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進水塔的神使牌子,上麵如麒麟一樣的雕刻,也和水塔磚上亮著的光相呼應。楊祈和宋曉洱緊張地看著兩塊亮起的光,屏住呼吸。


    “誒誒誒!”


    宋曉洱站在楊祈身後,哪知他手上的神使牌子慢慢被水塔上的磚石吸引,連帶著兩個人往水塔上吸,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拉住我!”楊祈快要撐不住了,整個人被那股吸力拽的反應不及。宋曉洱不拽他還好,一扯住他的衣服,那股力量驟然加強,兩個人一起被吸進了塔裏。


    “哎呦……”


    水塔裏麵,楊祈和宋曉洱趴在草地上,摔的鼻青臉腫。


    “咱們進來了!”宋曉洱直起身子環顧四周叫道,“這水塔從外麵看,密不透風,跟監獄似的,原來裏麵竟然這麽開闊!”


    開闊?楊祈扶著那隻還有些使不上勁兒的左臂四下一望,呆住了。


    眼前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長滿了低矮的植被,天邊是一片晚霞,和忘川的黃昏有點像,但是卻天將黑盡時的一點殘雲。


    和圭山也很不一樣,沒有那麽多飛禽走獸,目光所及之處,隻有飛跑的三角羚羊,還有幾隻盤旋在天的鷹一般的大鳥。


    “這裏……看著不像有人的地方,咱們是不是來錯地兒了?”楊祈感到眼前這如夢一般的場景太不可思議,自言自語道。


    “可確實是水塔上的磚石把咱們吸了進來,這地方別有洞天,但是……怎麽好像沒有類似於寒鴉之類的鬼怪。”宋曉洱看著不遠處靜靜轉過頭來看著他倆的羚羊,摸不著頭腦。


    “呃……既然進來了,說不定會有發現,咱們就先四處找找看吧。”


    楊祈和宋曉洱兩人便從草地上站起來,一邊仔細著腳下,一邊摸索著在草原上走。


    這草原除了動植物有些奇怪,其他竟和陽界還挺像的。夜晚多露水,兩人走著褲腳衣擺不知不覺已經濕了一大片。而且草原上的風很大,吹的兩人直哆嗦。


    “這該不會隻是一片沒有人神居住的荒原吧?沒有什麽奇特的啊,寒鴉為什麽還要來守這座水塔,而且咱們這麽容易就進來了。”


    “不好說,說不定這裏有法器草藥之類的,咱們要是能弄個一兩件也是好的。”


    宋曉洱覺得有道理,便點頭兩人接著往前走,兩人隻顧著小心著腳下的小蟲小獸和不知深淺的沼澤,不覺間已經離他們來時的地方遠了……


    “您好?”


    一隻長的像小號穿山甲的怪獸差點把楊祈絆倒,他下意識的以為這裏的獸也會說話,趕忙搭訕道。


    哪知那隻穿山甲抬頭露出綠瑩瑩的一隻大眼珠子,看了看兩人,往雜草堆裏“哧溜”一聲便逃走了。


    “誒?這難道不是忘川界?怎麽動物不會說話。”宋曉洱有些不安,別是他們寒鴉沒找到,陰差陽錯的跑到忘川其他區域或者別的什麽界,就麻煩了。


    “咱們回去吧?這裏看著和忘川界的幾個地方很不一樣,看來我們是真的跑錯地方了。”


    “這就回去?”


    楊祈總覺得這裏一定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他想再找一會。


    “咱們還是帶著四手怪的法器去茶樓找那個小孩,先把你的胳膊弄好了。不然我們行事都不方便。在這也是耗……”宋曉洱看著楊祈話說了一半,突然噤聲,瞳孔驟縮。


    “那好吧,大侄女,咱們回……”


    楊祈以為她說了一半想改主意,漫不經心地回頭一看,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站了一頭狗熊!


    “嗚啊!”那隻熊猛的揮起鋒利的前爪,爪向兩人。


    “我*快跑!”


    “快看前麵!”宋曉洱看到前麵有一片長著薄薄苔蘚一樣的泥麵,以為是沼澤。周圍一望無際連一棵高一點的樹都沒有。兩人隻得慌不擇路地跑向那片泥潭。


    “咱們裝死有用嗎?!”後麵的熊幾乎跑的都快和他們平齊了,就算在這裏感覺不到累,也跑不過狗熊啊。


    “這熊都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哎!”宋曉洱剛說完,就被追上來的熊一掌拍飛,整個人摔在了一邊的草地上。楊祈見狀剛要衝上去,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滑溜溜的東西,“啪”的摔進了前麵的“沼澤”


    “大侄女!”


    楊祈滿腦子都是和這狗熊同歸於盡的場麵,想從泥潭你爬起來,但怎麽也使不上勁兒,泥潭深的夠不到底,他越掙紮沉的越快。


    奇怪的是,那熊用爪子翻了翻宋曉洱,又低頭伸出長著黑色細密毛發的鼻子,湊到宋曉洱身上,聞了聞。疑惑不解地歪了歪頭。


    楊祈看的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下好了,本來答應宋曉洱他爹要照應好她,要是被狗熊給吃了,他可能會自責的不會再當神使了。


    “嗚…嘔!”


    嚇得魂不附體的兩人慢慢睜開眼睛,那隻熊竟然搖晃著笨重的身體吐了,吐出來一大堆藥草和消化了一半的肉。


    “嗚……”那狗熊用力抓撓著自己的嘴巴,撕扯肚子上的毛發,看上去異常痛苦。宋曉洱趕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向楊祈在的那片泥潭。


    “呼,嚇死我了。”宋曉洱拔下泥潭邊聲長著的細長的草莖,伸給楊祈。


    泥水已經快沒到楊祈胸口了。他一隻手使不上勁,很難盡量保持平衡。好半天才抓住那根草莖,在手上繞了幾圈,一點一點借力往岸上浮。


    那狗熊還作嘔吐狀,完全沒注意兩人的動向。


    “快走!”楊祈脫下積滿了泥的鞋,赤著腳和宋曉洱正要跑,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剛才是從哪進來的了,隻能先跑為上了。


    “狗熊怎麽回事?被你惡心吐了?”楊祈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那隻還在原地發狂的狗熊。


    “去,我哪知道,它好像確認了我是活人,反而不吃我了。”


    “不吃活人?看來這裏還是忘川界,那熊是已經死了的鬼怪。”楊祈自己這麽一分析,心中一鬆。


    大概跑到幾乎看不見那狗熊,兩人才停了下來,又不敢直接坐在水田一般的草地上,隻得弓腰撐著膝蓋。


    “怎,怎麽辦,我們剛才是從哪進來的,這片草原上沒有什麽標誌性的東西,根本找不到方向。”


    楊祈掏出懷裏的神使牌子,既然這裏沒有什麽明確的位置是可以回去的,他們是通過神使牌子才進來的,死馬當作活馬醫。


    “才來就這麽急著走啊,再玩一會兒嘛。”


    是獸!楊祈收起手中的神使牌子,那小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驚魂未定的兩人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都說陽界人眼拙,竟然是真的。”小孩靠近了一步,他腳下的水草泥水慢慢慢慢被一條華麗的地毯覆蓋。那地毯直接穿過長的高高的水草蔓延到兩人腳下。


    宋曉洱再次抬頭的時候,哪裏是什麽草原,兩人置身於一個圓形的房間裏。西南麵開著一個小小的圓形窗戶,房間內一片昏暗。


    剛才的草原是幻覺!還有穿山甲和熊,難怪都不會說話。


    “你為什麽要把我們引到這裏?”


    這隻獸看上去也不想上回在工廠碰到的那麽殺氣騰騰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我沒引你們進來,誰知道寒鴉還在陽界欠了債。”


    寒鴉的事,也和獸有關?!楊祈暗暗握緊了手裏的那個竹筒,事到如今,不管是寒鴉是不是被這獸安排的死在了陽界的那個工廠,現在隻有先製住了這隻獸。否則,他們可能連走都不了了。


    “神使又如何,還不是要栽在我手裏。”


    獸也看出了楊祈和宋曉洱的來意,沒等兩人說話,原本小孩子般的麵孔,肌肉條條棱棱地綻起,整個身體迅速生長,頭很快就頂到了房間的天花板。


    “哐”的一聲巨響,獸背後長出了好幾條寬大的紅色觸手,把身後的厚實的牆砸出了好幾個大洞。


    “左邊!”楊祈一把拉開看呆了的宋曉洱,把她推到一邊。獸的注意力主要在他身上,分開對付容易找到突破點。


    那寬大的紅色觸手,直刺向楊祈。他猛地一側身,被觸手蹭到的左肩衣服和皮膚瞬間剝落,火辣辣的,疼得楊祈倒抽一口涼氣。


    見楊祈拿出那個四手怪給的竹筒,獸粗糙的臉瞬間緊繃,四腳著地爬到牆壁上,背後的觸手猛地一收,直撲向楊祈手上的竹筒。


    “哢!”


    一聲脆響,楊祈手上的竹筒芯射出一條耀眼的火光,像是被獸瞪的銅鈴般的眼睛吸住了,直往他眼裏鑽。


    通身長滿銀灰色鱗甲的獸,伸手欲抓那從竹筒裏飛出來的火光,長著奇異花紋的爪子卻被那火光生生穿通。


    “啊啊啊啊——”


    火光刺進獸的右眼裏,宋曉洱臉色一變,拿出麻姑給的那把槍對準獸後背抽動的紅色觸手。


    “砰”的一聲,槍打出來的不是子彈,是一張網,牢牢地扣住獸背後的蠢蠢欲動觸手。


    宋曉洱一踩麵前的大圓桌子跳起,撲到獸背後,一手勒住獸粗壯的脖子,一手直去挖獸的眼珠子!


    楊祈被她的舉動一下子錘醒,還有客人的眼睛沒拿!


    “大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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