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看著兩個人,悄悄的退了出去,此時此刻他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


    “你胡言亂語什麽啊,阿月也是你的朋友,現在她出事了,你應該想想怎麽幫她,而不是在這裏跟我吵!”方逸然轉身,不看柳如夢,坐在桌子旁。


    “哪裏是我胡言亂語,阿月出了事你比誰都著急,如果當時阿月出現,如果不是我逼你,是不是你就不會與我成婚?”柳如夢低低的問。


    方逸然看了一眼柳如夢,打開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他可不想跟她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麽救阿月。


    天剛剛泛起魚肚白,整個京城便陸陸續續的熱鬧起來,今天將在刑場問斬殘忍的挖心凶手,今天也是三殿下率軍回城的日子,聽說三殿下還抓了西陵的大王子回來,此時此刻,三殿下才是這京城中最受矚目的人。


    方逸陽帶著軍隊緩緩進入城中,迎接他的是方逸然和方逸青。


    “三弟,你可算是回來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方逸青眼中的笑有些不同尋常,但方逸陽又不知道哪裏不一樣。


    方逸陽看向方逸然,方逸然眼中滿是擔憂與焦灼,那雙平時異常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也有些失了色,看得出來,方逸然昨晚沒睡好。


    “什麽事讓皇兄如此高興,不妨說出來給大家高興高興。”方逸陽不知道方逸青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順著他的話說。


    “你到滁州這麽久,不知道也是應該的。自你走了之後啊,這京城裏居然又發生了挖心的案子,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殘忍。”方逸青邊說著邊皺著眉頭搖著頭。“不過現在可好,那凶手總算是抓到了,人證物證具在,這不,馬上就要問斬了,你回來的正好,剛好能趕上看看行刑的過程。”方逸青得意洋洋的說著,雖然這人不是他抓到的,但至少說明他前一次的判斷是對的,隻是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


    “哦,是嗎,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屢次做這凶殘之事?”方逸陽聽著方逸青的話,心中“咯噔”一下,看方逸青的這個眼神,應該是跟自己關係密切之人。


    “說起來,跟你還有些淵源,就是上次你救下的那女子!”


    方逸陽拳頭緊握,果然是阿月。


    “他現在在哪?”方逸陽沉著聲音問到。


    “犯人當然是在牢裏,何況是父皇親自下令處死之人!”


    方逸陽沒有說話,騎著馬便往天牢趕去。、


    “阿月,等我,我馬上就來救你!”方逸陽快馬加鞭往天牢的方向趕去。


    “三殿下,請恕卑職無禮,皇上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去!”守在天牢外的侍衛層層把方逸陽包圍住,方逸陽掙紮無果,騎著馬往宮中趕去。


    “陽兒,你這是幹什麽?”皇上看著來勢洶洶的方逸陽,臉色十分不悅,為了一個女子,他的兒子居然這麽無禮。


    “父皇,阿月是冤枉的,她不是凶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解!”方逸陽也是十分不悅,他才剛回京,自己的女人就被算計了。


    “冤枉?”皇上冷笑了一聲,“人證物證都在,還跟朕說冤枉,朕是不是該聽你的話,立刻放了她,讓她再去傷害更多無辜的孩子!”皇上氣的大吼起來。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隻是希望您能查清事情的真相,還阿月一個清白!”方逸陽怒火中燒,看著遠處冷冷的說。


    “清白!人證物證都在,還能有什麽清白,朕說是她就是她,午後問斬,不會有什麽異議!你這麽大膽子,要不讓你來當這個皇帝好了。”


    “兒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不是沒這個膽子,今天衝撞我,明天就能取代我!你不要忘了,你八抬大轎娶回去的是張家的千金,你現在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頂撞朕,你想幹什麽呀,你讓張家怎麽想!我看你真的是想氣死朕!”


    眼看就要到午時了,方逸陽的心中越來越急,皇上這邊不下令,下一秒阿月就坑=可能隨時被殺。


    “父皇,母妃曾說兒臣的王妃兒臣可以自己選擇,無論是誰,她都不會阻攔,阿月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她就是我的王妃人選,沒有其他人了!如今,她被奸人陷害,兒臣願以任何條件來換取她的平安!”方逸陽想了片刻,緩緩跪在黃上的麵前。


    “午時已到,朕也無能為力,人證物證都在,朕不能就這麽放了她,不然,天下人該怎麽看朕!”皇上緩緩說到。


    方逸然看著刑場上的阿月,似乎是瘦了,眼中沒有任何的光彩,方逸然猶記得當時第一次見到阿月的時候,阿月像看仇人似的看著她,眼中的光芒勝過陽光,後來,阿月一直都是靈動的,好像什麽事情也打不倒她似的。現在隻能盼著三哥能救她了。


    柳如夢在遠處看著阿月,再看看人群中的方逸然,要是阿月不出現,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柳府大小姐,是薛神醫的得意弟子,阿月的出現讓她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自卑,阿月似乎能帶給所有人快樂,包括她的方逸然,現在阿月要死了,對於她來說,似乎不是什麽壞事。


    “小姐,她馬上就要死了現在殿下的目光就會永遠的放在小姐身上了,殿下的心就屬於小姐了!”張紫惜的侍女有些幸災樂禍。


    “死了一個阿月,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阿月的!”張紫惜幽怨的說。


    對於她來說,她出身於名門世家,始終接受不了阿月是狐狸的這個事實,人妖殊途,阿月注定跟殿下走不到一塊,阿月死了,是好事,對她來說,隻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而已,京城這麽多姑娘,都擠破頭想嫁給方逸陽呢!


    “午時到,行刑!”


    阿月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死就死吧,這裏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地方,唯一的遺憾就是生前沒能再見上方逸陽一麵了,有緣再見吧!


    阿月閉著眼睛,聽著耳旁的風聲呼嘯而過,那行刑的人抬起刀,阿月幾乎能聽見那鋒利的刀劃破風的聲音


    或許這樣一刀下來自己就能回到現代去了,或者再也回不去了,阿月閉著眼睛默默的想著,也好,回不去就回不去了,這個世界不屬於她,那那個世界又何曾屬於她過。


    忽然,“叮”的一聲,尖銳的聲音傳入耳朵,是利器與利器撞擊在一起的聲音,阿月緊繃著的心居然有一瞬間是放鬆下來的,原來每個人都是那個怕死,連自己也不意外,死亡來臨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如此緊張,特別是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阿月默默捏了把汗,沉沉的歎了口氣。


    阿月睜開眼睛,現場一片混亂,身後的侍衛依然保持著抬刀的動作,到刀早已不在手上,刀靜靜的躺在一旁,那人一動不動,阿月細看,那人的脖子處有細微的傷痕,血一點一點滲出來,那人已是沒了呼吸,阿月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下手之人應該是武功極高之人,不然怎麽會如此的準確,真正的快準狠,不給人留一點機會。


    阿月暗暗吃了一驚,眼睛所到之處一片混亂,一群黑衣人所向披靡,轉眼所有的侍衛都已經被解決完。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劫刑場啊!快來抓住這些賊人啊!”還有一個小太監嚇的屁滾尿流,晃晃悠悠的朝遠處逃去,邊跑邊大喊,阿月看著那小太監跑遠,不行,這樣下去,不一會兒皇上便會知道了,這樣不僅自己跑不了,就連救自己的黑衣人也跑不了。


    阿月正著急著,忽然,一把匕首從阿月身後飛出,幾十米後準確的插進小太監的後腦勺,小太監腳下一頓,直挺挺的往地上倒下去。


    阿月又驚訝又興奮,想回頭看看是怎樣的高人能有這樣的好手法,奈何脖子上依然纏著繩索,阿月回不了頭!


    “少俠,好身手啊!”阿月讚歎的朝身後吼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隻聽見一聲悶笑,阿月咧開嘴,這小哥連悶笑聲都很好聽呢!


    下麵的人群亦是一片混亂,跑的跑散的散,阿月抬眼,方逸然一臉欣慰的看著阿月,阿月一驚他怎麽來了,莫非是他的人,還是說是方逸陽的人,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夥的,不過看他的神情又不太像。


    阿月還在發呆之際,一黑衣人快速衝過來,阿月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已經砍斷了綁著阿月的繩索,阿月迅速反應過來站起來,剛站起來的阿月一愣,跪在那裏一個早上,腳早已麻木,連阿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站起來的瞬間隻覺得腳一軟,那人本來在前麵,覺察到阿月的動作,那人回頭,看了阿月一眼,糾結了片刻,過來橫抱起阿月便匆匆離開。


    阿月沒想到他會直接抱著自己走,楞了一下,阿月便放下心來,那熟悉的氣息,是阿舟,阿月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躺在阿舟懷裏,從進入天牢中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吃也吃不下,昨晚也是一夜沒睡,阿舟看著懷中蜷縮成一團的阿月,心中泛起微疼,是他沒有看好她,讓她受這樣的罪,又或者說是自己沒能力,沒能查到真正的凶手,害阿月被這樣的鍋。


    “皇上皇上,不好了,有人劫刑場,那些人殺了所有的侍衛,現在那妖女也不知去處了”從刑場匆匆逃回來的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匯報著刑場的情況,這小太監也是運氣好,大家都沒能回來,他提前回來複命,刑場便遭劫,還好他躲過了這一劫。


    “廢物,一群廢物,一個女子都守不住!”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方逸陽,為了那女子自己的兒子也頂撞他,現在更是有人大膽到劫刑場,心中的火氣更是大了,這女子到底是個什麽人,居然能有如此大的魔力,看來是自己太小看這個叫“阿月”的女子了。


    方逸陽跪在地上,要看午時將到,皇上又不開其口,心中甚是著急,現在聽到有人劫刑場,阿月不知去處,心中倒是放下心來,至少能救阿月的人一定不會傷害她了,雖然不知道阿月現在在哪裏,但還活著就好,活著比什麽都好,方逸陽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父皇,兒臣才回來,一起回來的人還沒安頓好,既然父皇不肯饒恕阿月,兒臣就先告退了!”


    “哼,滾吧,現在刑場被劫倒是正合了你的意了,滾,快滾,全都給朕滾!”皇上氣的一把掃過桌子,桌子上的水果茶杯酒盅分分掉落在地。


    方逸陽不理,徑直走了出去,現在他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查出事情的真相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敢動他的女人,幸好有這麽個不要命的人劫刑場,不然,他怕是阿月的麵都見不到了。


    阿嵐站在人群散去後的刑場,久久不願離去,她以為這一次阿月定不會有生路,沒想到這關鍵時刻阿舟居然冒死來救了她,阿嵐緊咬著牙關,身體不住的顫抖著,阿舟是她的,可是現在阿舟為了阿月連命都不要了,原來在阿舟心中阿月真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阿嵐死死的咬著嘴唇,死都不讓眼淚流下來。


    阿煜看著阿嵐的樣子,心有些疼,同時還有一絲欣慰,要是阿月就這樣死了,那阿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阿月還在,至少阿嵐還有克星,不會這麽放肆,要是任由阿嵐這麽為所欲為的話,不知道阿嵐會變成什麽樣子。


    可阿煜不知道的是,就是阿月的一次次死裏逃生,阿嵐才會變得歇斯底裏,不讓阿月死不甘心,這是阿煜最擔心的情況,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方逸青看著阿嵐,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若隱若現,看樣子他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幹的了,這麽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是不是應該去會會這位朋友了。


    差點把阿月送上了西天,真的如古人所說的一樣,最毒婦人心,這樣的人,要是能為自己所用,絕對是一個好幫手,要是她能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十個方逸陽都不在話下。


    雖然對於方逸青來說這阿月舉足輕重,但是方逸陽的人他一個都不想放過,況且能讓方逸陽這麽緊張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雖然人在刑場,但宮裏的消息他一點都沒有放過,方逸陽為了這個阿月,不惜頂撞父皇,好不容易立了功回來,本以為父皇會重重的賞他,但現在看來,功過相抵,他這一趟但滁州算是白去了


    好在阿舟的人還算給力,不一會兒,整個刑場就變得寂靜無聲,隻剩下躺在地上的已經沒了呼吸的侍衛,阿月靜靜的躺在阿舟的懷中,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阿舟看著懷中的阿月,瘦瘦的,還是他熟悉的那張臉,但此時此刻那張臉上滿是疲憊,阿月不知道做了什麽夢,不時的皺起眉頭,嘴中不知在喃喃些什麽,阿舟替她捋了捋耳旁的碎發,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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