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留著?你這都成蛇窩了!”


    蛇類喜居蔭蔽、潮濕、人跡罕至、雜草叢生、樹木繁茂、有枮木樹洞或亂石成堆、具柴垛草堆、古埂土牆、墓洞當中。


    這馬上要入冬了,更多蛇會因此來到這上流村,本來氣候就偏冷,我光坐在辦公室,就打了好幾次噴嚏,那麽入冬後,這裏的人又怎麽辦。


    “給了你們,對於你們來說,又有怎樣的好處嘛?既然是邪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人願意收回。”


    “你!那就繼續這麽耗著吧,我是誰,你也清楚,大家心知肚明。”


    我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人,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吃力不討好,下次別想請我來,要來也是你們拿著鎮寶來。


    走的時候,上流村村民送我的東西,我什麽都沒帶,放在辦公桌上。


    事情就這樣過去三天。


    三天,我聽助理說那老胡四次來找我,我讓助理傳話說,有事避而不見。


    咱們就一直這麽耗著,就在第四天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大雪,覆蓋在大地上,一層層厚實的棉被般,我們下塘村的每個人,都穿著大棉襖出門。


    就算再冷,都有很多旅客,衝著‘雷峰塔’特意來打卡網紅之地,酒店還有餐飲都是爆滿。


    我葛三叔留給我的書,烤著火,坐在辦公室偷懶,就聽見嘣嘣急促的敲門聲。


    還沒說開門請進,就看到我的助理,氣喘籲籲的和我說,“初……初七,那老胡帶了幾個村民,扛著石墩來了,而且還帶來一群婦女,各個懷裏抱著奶娃,在村頭。”


    這是啥情況?


    還來那麽多人!


    我連忙帶起手套,就跟小助理去了山下,村裏人湊熱鬧,都紛紛趕過來,因為老胡他們堵住了去村的那條公路,十分不安全。


    老胡他們臉凍的通紅,睫毛、眉毛、還有頭發上都起了一層冰霧,嘴唇發紫,見到我的時候,兩眼淚汪汪的。


    “初、初……初七,成交!這送你們了,但……但是天太冷了,能不能讓婦女們,暫時住在你們這?”


    “我們家客房滿了!”


    “我們家也是,而且你們是不是得了流感?”


    ……


    我還沒和村裏人商量,把鎮寶拿回來,大家一看到石墩,內心十分不安,紛紛找理由拒絕著。


    “這石墩原本是我們的鎮寶,鄉親們,你們忘了半年前我們葬蛇,得到蛇族的救贖,我們才一點點好轉的嗎?”


    大家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在這時候,張嫂搓著手,從人群中走出來,說他們家空房多,歡迎都去她家。


    關鍵時候,還是她出現了,看來當初把許諾交給她,不會錯。


    雖然我是村長,說法沒有人可以反駁,但是提議抬石墩的時候,一個都不願意上,於是我卷起袖子,和小助理,一前一後,抬到了村委會。


    老胡他們看到婦女有人安排,連忙道謝,走的時候,睫毛、眉毛、還有發絲上的冰霧,終於化了。


    村醫給婦女兒童治了病,都說是普通的感冒,沒有什麽影響。


    但是,從外觀來看,他們真的凍得不輕。


    傍晚的時候,村裏還是有幾個帶頭的找上我,紛紛表示,村裏不能留這個東西,讓我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處理方式。


    我沒有回家,而是坐在辦公室,觀察著那石墩。


    深夜


    那群髒東西再次找上我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紛紛在村委會外圈,始終都不敢靠近一百米,似乎膽怯著什麽一樣。


    那石墩上的蛇眼,此時像鑲嵌著夜明珠一樣,特別的亮,一直盯著怨鬼們。


    有的鬼,不自量力,上前靠近一步,瞬間震碎魂魄,當場魂飛煙滅。


    比我頭上帶著的玉簪,更有震懾力,嘢!我激動的跳起來。


    在辦公室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帶著村裏人,把石墩抬在雷峰塔處。


    “初七,那東西不能放這!會再次倒塌的。”


    “對,那東西邪乎的很,咱們村,就拿你身旁這個助理來說,他小時候就被詛咒過。”


    “心若儻蕩,無關陰邪。”


    在我強烈的要求下,被迫無奈,他們幾個人還是抬了。


    當天的遊客,突如其來的猛增,人人都到訪的時候,會和石墩一起拍照留念。


    還引發網友的關注度,他們問我,為什麽會把石墩放置在這裏。


    我都是笑笑的說道,那原本就該放這裏,雷峰塔是傳說,也是一個典故。


    很久,都沒有人再關注我們許家的人和事,就連我也漸漸忘了。


    一直到當天的夢裏,我夢見我躺在一灘泥塘裏,渾身是血,而傷口處,都有蛇一樣的牙印。


    我拚命的掙紮,想從泥塘裏脫穎而出,沒想到陷的更深,泥塘中的水蛭,跳在我的傷口上,大口大口的吸食。


    我痛的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不行,想開口求救,都變成哀痛聲。


    然後泥塘裏,爬出來的恰好,是一條條毒花蛇,顏色越花的,攻擊性越強,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我的頭,當時就斷了!


    “救命!”


    我坐起來,看了看周邊的一切,紙紮的小人,花圈,以及蠟燭燈,在我床榻對麵堆放,前麵是書架,還有書桌。


    全身冒汗,那夢實在太真實了。


    蛇,是不可能傷害我的,怎麽我會做這樣一個夢?


    起身,穿著拖鞋,我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喝水,回憶著老胡跟我說他們村的經曆,有了那石墩後,莊稼是變好了,可是後麵漸漸成了蛇窩。


    天氣永遠都是陰涼的,其他果蔬根本種不好,冬天他們凍得瑟瑟發抖。


    我看了下牆上的鍾表時間,淩晨四點四十五。


    多麽晦氣的數字,再次躺回被褥裏,腳冰冰涼涼的,暖和不起來,也睡不著。


    於是,我就翻看了葛三叔的書,《陰陽學說》中記載著,這鎮寶的由來,傳說是白起死的時候,將一縷仙魂注入在裏麵,然後不知所蹤,直到我們後人,下塘村百姓破土,才挖到。


    挖到的時候,就出現小助理說的那件事,然後又再次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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