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老師,這算什麽嘛,那可不是徐然xi的女朋友,你這麽說不少女生要傷心了!”


    仿佛是說相聲一般,老師和起哄女同學的笑話卻並沒能絲毫逗樂徐然,反而讓他覺得很是聒噪。


    對除了當事人的二位,這也隻是個小插曲,沒有誰會放在心上,這節課很快還是進入正題。


    臨近畢業,坐在教室裏即將奔赴各自前程的每個人都難免顯得不安,抓不住的未來看起來撲朔迷離,浮躁的心也就如同逐漸升高的溫度,靜下心來好好地學習知識實在難以做到,要不是因為這門課老師是副院長,名單上的學生能有一大半缺席。


    但徐然不一樣,徐然知道自己的方向很明朗,老老實實在這裏再待上大半年,回家去老爸的公司裏上班。


    ——更準確的說是,子承父業。


    徐然清楚自己的未來不屬於這裏,至少現在是這樣,一切都很簡單,也很確定,甚至徐然沒有什麽不甘平靜的想法,


    至於像很多年輕人一樣,在這個年紀揮霍青春折騰點被美化稱作夢想的東西,徐然並不是缺根筋的傻瓜。


    不然徐然也不會那麽幹脆地拒絕張勝元邀請成為藝人的提議,畢竟唱歌也算是他所熱愛的事情。


    如果說真的有什麽插曲的話,那麽讓徐然對半島這個地方多了一份離開的猶豫也隻有周子瑜一個原因。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所以徐然暫時也沒有考慮的必要,事到臨頭徐然相信自己會,也有能力做出合適的選擇。


    所以對於學習,徐然一向是認真的,畢竟這是他來到半島之後唯一的目的。


    可這節專業課,徐然久違地走神了。


    徐然的心思還完全留在不遠處口罩少女的身上,完全沒法挪回來。


    或者說,不單單是那位女生,更是那讓自己越來越難以平靜的猜測。


    就是猜測,徐然現在沒有什麽證據,說起來有點可笑,最大的憑借竟然是自己那份玄之又玄的感覺。


    徐然一向覺得自己是絕對理性的,理性的他一定會告訴自己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有多麽小。


    但這是除了極少數特殊情況下。


    就像現在牽扯到了那個人,一如多年前因為她而情緒失控到無比反常一樣。


    “管理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空,總歸...”


    無暇顧及講台上副教授沉浸式的授課,徐然現在懶得去考慮管理不管理什麽的,他連自己的心情都管理不了。


    徐然側過身,想去看隔了一排的側後方吳妍珠身旁的口罩少女,卻發現對方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仿佛是徐然的眼神帶電,口罩少女的眼神一與之交匯便立即彈開,慌張之下甚至不知道投向何處。


    “你在做什麽?”


    徐然轉回身,決定當一回壞學生,拿出手機打開kakaotalk,進入和鬆鼠熊的聊天框編輯編輯消息。


    半分鍾後,消息顯示已讀,可徐然又等了片刻,卻沒有等來鬆鼠熊的回複。


    很反常,以鬆鼠熊最近主動找自己聊天的熱情還有話癆屬性,徐然很難理解對方會對自己已讀不回。


    徐然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消息。


    “現在在忙嗎?在哪裏?”


    點擊發送,徐然緊緊盯著手機屏幕。


    消息框旁剛一顯示“已讀”的標識,徐然立刻回頭。


    穀衁不出徐然所料,鬆鼠熊正在看著手機,見徐然回過頭來,倒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立刻把手機收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她嗎?


    徐然越來越相信這個吳妍珠的朋友就是鬆鼠熊了。


    不過這也可能是巧合,徐然依舊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一節課的時間,各種胡思亂想和複雜情緒無比紛雜,副教授講的內容半句話都沒聽進去。


    課間休息,徐然沒有再去找不遠處的吳妍珠和口罩少女,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說不了幾句話,更重要的是,徐然能看出來那位口罩少女十有八九還會像剛才一樣,一言不發。


    明明答案就在不遠處,卻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徐然感覺腦子裏一團漿糊,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冷靜一下。


    回到教室,徐然沒想到的是,在門口迎麵撞上了那位吳妍珠的朋友,很快就要上課了,她卻是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徐然更加堅信,她本來並不是這節課的成員。


    “你...”


    徐然深吸口氣,猶豫了很久,正想要開口,但就好像是偏偏跟兩人作對一般,鈴聲再次響起。


    “徐然xi,上課了怎麽還不進去呀,別愣著啦~”


    一旁經過的同班女同學沒看出這這兩位對視的人的古怪,她隻知道這是個難得的和徐然這位許多女生花癡對象接觸的機會,說著還拉住了徐然的胳膊朝教室內走去。


    孫承完深深地看了徐然一眼,終究沒說什麽,錯身離開。


    徐然視線牢牢跟隨著女生離去的身影,隻不過卻也無法再次開口。


    徐然忽然明白過來,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究竟有多麽珍貴。


    因為就在對方離開,而自己想要出口挽留但沒勇氣說出口的這一刻,徐然的想法瞬間天翻地覆。


    不久前的徐然很躊躇,很緊張,因為他忽然察覺到寄居在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有可能近在眼前。


    上課前的鈴響,副教授調侃般的打斷,其實讓徐然鬆了口氣,因為他不知道如果真像自己猜想那般,自己應該如何去麵對那個女孩。


    現在徐然依舊慶幸,因為他發現僅僅隻憑想象實際上卻一絲證據都沒有的自己,心理實在是太過僥幸了。


    而現在從剛才的僥幸心理中清醒過來之後,徐然不免更加害怕起來,不過卻是不一樣的理由。


    剛剛擔心對方是孫承完自己無法自處的徐然,現在反而害怕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好不容易有了一線希望,可徐然完全沒有信心,他不想這份如流星一般突然在心中燃起的火苗這麽快就熄滅。


    尤其是,這麽麵對麵地直接戳破自己的期盼。


    所以徐然沒有攔住對方,即便知道有那麽一點可能這個女生就是孫承完,即便這是最簡單的可以確認的方式,但他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就像孫承完現在明明感覺到,徐然似乎發現了什麽。


    就像孫承完生日那天,明明發現徐然還完好的保留著自己那年生日送的玩偶,卻依舊隻敢慢慢經營這段新建立的關係一樣。


    因為孫承完也一樣生怕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徹底破滅,那她寧願徐然不知道鬆鼠熊到底是誰,自欺欺人地以新的身份相處下去。


    如命中注定一般,彼此人生重新交匯的兩人又一次很默契地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因為同樣地在意對方。


    可惜背對著彼此,不然就能看見,彼此抓著的救命稻草是同一根,再往前幾分,兩個人的指尖便可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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