為聘,娶你為妃!”方逸陽看著倒在自己膝蓋上的阿月,低下頭在阿月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低聲的說到。


    而阿月,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方逸陽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能聽見。


    “咚咚咚”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阿月起身,揉著炸疼的頭,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來!


    “完了!”阿月暗叫不好,匆匆洗漱完開門,塗山聞冷著臉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阿月。


    阿月一言不發,無視塗山聞冰渣似的的眼神。


    “吃飯,吃完飯便帶你去找你妹妹!”阿月說完便下了樓。


    大概是阿雅準備的早飯,卻沒有見到阿雅人。


    阿月匆匆扒了兩口,頭疼的不像話,此時此刻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思。


    街上早已經熱鬧非凡,看熱鬧的,迎親的。


    畢竟是皇親大婚,這陣仗果然不一樣。


    街上人滿為患,阿月帶著塗山聞到一條偏僻的巷子中化身狐狸,跳上屋頂,從屋頂上走。


    阿月看著下麵的動靜,心中好不淒涼。


    阿月帶著塗山聞走到寧王府屋頂上,阿月趴在屋頂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咱們要找的人呢?”塗山聞見阿月此舉,冷冷的說到。


    “別急,馬上就來了!”阿月懶洋洋的說到。


    果然,不一會兒,迎親隊伍便回來了。


    阿月站起身來看著下麵,方逸陽一身紅衣,冷峻的臉上依然不見任何的表情。


    “你說的人在哪兒?”塗山聞見此狀,眯起眼睛看向阿月問道。


    “喏,就在花轎裏啊!”阿月朝他努努嘴說到。


    阿月說的理直氣壯,塗山聞卻是怒火中燒。


    見塗山聞坐不住了,要下去,阿月及時出手製止了他。


    “你現在下去幹什麽麽?”阿月冷冷的說到。


    “我要帶走她,家父臥病在床,她卻喜慶出嫁,這不和規矩!”塗山聞冷冷的說到。


    “規矩,什麽規矩,是你們家先拋棄了她,現在說她不和規矩,好意思麽你!”阿月嘲諷著說到。


    破壞寧王大婚,她阿月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現在怎麽辦?”塗山聞冷著臉看著阿月問道。


    “答應幫你找人我已經給你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關我的事了,你要怎麽辦都是你的事,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阿月可不想在這裏多待。


    一來,礙眼;二來,萬一塗山聞一衝動做出什麽不可控製的事情來,她可擔不起這責任,所以,她還是先走為妙。


    “我還連人都未見到,你就想走,天下可沒有這麽美的事情!”塗山聞眯著眼睛說道。


    “什麽?不就在嬌子裏嗎?”阿月不明所以。


    “你以為我真這麽傻,你說是就是嗎?這麽多人想要銀子,我自然有足夠的準備來驗明是不是真的?”


    “你要如何驗證?”


    “我妹妹左肩上有兩顆痣,中間是一朵玫紅色的海棠花,隻有驗證了你才能走!”塗山聞看著阿月說到。


    阿月咬牙切齒,這莫不是要讓她去偷窺人家入洞房麽!


    這天煞的塗山氏!


    福塔位於城西,站在福塔的最頂端可以俯瞰整個京城。


    此時此刻福塔上正站著兩個女人。


    一個英姿颯爽,風吹起她的衣袂宛如一個迎風站立的女俠。


    另一個柔弱無骨,一陣風吹過,長發隨風飄揚。


    那柔弱無骨的女子正是沈家長女沈娟,而另一個正是曾經的寧王妃張紫惜。


    “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愛人娶了其他的女人,心中是何種感想?”


    兩人冷眼看著城中的一切,沈娟看著自己昔日的好姐妹。


    明明曾經像自己一樣是多麽柔弱的一個人,遭遇了這麽大的變故,消失了幾個月之後竟然變成了現在的女俠。


    人生真是諸多變故,誰都不知道現在的人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張紫惜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現在的她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女兒情長。


    方逸陽隻是她過去的人生中放不下的人。


    現在她身上背負的是張家一家的血海深仇。


    此仇不報,日後到了九泉之下也無顏見下麵的家人們。


    沈娟沒有說話,當初他們一家有多慘,京城中人人皆知,現在她沒有任何的資格來安慰她。


    “那你打算怎麽辦?”


    “自然是先把最討厭的人解決了再說!”


    “你指的是阿月?”沈娟不愧是她的好姐妹,心中所想與她也是一樣的。


    張紫惜點點頭:“你可知她的真實身份?”


    “不就是一個街頭的庸醫麽,還能有什麽身份?”沈娟不屑一顧,阿月這樣的人物在她眼中著實什麽都算不上。


    “你太小看她了,她可是九尾狐!”張紫惜笑笑說到。


    “什麽?你是說阿月她並非人類!”聽到此處沈娟也吃了一驚。


    阿月看上去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類,不過就是長相好一些,其他並沒有什麽優點的人。


    這樣的人竟然不是人類,竟然是傳說中的九尾狐。


    “難怪能把我們高高在上的寧王迷的神魂顛倒,原來是隻狐狸精!”沈娟憤憤的說到。


    張紫惜沒有說話,看著寧王府中的動靜。


    現在應該是拜天地了。


    張紫惜心中對方逸陽的恨大概是多過愛的。


    為了他的權勢,他可以娶兩個他不愛的人,這樣的人心腸冷的像石頭。


    可這樣的人竟然也有軟肋。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把她的身份告訴世人嗎?”沈娟問道。


    張紫惜搖了搖頭。


    “這樣也無濟於事,這裏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可以回狐族地盤,我要做的就是徹底毀了她,包括她的家人!”張紫惜眯著眼睛,惡狠狠的說到。


    “你想怎麽做?我能幫的定然會竭盡全力幫你!”沈娟見張紫惜的樣子便知道張紫惜要下狠手了。


    所以,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女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九尾狐族幾百年前就跟人類約定互不侵犯,雙方停戰幾百年,井水不犯河水,可即便是這樣,大大小小的摩擦還有會有,我想做的便是挑起雙方的戰爭,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阿月身為九尾狐族公主,是要選擇所愛之人,還是要選擇家人!”


    “那你要我幫你做什麽?”


    “我想讓你嫁給寧王,寧王野心勃勃,不可能一輩子屈尊做個閑散王爺,到時候他登基,便是你我動手之時!”張紫惜看向沈娟懇切的說到。


    沈娟憤怒的看著張紫惜:“你我縱是姐妹,你也不該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來!我答應幫你,可是也有底線,你不要太過分了!”


    若是別的什麽事,沈娟大概是會答應的,可是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沈娟豈會答應。


    “你我姐妹一場,我也不願意提如此無理的要求,你的終身幸福我本不該拿來做這件事的籌碼,隻是我實在是無路可走。我家破人亡,在這京城中舉目無親,能幫我的人也就隻有你了!不向你求助我還能向誰呢!你可還記得當年,若不是我,你早已就淹死在禦花園的池塘裏了!我知道你也是記著這份恩情才肯幫我的,不然,誰又會在乎我這個流浪之人呢!”


    張紫惜言辭懇切,可是一字一句都是在逼沈娟。


    當年沈娟隨父親進宮,因為貪玩,掉進了禦花園邊的池塘,好在會水的張紫惜把自己給救了上來,不然,哪裏還有今日的沈娟。


    沈娟雙拳緊握,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好!我答應你!”沈娟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到:“就當是還了之前欠你的那一條命,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不是什麽姐妹!”


    “隻要你爹開口,嫁給寧王根本不是什麽難事,你放心吧,據我對寧王的了解,就算你嫁給他,他也絕對不會碰你的!我知道我過分,也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別無他法!”張紫惜垂下頭對沈娟說到。


    沈娟看了一眼張紫惜,沒有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下了福塔。張紫惜轉過頭看著依舊熱鬧非凡的寧王府,那時候她嫁給他的那天,也是這番場景。


    那時候的她天真的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可是,誰知道,嫁給他是她不幸的開始,她才終於明白她是世界上最不幸福的新娘子。


    “逸哥哥,我回來了!”張紫惜看著寧王府喃喃到。


    隨後,消失在了風中。


    福塔依舊像是高高在上的人一般俯視著京城,京城中因為寧王的大婚依舊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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