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國主


    涼涼的,冰冰的,好像是水......


    很難喝的水,從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水......總覺得再喝幾口可能會被“毒”死......


    貓呢?!


    枚突然睜開了雙眼,紫發,還有紫發小女孩的臉,比之前見到的時候幹淨了一些,還有貓!貓在小女孩的頭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一副悠哉的樣子,瞟都不瞟枚一眼。


    切,果然是個無情的家夥。


    枚突然睜開眼把小女孩嚇了一跳,慌亂地退了兩步,手裏的碗和勺子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這是哪裏?”說著枚下意識的抬起手想拿出儲存空間裏麵的可樂喝上一口,可惜,失敗了。


    看來能力還沒有恢複,儲存空間打不開,末日以後枚還是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


    “不不不不知道...”說完小女孩把頭低了下去。


    “這裏是重生國,你現在在我家裏,咳咳咳咳......”枚的耳中傳來男性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重生國?!”枚看了看四周,黃色的牆壁,房頂,泥房子,自己現在好像在一個很早以前的土房子裏。


    隻聽那個男子接著說道:“就是一個稱謂,說白了就是某個強大能力者的地盤,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咳嗽。


    “這樣,倒是不稀奇。”枚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建立勢力籠絡資源,遇到末日這種機會但凡有點能力有點野心的人都會這麽做,任何世界,都不缺乏追求主宰二字的人,不然要力量有何用呢?


    枚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眼前這個人,應該是中年人,但看上去比中年蒼老很多,頭發花白,麵色蒼白憔悴,久病不治,精氣受損。


    “年輕人,不管你從哪裏來,是什麽人,醒了就快走吧,帶著這個小姑娘趕緊離開這裏。”中年男人說話閉上了眼,大口喘這粗氣,顯得極為疲憊。


    “我們繼續在這裏會有危險嗎?”很奇怪明明昏迷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危險,現在醒了反而有問題了。


    “不是有危險,比危險要壞很多,哎...”中年大叔歎了口氣,拿起他旁邊桌子上放著的泥製黃色杯子淺淺的喝了一口水,神色忽然有些落寞。


    有故事?


    人人都有故事,有故事是人很有趣的一個地方,枚末日沒事的時候很喜歡看那些小說故事,曆險,愛情,黑暗,這是除了遊戲外,枚有興趣的點之一,既然現實遇到了,枚自然不會放過。


    “這裏發生過什麽事嗎?”


    “年輕人,你還真是.....”中年人也是第一次見聽到了有危險不僅不慌張還變得興奮了的人。


    “既然遇到了,不聽聽故事豈不可惜了。”


    “你還真是,好吧,既然你這麽想聽,十年前,這裏還是一個不算富裕但很平靜的鎮子,鎮子上的每個人都很滿足,大家一個個都很幸福,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咳咳咳咳咳......”


    這個人應該是得了結核一類的病,末日之前是一種很好治的病,現在,大概是因為末日資源緊缺沒有相應的藥品所以一直治不好。


    “一件事?!”天下的故事似乎都是以一件事為轉折的。


    “是啊,一件事。”中年大叔說道這裏眼裏中隱隱透出不忍和後悔,說道:“一個本來應該消失人回來了,鎮子裏最不受歡迎的人,乞丐的兒子,酒鬼的兒子,死刑犯,他十六歲的時候殺了鎮長全家,奸汙了鎮長十五歲的女兒,最後甚至殘忍的殺死了她,所以他回來後,整個鎮子的平靜被打破,鎮子上所有的人要求判他死刑,他被送上了鎮上從不曾用過的絞刑架上,他臨死前,想見他的乞丐酒鬼父親一麵,鎮上的人認為如此殘忍滅絕人性的人根本沒資格提出任何要求,他們拒絕了,也是那時末日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降臨,天空中下起了漫天火雨,茫茫然一片,根本逃不掉,所有人絕望了的時候,他救了所有人,之後他找到仍舊在酒館宿醉的父親,走到他父親身旁,蹲下來對他父親說:‘隻有活人才能接受懲罰’......”


    “看來故事是聽不完了。”枚話音剛落,轟的一聲,木質的房門碎了個稀爛。


    “奉國主的命令,帶來曆不明的外來者去見國主,包庇他們的人也一樣。”來的人眼神異常凶惡死死地盯著枚。


    十六歲的少年,國主,隻有活著的人才能受到懲罰’,比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枚瞥了一眼來的人,熟人啊,這不是被他打劫的絡腮大漢。


    小女孩見到絡腮大漢後極為害怕,躲在枚身後,攥住了枚的衣角。


    走在一條還算寬敞的土路上,四周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和曾經的現代化高樓房屋天差地別,更像人類曾經原始社會,以荒野中的環境條件,枚想也就是如此了,枚見到了很多人,男人,女人,小孩,這是末日後枚見到的人最多的一次,枚也大致明白了故事中那位少年口中所謂的懲罰是什麽,殘忍又合適,古時某些宗教會把人變的成信仰的傀儡,隻信神明,不知情感,神的旨意勝過一切,這位國主做得比那些玩弄宗教神明的家夥更加徹底,隻是活著的勞工。


    “你看到了吧,這裏簡直就是地獄。”枚身後傳來中年大叔顫抖的聲音。


    “那個戴著眼鏡的人,他叫明海,十年前是鎮上教書的,水平一般,但對學生很有耐心,旁邊那個是他的兒子。”


    “那個就是那個臉黑黑的女人,她叫憂心,原來是鎮山老年公會的急救護士,對老人很好。”


    “現在在你麵前這個男人,瘦的像竹竿一樣的家夥,人們都叫他胖爺,原來他是很胖的,政府大樓的,他很熱心,大家有困難都會找他解決,他原本有個女兒。”


    “還有,這個......”中年大叔一邊走一邊像枚述說這裏每一個人的曾近,他的名字,他的過去。


    “還有那些孩子,末日後出生的孩子,他們剛出生就...”說著中年大叔眼淚流了下來。


    這裏所有活著的人眼中沒有一絲神采,猶如死物,他們被剝奪了人類最為特別的靈魂,全部都成為了沒有感情麻木的行屍走肉,隻知道活著而已。


    枚想起了小女孩,第一次見麵時死寂一般的眼睛,同這些人如出一轍。


    “喂,你以後就叫紫吧。”枚頭淡淡說道。


    聽到枚的話,小女孩愣了一下,眼底深處那潭死水泛起了點點波瀾,風起了,水就動了。


    名字是證明活著的第一個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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