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軍事管製區,但是個即將被放棄的管製區,至於放棄的主要原因倒不是因為那個地麵師的調離,而是國際局勢的變化。


    之前幾十年,這阿拉伯國家們就喜歡死磕以色列,這會兩邊安穩了許多,加上這些年埃及對外政策的轉變,不再需要這麽多的軍事管製區域。


    再說這一帶顯然還有大舉開發旅遊業的堅實基礎,軍事設施搬遷隻是個時間問題。


    一個師上萬人,當然不僅僅隻會部署在這一片區域,按照張楠的估計,這原本有個裝甲團級別的單位就不錯了。


    昨天了解過,軍隊原本的主要駐地在管製區南方區域,距離彎曲金字塔超過一公裏,那裏張楠這些人還不能去,因為留有少量留守部隊人員。


    給考古隊和張楠這些人提供的營房倒是距離彎曲金字塔很近,就在金字塔西邊不到兩百米的位置,有一片營房。


    但車隊並沒有在這裏停留,而是繼續往西南方向深入沙漠,兩公裏之外才是考古隊所在的位置:營房那有足夠的基礎設施,但張楠和查裏茲-塞隆都想先去看看考古現場。


    一片沙子,地勢微微有所起伏,應該比尼羅河岸邊的海拔略微升高了二三十米。


    靠近尼羅河這一側的兩三公裏沙漠地形有點名不副實,在張楠看來更像是戈壁,沙子是有,但不多,地形還非常平坦,這可能是幾千年來埃及一代接一代人努力的結果。


    保護尼羅河和它兩側沿線的灌溉區、埃及真正的生命線,要是沙丘撲向尼羅河,河流是不會斷,但農業就完蛋了!


    但距離河岸足夠遠的位置,這沙丘就出現了,雖然不是很高,但這還是沙丘。


    透過車窗看到有武裝警衛,看製服和裝備,明顯還是“聯合力量”的人員。


    一排越野車停在邊上,邊上就是考古挖掘場地,車隊也在這停車。


    要下車,張楠把餐桌上的一頂遮陽帽往女孩子腦門上一扣,“帶上,當心曬黑。”


    “我感覺小麥色比較好看。”


    查莉想把帽子拿下來。


    “我不喜歡黃不黃白不白的膚色,過幾年你想讓觀眾看到個小麥色的英國貴族少女?”


    一句都有點帶種族歧視色彩的話,讓女孩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嘴巴一咧,順手正了正腦門上的帽子。


    哥哥不喜歡小麥色,那就不曬唄。


    張楠是黃皮膚,這是健康的顏色,但那種白人故意曬出來的所謂小麥色,他看著就是有點別扭。


    男人曬成那樣無所謂,關自己鳥事!


    但小查莉曬成那樣就不好看了,她又不是拉丁裔,本來就是個標準的白人,那就白一點好看。


    張楠還是挺挑剔的。


    下車,保鏢們分成兩層,將張楠和女孩圍在中間。


    看到了幾十米外快步走過來的威廉-布林教授,但這會還不需要理他,因為之前早就提前抵達的安全承包商領隊正在向關興權匯報安全布置情況。


    這裏沒有埃及人,他們文化部的官員據說好多天才會過來一趟,這是因為官僚作風加上威廉-布林沒有向他們說出自己的真實判斷。


    至於那些留守的埃及軍人,大貓小貓幾十隻,隻顧著看守軍事設備和營房,除了一開始挖掘時有個留守的上尉帶著兩個人過來看過一次,之後根本就不來湊熱鬧。


    都是些碎石沙子,還有些排列起來的石塊:在其它國家或許會引起軍人們的好奇心,但這裏是埃及,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要是石板上有文字或者人像,那他們還可能會關注一下,但就是石頭,大熱天的再不來。


    看家就好,文化部協調的事情,至少兩三個月內這一片地方就歸考古隊用。


    軍隊懶得來參與,至於文化部的人為啥不上心……


    那個上尉問誰去?


    這就好玩了,文化部的人認為當兵的看著呢,而當兵的又以為文化部的人在,兩邊想得理所當然,半個月內就相互通了一次電話。


    內容大概如下:


    “大兵,辛苦了!”


    “嗯,還行,就是天太熱,不過總比去了海灣的兄弟們舒服。可惜呀,得看家,還得幫你們看著,要是在波斯灣……”


    “就是就是,這事不能多說,希望小夥子們……”


    電話一句就開始跑題,順口說了幾句無關機密的戰爭話題,兩邊都沒說美國人挖到哪了,然後就是通話結束。


    係統不統一、不接頭,就成這樣。


    倒是考古營地那邊幾乎每隔一兩天都有人開著吉普車過來和當兵的打交道,不是去開羅或者代赫舒爾采買回來順道放下兩箱可樂,就是從當兵的這裏買走些新鮮蔬菜。


    埃及的軍隊是有農場的,這隻部隊的地盤就在管製區外的尼羅河邊灌溉區,那裏有專門從事農業生產管理的軍人,還雇有些附近的平民勞工。


    平時不僅僅供應軍隊所需,還向開羅的市場批發,最近軍隊主力調走,貨源充足,留守的軍官不介意為小金庫充實點資金。


    就這樣,兩邊關係不錯。


    ……


    下車後,張楠看了下附近的環境,一百多米外高度二十來米的沙丘上布置了觀察哨,是明哨,搭著涼棚,從下邊望過去就能看見。


    隻能明哨,這會雖然已經是十月,但白天陰涼地方的氣溫還是能達到三十四五度,就算是幹熱不特別難受,但在太陽底下絕對夠嗆!


    暗哨躲沙堆上?


    那跟煨熟雞蛋差別不大。


    威廉到了,一過來就道:“艾倫先生,你終於來了!


    我們這次的發現絕對能寫入史冊!”


    幾個熟人,一大幫帶著墨鏡的安全承包商,就算教授先生扯開喉嚨喊,都不須要擔心自個的話被埃及人聽到。


    表麵功夫做好,同對方握了下手,張楠道:“威廉,你不會是發現第二座圖坦卡蒙墓了吧?”


    這話明顯就是老朋友間的調侃了:圖坦卡蒙法老的墓地在王陵穀,唯一一座主墓室沒有被盜的法老墓。


    這裏是什麽?


    三大金字塔區域之一,要是發現一處當初剛開工不久就被廢棄的金字塔工地不奇怪,但如果說有法老墓,還是沒被盜掘的那種,不是調侃會是什麽?


    結果出乎意料,威廉-布林麵帶神秘、壓低聲音道:“我們應該是發現了斯尼夫魯法老建造的第四座金字塔!”


    我們,很有水平,而這邊張楠麵露不可思議的表情。


    “真的,艾倫先生。金字塔被人搬走了上邊的建築石塊,隻留下二十來米高的殘留,原本還被沙丘蓋著,所以沒有被發現。


    不僅僅是這樣,已經發現了一片金字塔附近陪藏的法老官員墓地,雖然大部分都已經被盜,但還是有一座完整的。


    原本應該還是平頂墓,級別不低。”


    金字塔,那不是單獨的存在,照例四周還會有一些神廟一類的設施,同時附近有金字塔主人生前的重臣、近侍的墓地也是慣例之一。


    隻是時間太過久遠,石灰岩質地的金字塔都會坍塌得消失,花崗岩石塊建造的倒是會讓時間懼怕它,但擋不住四千多年時間裏那些根本沒有任何記載的認為破壞。


    古埃及在被屋大維幹掉前經曆了時間超過3000年的30多個王朝,最晚的個都距離現在超過2000年。


    這些王朝說白了就是同華夏古代一樣的一個個朝代,時間太久遠了,連羅馬時代的記錄都不是完整的,更別說從第四王朝到羅馬時代有2600年的時間。


    整整26個世紀,第四王朝的開始時間大約是公元前2625年,但定位上都能給出個“年代誤差可能有100年”的特別注明。


    那時候是有文字記錄了,但叫經過長達46個世紀的時間,記錄太少、難以貫通!


    現在知道的是第四王朝大概曆時110多年,注意,隻是大概,因為這個王朝前後有斯尼夫魯、胡夫、雷吉德夫、哈夫拉、門卡拉、謝普塞斯克和德德夫普塔赫等7位法老。


    “大概、多年、等……”一堆的非肯定詞語,因為真的不能肯定,太久遠了!


    誰坑定誰二-逼!


    第四王朝很有名,王朝的第一任法老斯尼夫魯建造了彎曲金字塔、紅金字塔…他的兒子胡夫是第二任法老,胡夫的兒子哈夫拉則修建了埃及第二大的金字塔,還被認為是金字塔旁邊斯芬克斯像,就是獅身人麵像的建造者。


    胡夫法老夠有名了吧,大金字塔就是他造的,但如今的人隻能根據兩千多年前的記載認為他在二十多歲時繼承了法老王位,依據都靈王表(如今已經發現的一份都靈紙草,也被叫做都靈王表,是記錄古埃及公元前1200年之前全部法老名單的史料,是古埃及王朝編年史的基礎。)的記載,他統治了約23年。


    不過那份文件似乎也不大靠得住,後世的其他文獻資料所記載的胡夫的統治期則更長:曼涅托(活動時期公元前四世紀末—公元前三世紀初,古埃及祭司和曆史學家,用希臘文寫成《埃及史》一書,該書有片段為教會曆史學家保存下來,成為今人研究古埃及曆史的重要史料。)則認為其統治時間有63年;而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紀的古希臘作家、曆史學家希羅多德則認為是50年。


    至於現代考古學上對於胡夫法老的發現更可憐,除了山一般的大金字塔,隻有一個隻有手指長的法老雕像,還有就是幾個地方發現了刻有他名字的石頭。


    胡夫況且如此,至於他老爹斯尼夫魯,留下的金字塔是有三座,可他葬在哪都還不能確定!


    人怕時間,時間懼怕金字塔…


    但時間能抹了造金字塔的人!


    現在聽威廉說不僅僅發現了有可能的第四座金字塔,都還有同時期的陪葬墓,這可了不得!


    別說金字塔本身和沒有被盜的陪葬墓,就算是發現這四千多年時間裏已經被挖了個精光蛋的陪葬墓地,那都是古埃及考古學上的重大發現!


    拉張楠入夥,這個威廉必有其它所圖,絕不是僅僅為了名聲。


    如果隻為名,他這會就已經成功了,就算接下去交給埃及人自己來挖,那也足夠讓他享譽世界考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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