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張楠同張麗試圖聯係過幾次,但隻打通了一回:她正打算前往南方拍攝那部有點奇葩、而且很快就會被人們忘記的電影。


    對於男朋友滿世界轉悠的行為,張麗明顯表現出了向往:小姑娘嘛,這也挺正常。


    不過她對工作的態度還是挺嚴謹的,也有自己的追求,沒有像如今那些瘋狂向往出國的女演員那樣希望張楠帶她出去。


    不過張楠還是在電話裏答應她:如果想出去看看什麽的,給自個打電話就行了。


    自個也忙,沒時間去一天到晚陪著她,連之前說好的去劇組探班都可能不了了之。


    對此張麗也能理解:男朋友是幹大事的人,哪有不忙的。


    ……


    三人在酒店裏下了決定,同酒店前台聯係希望預定去西柏林的飛機票,如果可能,也預定從西柏林到莫斯科的機票。


    四季酒店的工作人員一個小時後回複:西柏林前往莫斯科的航班在大後天,也就是9月8號有一趟飛往莫斯科的班機。


    如果錯過這趟航班,那就再需要等一周——西柏林同莫斯科的航班一周隻有一個來回航班,飛機倒是德國漢莎航空的,飛機型號空客a320。


    至於去西柏林,酒店建議乘坐火車,2個多小時就能抵達,還比飛機舒適。


    漢堡距離西柏林隻有230公裏,完全沒有必要坐飛機。


    聽從了酒店的建議,張楠預定了三張9月7號的頭等座火車票同8號飛莫斯科的機票。


    在漢堡再住一天,明天出去轉悠一下。因為看柏林牆半天時間就夠了:列車中午就能抵達西柏林,完全沒有必要提前一天到那。


    訂完票三人才去吃晚餐,還問了哪裏的老牌啤酒館最好。


    這些天都沒工夫好好品嚐一下馳名全世界的德國啤酒,今晚就不能錯過了。


    吃飯的時候一聽後天坐火車,項偉榮好奇地問:“那不是要穿過東德?”


    “恩,有近200公裏路都在東德的領土上,不過火車一路基本不停直達西柏林,我們最多看看風景。”


    奇怪的通行方式。


    西柏林本就是個比較奇怪的存在,連同它和西方世界的聯係也一樣。


    而且更奇怪的是它的政治地位!


    西柏林是自1945年二戰結束後,在柏林建立的美英法占領區:這一地區在此期間很大程度上與聯邦德國相結合,但是在法律上並不屬於西德的一部分!


    西柏林的麵積為480平方公裏,占整個柏林的54%,目前人口不到200萬,是全柏林人口的百分之六十二。


    西柏林是一個不獨立的特殊政治單位,它遠離聯邦德國,最近距離也有180公裏。與西德的交通聯係靠航空線三條、鐵路三條、公路三條和兩條水路。


    西柏林這會雖然在司法、經濟、財政、貨幣和社會製度等方麵同聯邦德國一體化,西德在國際組織和國際會議中可代表西柏林的利益,但西柏林卻不是西德的組成部分。


    盡管它也成立了市政府,但仍處於西方三國軍事占領之下,美、英、法三國還是西柏林的最高當局。加上蘇聯,這會這四個國家的軍事車輛仍可以在整個柏林市巡邏。


    如今的柏林就是個離奇的存在,作為那邊的居民,無論是東邊的還是西邊的,估計都有不順心的事。


    ……


    第二天一早,張楠三人出了酒店,晃蕩出門。


    酒店工作人員告訴他們,就在四季酒店300米外就有一個很不錯的舊貨跳蚤市場,邊上也有幾家舊貨古董店。


    隻要天氣不錯,每天都有多多少少的攤位在那邊,拐兩個彎就到了。


    昨天下過幾顆雨,不過今天是個好天氣,整天氣溫介乎於10到20攝氏度之間,正適合遊玩。


    到了地方,是個小廣場,地麵還是石頭鋪起來的,四周那些七八層的房子似乎都有個上百年的曆史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從二戰大轟炸中幸存下來的。


    這裏的東西和歐洲其它露天市場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些二手小玩樣,雜七雜八什麽都有。


    值錢的東西裏銀器特別多,不過張楠三人已經沒什麽胃口了:在英法兩國都買了兩集裝箱了,這歐洲銀器都有個上百公斤,早就幾輩子都用不完。


    老式的相機也不少,不過三人都沒收藏這個的愛好,而且身邊就有一台能用的,連蔡司相機也沒買——夠用就行。


    逛著逛著,突然項偉榮指著一個攤位道:“這人腦子不正常吧!連著玩樣也拿出來賣?”


    張楠和關興權順著他的示意看過去,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個年輕人的攤位上放著亂七八糟不少東西,不過最顯眼的是一個金晃晃的玩意——一個30多公分高的牌位!


    牌位,江南俗稱“木子”,還有人幹脆把牌位稱為“家堂菩薩”。


    按照華夏民間的傳統習俗,人逝世後其家人都要為其製作牌位,作為逝者靈魂離開肉體之後的安魂之所。


    牌位大小形製無定例,一般用木板製作,呈長方形,下設底座,便於立於桌案之上。


    華夏的古玩藏家除非腦子不正常,不然絕對沒有收藏牌位的習慣,連買賣這個的也沒有——隻有剛入行、不懂規矩的生瓜蛋子才會收購這東西,然後被老鳥們嗤笑一通。


    張楠在2014年接到過一位挖機師傅的電話,說是農村老房拆遷,那邊有間老房子裏有一大堆“木子”沒人要,看著都有個一兩百年了,還都是好木頭,問他收不收?


    害得張楠差點把手機都給砸了!


    請一大堆人家得祖宗回來供著?


    你搞笑呢!


    還好張楠同那位挖機師傅挺熟悉,知道那人是真不懂這裏頭的規矩,心平氣和的同對方一解釋,那人連說還好還好沒搬回家!


    請神容易送神難,那玩意隻要不是自個的祖宗,絕對不能搬回自己家!


    項偉榮和關興權也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一個感覺攤主想錢想瘋了,而另一個是難得的哈哈大笑。


    不過張楠才笑了幾聲,突然止聲了,還走了過去。


    英語和攤主說了自己想看看這東西,那人聽懂了,示意隨便看。


    一拿,很重!


    項偉榮兩人也走了過來,走近看了看也不笑了,因為這會看清這個金晃晃的牌位不簡單,材質上就應該是銅鎏金的。


    整個牌位高大約三十二三公分,很寬,九條鱗片指爪清晰的龍環繞著牌位中央一串特別的文字。


    關興權湊過來一看,道:“是滿文,和故宮裏的那些一樣。”


    他也參觀過故宮。


    “是滿文‘高宗純皇帝’,這是乾隆皇帝諡號加廟號,這是他的牌位。”張楠肯定道。


    “這個牌位製作極端精細,工藝也高超,應該是宮廷裏的東西錯不了。而且曆史上有很多文物會被仿造,但仿造皇家牌位是僭越,屬大罪!所以根本沒人仿製這玩意。


    而且皇室牌位隻可能在4處曾經的皇家地點供奉:故宮太廟、熱河、圓明園和盛京,這個牌位很可能是火燒圓明園時流落出去的,也可能是民國初年被盜賣。”


    說著還想了想,“我記得好像太廟裏的那個乾隆牌位就是被盜賣的,被個管事太監賣給了德國人。”


    說著再仔細看了看手裏這玩意,對關興權道:“關哥,你問一下這東西多少錢?”


    “真買呀?”項偉榮問。


    這東西瘮得慌,剡縣人的老規矩根深蒂固,連項偉榮都感覺有點別扭。


    “買,不過不帶回去。”


    最終3000德國馬克成交。


    就用報紙包著走,也不逛了,這玩意在手裏燙手。


    “阿楠,寄回去?”


    張楠搖搖頭,“這東西給農館長也不合適,到他手裏最後也一定會送去京城。”


    想了想,“幹脆送總領館去,我記得漢堡有華夏的總領館,就交給他們處理得了。”


    既然決定了,三人也不耽誤,打車出發。


    一到華夏駐漢堡總領館,項偉榮看著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道:“阿楠,我和你還是不進去的好,就讓興權去你看怎麽樣?”


    “恩,這樣也好,我才不要這份找回乾隆爺牌位的功勞,別扭!”說著將報紙包著的牌位往關興權手裏一塞,“關哥,要是要登記,你也別多說,直接報那位薑家老爺子的號。”


    關興權苦笑了下,“這玩意別扭,那就這麽辦,這功勞咱們不要也罷。”


    每個人有每個人忌諱,買了個牌位回去到處宣傳?


    還是算了吧,張楠三人都不好這一口,而且來德國這回事也不想搞的人盡皆知。


    寄回家裏先藏著,然後捐獻給國家?


    這可是那個“十全老人”的牌位,張楠三人自認家裏廟小住不下這位大神,還是立馬送出去的好。


    張楠和姐夫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裏等著,關興權獨自走進了華夏領事館。


    不到15分鍾,張楠兩人的現磨咖啡才端上來一會呢,關興權就回來了。


    “這麽快?”張楠問道。


    關興權也在小桌邊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一進去,就亮了下護照,和值班的說這是乾隆爺的牌位,我給買回來了,轉身就要走。


    結果出來好幾個拉著我不讓走,還說要登記,要是重要文物上級要表彰。我就說要見領導,有特別原因。3分鍾後就見到了領事,我就報了薑家老爺子的號,還說有特殊任務,然後就順利閃人了。”


    “就這麽簡單?”


    “恩,就這麽簡單,我就出示了一下我的護照,對方連我的名字是什麽都沒看見。”


    “你牛!”這是張楠的話,而項偉榮就說了句:“辦的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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