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隻短暫地持續了幾秒, 陸封寒心口卻因為這三秒的觸碰而酥酥麻麻,像通過了連串的細小電流。


    他鬆開手裏抓著的攝像裝置,讓其重新懸浮。因為時間太短,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疑惑, 隻有維因奇怪道:“剛剛是不是信號不太好, 我好像看見黑屏了兩秒。”


    梅捷琳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是不是登艦前, 營養劑喝少了低血糖,眼前發黑?”


    維因立刻懟回去:“你才虛弱到會低血糖!”


    兩個人又在通訊頻道裏掐了起來。


    祈言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怕說的話被別人聽見,拉拉陸封寒的袖子,等人靠過來,跟他耳語,語氣認真:“已經親了兩次, 不能再親了。”


    陸封寒想, 原來這麽短的時間裏,已經親了兩次了?


    他轉頭,趁兩人靠得正近, 嘴唇在祈言側臉輕輕碰了一下。


    “三次了。”


    祈言眼廓睜大, 盯著陸封寒, 像是沒反應過來。


    “指揮,什麽三次了?”梅捷琳耳朵靈,大剌剌插話,“你看見我打中對麵那艘中型艦三次了?”


    陸封寒嘴角噙著笑, 重新坐好,在桌子擋著的地方捏攏祈言的手,一下一下漫不經心地揉著指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心情頗好, 眼神還有種得逞後的懶意洋洋。


    可他又是一心多用的典型:“指揮艦炮口收回來,轉向,準備預熱。”


    對戰局情勢一秒不落。


    梅捷琳提醒:“我呢!我幹什麽?”


    陸封寒:“澶淵號隱蔽。”


    梅捷琳樂滋滋地應了聲“是”。


    陸封寒又命令:“殲擊艦序列g117-199左翼埋伏,g310-392右翼埋伏,中型艦隱蔽。”


    “是!”


    “等第五軍團的人過來,指揮艦所屬一編隊先將前鋒攔腰截斷,圍攏,快速炮擊,短時間內解除敵方戰力。二編隊中型艦做主力,將後半截拖住,時間到了,就把人逐漸引入包圍圈。這套模式用過幾次,你們應該都清楚怎麽做。”陸封寒盯著傳回的信息,清晰倒數,“5—4—3—2—1,上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率先到達戰場的第五軍團前鋒立刻遭遇了暴雨似的攻擊!


    第五軍團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攻擊太過迅猛,他們的防護係統沒過幾秒便開始龜裂。又一波導/彈撲來,打擊精準,尚未來得及撐起有效的防守,就先喪失了大部分戰力。


    二編隊看時機差不多了,從包圍圈中似有似無地鬆開一個口子,立刻被反叛軍發現,以為是遠征軍的疏忽,紛紛調轉方向,從豁口擠出,沒想到剛出重圍又入重圍!


    前後剛過一分鍾,疾風驟雨般,第五軍團的先鋒便被打了個七零八落!


    不知道誰在通訊頻道裏說了聲:“爽!”


    梅捷琳大笑:“跟著指揮有肉吃!以前那種捉襟見肘的窮日子可以拋天邊去了!”


    陸封寒適時製止聊天的趨勢:“第五軍團主要部隊進場了。”


    明顯,第五軍團已經提前知曉了前鋒的遭遇,剛進入兩邊的最大射程範圍內,雙方火力立刻交纏在了一起。


    通訊頻道裏,各種警報聲不斷。舷窗外,一層接一層的火光接連亮起。


    第五軍團的主艦中,軍團長海蓮娜看著虛擬屏上頻頻亮起的紅色警報,大怒:“瓦西列夫、黑塞和艾斯本通通都是廢物!給了他們這麽多時間,不僅沒能打滅遠征軍,竟然還讓遠征軍的炮火炸到了我眼前!”


    她身上雖然穿著軍服,但明顯麵料更加薄滑,收了腰線,卷了下擺,雙手戴著織蕾絲白色手套,甚至肩章都由寶石綴成,無一不奢華。


    她的副官不無諂媚:“他們沒能盡到護衛的職責,太過沒用,想來智者也會感到失望。”


    海蓮娜披散著卷曲的長發,斜斜坐在主座上,沒好氣,又有兩分驕橫的躍躍欲試:“我特意這麽晚才過來,就是為了來驗收他們呈上的戰利品。現在倒好,瓦西列夫他們看起來都要被遠征軍打垮了,竟然還要我親自去救他們!”


    副官立刻道:“能勞動海蓮娜小姐施救,是他們的榮幸!”


    “嗯,要不是為了智者,我可不想管他們的死活。”海蓮娜保養得宜的指甲輕輕敲在座椅扶手上,“算了算了,直接用導/彈把麵前的星艦群打爛,然後去救瓦西列夫他們。”


    見敵方主艦紛紛抬起炮口,陸封寒命令:“裝備有粒子逆變器的殲擊艦序列去吸引火力,盡量多地勾出對麵的彈/藥庫存。剩下的掩護和掠陣,不要輕易進入火力圈,在邊緣飛幾圈就行。”


    梅捷琳在陰影裏窩著,閑得發慌,問:“指揮,你說海蓮娜會不會上鉤?”


    “會。”


    事實證明,真的勾住了。


    遠征軍的殲擊艦序列借由粒子逆變器,一旦引出敵方火力,立刻躍離原位,往往反叛軍的導/彈炸開,殲擊艦已經在幾十星裏以外了。


    次次打空,海蓮娜不僅沒有放棄,反而被激出了怒意,更加密集的炮火重重傾斜而下。


    梅捷琳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公主切,不由感慨:“指揮,你真算不上不差錢,對麵這才叫家底豐厚不差錢。她這是在炸著玩兒吧?看著火光覺得好看?再多彈/藥庫存也經不起這個消耗法!”


    主和派還在時,遠征軍常年被削減軍費,每次往上遞的財政批報幾乎都會被卡,這就養成了全軍上下都節節約約的良好品格。


    當然,換個詞,就是遠征軍從指揮到下士,全都摳摳搜搜,巴不得一枚導/彈掰成兩枚打。


    現在見了第五軍團這種無比奢侈的打法,立刻有了一種乞丐看見富翁用金子砌地磚的心痛感。


    陸封寒吩咐:“破軍,算算她的彈/藥庫存。”


    破軍:“好的。海蓮娜所在的主艦彈藥庫存為40%。”


    梅捷琳咋舌:“這個打法,都還能剩百分之四十的庫存?別說她是前任智者的私生女了,說是現任智者的我都信!”


    她又好奇,“破軍,海蓮娜也是女的,你怎麽不稱呼她海蓮娜小姐?”


    破軍十分有節操:“梅捷琳小姐,我會這麽稱呼您,隻是因為我敬佩您的品格與作為。”


    梅捷琳眉開眼笑:“指揮,破軍比您會說話多了!”


    陸封寒懶得理她:“殲擊艦序列再飛兩輪,飛近一點,中型艦跟著上,把第五軍團的主艦打痛,爭取把人惹惱到想加倍報複。”


    梅捷琳搖頭晃腦地感慨:“指揮,你心好黑!”


    另一邊,瓦西列夫差點將桌沿拍斷:“海蓮娜到底在幹什麽?通訊兵!去問皇冠公主號主艦彈/藥儲存量還有多少!她以為現在是演習?”


    通訊兵很快回應:“皇冠公主號拒絕對話,表示不需要別人的指揮,我們隻需要安心等待他們的救援。軍團長,這是……原話。”


    瓦西列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當說什麽。


    通訊頻道的另一邊,黑塞摸著匕首上鑲嵌的寶石:“難道你還指望海蓮娜會聽你的?她央求智者讓她加入聯合軍團,目的再明白不過——等我們打贏了,她來搶功。從始至終,我們在她眼裏,不過是工具。”


    破軍精確計算著第五軍團主艦的彈/藥庫存,耗到低於百分之二十時,對麵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開始收斂攻勢,但已經晚了。


    陸封寒字音清晰:“左右翼埋伏的殲擊艦序列,序列號為單數的出動,將對麵那個什麽公主號的護衛艦清理幹淨。”


    兩隊殲擊艦陡然出現,高速衝入戰圈,槍煙炮雨後,護衛艦被衝散。


    梅捷琳撇嘴:“以前第五軍團少有出戰是有原因的,上戰場純屬是為我軍支援物資。”


    陸封寒習慣性地屏蔽梅捷琳的碎碎叨叨,研判地看著星圖,隨即命令:“可以收網了。”


    瓦西列夫不過一時半會兒沒關注,再看時,第五軍團已經成了一大堆破銅爛鐵。他陰著一張臉,問黑塞:“不去救人?”


    黑塞讓他看看戰場:“這種表現機會可輪不上我們,第九軍團的艾斯本已經一馬當先去了,他可是一門心思想得到智者的注目,還有什麽比在危局中救下可憐的海蓮娜小姐更好的機會?”


    瓦西列夫眉心一動:“那個傳聞是真的?”


    黑塞不說話,一副“你說明白一點”的表情。


    瓦西列夫清楚黑塞不想落人話柄,隻好主動說出那句話:“海蓮娜是智者的親妹妹?”


    “妄議智者可是要被扔在宇宙中被射線燒死的重罪,”黑塞說完,轉了口風,“你說的,可能是真相。”


    這種含混不明的答案,已經將真相擺出。


    海蓮娜是前任智者的私生女這件事在高層流傳已久,不是什麽秘密。如果海蓮娜與現任智者是兄妹,那麽,現任智者與前任智者是父子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瓦西列夫沉吟:“父死子繼?”


    黑塞不願再討論這個話題:“誰知道呢。”


    另一邊,第九軍團急速馳援皇冠公主號,維因在通訊頻道磨牙道:“轉身就跑,浪費了我一枚粒子炮!跑這麽快,家裏著火了嗎!”


    梅捷琳立刻接話,摩拳擦掌:“他家裏著沒著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馬上就要著火了!”


    第九軍團以導/彈和高敏炮開道,迅速到達戰圈外,又很謹慎地立時刹車,然而下一秒,以澶淵號為首的艦群身形未露,炮火先到,導/彈推進器齊齊升起,上百顆導/彈瞬時發射,在中控係統計算下,以極高的精度編織成一個巨大火力網,咆哮著撲向前來支援的第九軍團!


    導/彈爆炸的巨大能量甚至在星域中掀起波濤與渦旋,連漂浮的金屬殘骸與分散的隕石都隨之震動。


    維因不禁撫掌大笑:“還真的著火了!”


    雷達探測器的畫麵上,代表第九軍團星艦的紅點轉眼熄了半數,陸封寒揉捏著祈言的手指,嗓音散漫:“圍其必救,滅其援軍,不知道反叛軍嚐著滋味如何。”


    陸封寒在“戰場總指揮”這個身份下,跟平時會有不同,幾乎很少透露個人情緒,給人一種永遠冷靜的印象。


    說出這句話時,祈言明顯察覺,有難以言說的煞氣和桀驁自陸封寒毛孔中散發出來,銳利又凜冽。


    他在心裏想,將軍是個很記仇的將軍。


    反叛軍用這一招圍攻梅捷琳,造成了許多犧牲,即使龍夕雲及時趕到把人救下,遠征軍也一直處於被動的境地。


    直到現在,戰勢逆轉。


    他曾聽文森特和梅捷琳他們閑聊時,說陸封寒是叢林動物,特別喜歡圈地宣告主權,護短又自傲。


    現在他覺得,文森特他們的形容十分貼切。


    捏了捏祈言的臉頰,陸封寒靠近,低聲問:“在看我什麽?”


    嗓音像在祈言耳後撓了一下。


    祈言很坦誠,實話實說:“在觀察將軍。”


    “有結果了嗎?”


    “嗯,看到了將軍的一個側麵。”


    剛剛麵對敵軍的槍彈時都沒多少感覺,聽見祈言這句,陸封寒心下反而一緊:“那,喜不喜歡?”


    祈言的音量一降再降:“將軍就是將軍,都喜歡。”


    陸封寒唇角笑容倏然加深。


    皇冠公主號主艦被限製在包圍圈中,炮/台與炮口仍在,彈/藥儲備卻已告罄,一時間成了“人質”,引來源源不斷的施救者。


    戰場的中心隨之轉移。


    轉攻為守,梅捷琳轟下一艘來襲的中型艦,又克製不住聊天的衝動:“指揮,除私生女這一條外,你怎麽就敢賭,圍了海蓮娜,肯定會有人來救?上任智者都死多久了。”


    “第九軍團的艾斯本心高氣傲,十一軍團的唐納之流都不被他看進眼裏,但他在這場軍團聯合出戰中,卻願意讓海蓮娜最後到場,自己當先鋒軍、馬前卒。”陸封寒點到即止。


    梅捷琳自己順著想了想,翹起嘴角:“等這場仗結束了,可以搞成個模擬戰場,把那群新兵和各個軍校的學生都拉進來晃一圈,看看他們的戰術!”


    她的話題跳躍性極強,“說起來,這次帶出來的新兵表現還不錯,至少心理素質尚佳,沒有出現什麽太空幽閉症或者太緊張朝自己人開炮之類的狀況。”


    陸封寒:“三天後,又一批新兵會從開普勒大區送過來。”


    梅捷琳有點不妙的預感:“然後?”


    “既然你提了,那訓練交給你了。”


    “讓我去訓那幫殲擊艦的操縱杆都沒握過、看見什麽都嗷嗷叫的——”梅捷琳咽下涉嫌人身攻擊的詞,“新兵?指揮你就不怕他們還沒上戰場就沒了?指揮?指揮?”


    陸封寒再次屏蔽她的聲音,轉向維因:“第九軍團的主艦露出來了,試試看能不能打。”


    “是!”


    此時,瓦西列夫和黑塞已經看出了陸封寒的打算。


    瓦西列夫:“遠征軍戰力大增,又握著那項來曆不明的詭異手段,艾斯本看來是要折在這裏了,救還是不救?”


    兩個人都知道,“救”的對象單指海蓮娜,第九軍團的軍團長艾斯本自然不在考慮範圍內。


    ——能借遠征軍的手除掉一個對手,無主的第九軍團說不定還能被兩人瓜分,何樂而不為。


    黑塞話說沒有直接說明:“反叛軍越打越強,海蓮娜那一整排的護衛艦都被掀翻,戰力不容小覷。不過找個漏洞,單單把海蓮娜救出來,不是辦不到。”


    瓦西列夫是同樣的想法。


    如果任憑海蓮娜死亡,那戰後清算,他依然逃不過智者的責罰。


    如果把活著的海蓮娜帶回去,即使戰敗,也能功過相抵。


    隔著無數星艦的距離,兩人達成了暫時的合作。


    很快,陸封寒便發現,第十軍團和第十二軍團開始收攏戰力,雙方不再涇渭分明,而是有了合作的勢頭。


    “梅捷琳,你說的海蓮娜是現任智者的私生女這個推測,有點道理。”陸封寒撚了撚手指,“第十軍團、第十二軍團不敢單獨回撤,誓必要把海蓮娜帶上,輕易不敢讓人死了。我們圍的這個‘點’,圍得很劃算。”


    隨著敵方星艦逐漸收攏,整個戰局情勢變換,即將於寂靜的宇宙中上演無聲的啞劇。


    陸封寒手指叩了叩桌麵:“各艦隊報戰損。”


    很快,匯總後的數據到了陸封寒這裏:“飛廉號艦隊可用戰力75%,澶淵號艦隊可用戰力81%,江陵號艦隊80%,平寧號艦隊78%,定遠號艦隊47%……”


    陸封寒腦中飛快將數據過了一遍:“隻撐著口氣的都退到戰圈邊緣,保著命,現在的情況,暫時還用不上他們拿命來拚。”


    梅捷琳幾人應下,很快,可用戰力的數據往下落了一小截。


    和自己心裏估算的數據大致對上了,陸封寒開口下令:“準備作戰!”


    這一輪,反叛軍的目標極為明確——救出海蓮娜。


    沒有用上什麽可稱道的戰術,瓦西列夫極為直白粗暴,開始試圖用人命強行從包圍圈打開一個缺口。


    炮打空了,便啟動星艦的自/爆程序,硬生生將星艦變作一枚威力極強的炸/彈,不計成本。


    險險閃避開一艘自/爆的殲擊艦,梅捷琳怒道:“這種打法真是惡心人!”


    龍夕雲抽空開口:“但有用。”


    陸封寒盯著戰局的動向,突然命令:“給他們放一個缺口,做得不要太明顯。”


    通訊頻道裏,梅捷琳率先出聲:“指揮,你又準備怎麽坑人了?”


    陸封寒不答反問:“你們覺得,反叛軍軍團長之間,會存在合作嗎?”


    “打十一軍團的時候,第八軍團接到求救信號也沒見出動一艘星艦。剛剛艾斯本挨打時,黑塞和瓦西列夫也沒有救援的意思。”梅捷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指揮,你是覺得一旦把海蓮娜救出來,兩邊的合作關係立刻會跟廚房出的麵包棍一樣,一折就斷?”


    她雙眼一亮,“有戲看了,打起來!”


    不多時候,在反叛軍兩艘小型艦同時爆炸時,針對皇冠公主號的包圍圈終於被炸出了一道細縫。


    隱蔽處,一艘看不出有什麽不同的殲擊艦從皇冠公主號的艦尾被吐出,目標明確地快速朝包圍圈的細縫駛去。


    自以為隱蔽,卻不知道一舉一動都在監視當中。


    而包圍圈外,黑塞和瓦西列夫都已經準備好接應。


    梅捷琳念念有詞:“打起來!打起來!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時間推移,海蓮娜所在的殲擊艦脫離包圍圈,瓦西列夫在左前,黑塞在右後,共同護持向前。


    就在此時,瓦西列夫所在的艦群驟然間齊齊加速,載有海蓮娜的殲擊艦也被兩艘護衛艦同時伸出金屬臂,夾持朝前。


    幾乎同一時間,落至最後的兩艘中型艦啟動自/爆,火光炸開,爆炸所引發的巨大能量將瓦西列夫一行朝前推出一大段距離的同時,瞬時把黑塞所在的艦隊猛地往後一推——


    推入了遠征軍的戰圈中!


    一邊趁著被推來的敵艦處於短暫的反應時間裏,梅捷琳數枚激光炮橫掃,又好奇:“黑塞會怎麽辦?”


    陸封寒:“他不會沒有準備。”


    眼看瓦西列夫即將脫離戰圈,衝向最近的躍遷點,一支帶有第十二軍團旗幟的艦群突然出現,攔截後直接開了火!


    戰局驟亂。


    祈言在一旁開口:“瓦西列夫想帶海蓮娜逃走,順便借遠征軍的刀,處理掉第十二軍團和黑塞?”


    “沒錯,反叛軍內部傾軋嚴重。帶著海蓮娜,瓦西列夫可以回去表功,說不定重新組建的第十二軍團還會被放在他的手下,他的個人實力也會因此迅速膨脹。


    再加上現在第七、第八、十一軍團隻剩旗號,第五、第九軍團剛剛遭受重創,第十二軍團再折在這裏,如此一來,他瓦西列夫將成為反叛軍內部,除智者、第三和第六軍團長外,權勢最大的人。”


    陸封寒說得仔細,又指了指已經交火的兩方,“可惜,黑塞不會任人宰割,瓦西列夫挑錯了人。從情況看來,黑塞一開始也是類似的打算。”


    直到將最後一艘敵艦炸毀,梅捷琳都還處於後知後覺的狀態:“我們這就贏了?”


    不遠處,第十軍團和第十二軍團的主艦已經被炸成了無數金屬殘塊,緩緩漂浮在太空之中,海蓮娜乘坐的那艘殲擊艦更是分辨不清了。


    梅捷琳唏噓:“狠還是反叛軍狠,高能粒子炮對轟,還兩邊都沒能躲開!要是我把這個戰報投稿給《勒托日報》,你說他們主編會不會認為我是在胡編亂造?”


    維因比梅捷琳更懵:“……我現在就覺得你在胡編亂造。”


    沉默幾秒,梅捷琳再次開口:“實不相瞞,我現在總有點自己在做夢說夢話的感覺。”


    主艦炸毀後,失去指揮的反叛軍立刻成了一盤散沙。


    他們隻被訓練過如何殺敵,作戰意識不足,更不被允許學習指揮相關的知識。


    輸已是注定結局。


    龍夕雲有點聽不下去,打斷兩人缺乏智商的對話:“該清理戰場了。”


    指揮艦上,陸封寒單方麵關了視頻通訊的聲音和畫麵,捏了捏眉心,緩解雙眼的澀痛。


    眉宇間隱隱露出兩分疲倦。


    想起之前在舷窗邊接吻後,好像確實對陸封寒精神有緩解效果。


    不過……太多次了。


    祈言遲疑後,朝陸封寒伸出手。


    陸封寒握著,順勢將人拉進自己精悍灼熱的懷裏,嗓音低啞:“怎麽了?”


    祈言將自己的手放進陸封寒的掌心,讓他捏著,又將下巴擱在對方的肩窩裏:“把我自己借給你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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