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為了這破本子,你居然挨了這麽久的打?”


    “特娘的,浪費老子感情!”


    一腳踹在陳耀身上,叫虎哥的男人怒吼著說道。


    “算了虎哥,估計昨兒個陸沉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就把銀子全花光了。”虎哥手下連忙勸說。


    虎哥點點頭,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竟然有傻子為了個破本子,願意挨打。


    要是早點說那不是銀子,誰會白費力氣動手?


    “媽的,這世上的傻子真多,還讓我給碰到,晦氣!”說著,虎哥揮揮手,也不管躺在地上的陳耀,“走走走,回去了。”


    須臾。


    昏迷過去的陳耀蘇醒過來,揉了揉疼痛的胳膊,然後將拚盡全力護著的本子吹了吹,視若珍寶般再度塞進懷裏。


    眼下,渾身疼的直冒冷汗,肯定是難以出門,索性便回到屋內休息。


    傍晚的時候,恢複過來的陳耀,這才亦步亦趨的前往主街。


    過程中,聽到他的人指指點點,大概都是說他連自己都顧不好,哪還有臉管別人。


    對此,陳耀充耳不聞。


    他先是買了些果腹的食物,然後徑直去往一家賣衣服的商鋪,置辦了件嶄新的袍子。


    顏色是青色。


    腦海裏回憶了一下陸沉的身段,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跟著,離開衣服鋪子,又去了一趟武器店。


    按照陸沉那把木劍的樣式,他親自挑選了一把趁手的寶劍。


    原本他身上就沒多少銀兩,而且還都是用來喝酒逛勾欄的。


    可是,他自認找到了一件更有意義的事,於是便把所剩無幾的銀兩全花光了。


    祭壇會給沒人認領的死者,安排一場不算是葬禮的葬禮。


    也就是俗稱的過過場子,算是一種儀式。


    陳耀自然是知曉這一點,所以,購買了一應物件後,他便再度回到家中,靜靜地等待明日那場注定無人問津的“葬禮。”


    ……


    傳遍整座白帝城的陸沉死亡訊息,魏遠也有所了解。


    原本,按理來說他的殯儀館地處偏僻,基本沒人踏足,獲取消息的途徑堵塞。


    不過,一來二去打交道,最後成為好友的劉安,在送來點心、果脯蜜餞等小玩意兒時,正好順嘴提了一句。


    傍晚的時候,魏遠自個兒飯後散步,順帶喝些酒聽個曲兒時,酒樓內跟他熟悉的店小二也把這事兒說了一遍。


    周遭來往的人,十個有九人離不開陸沉二字。


    各種片段組合起來,魏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都已弄清楚。


    也正是今日,他才明白,為何自己的殯儀館開不下去。


    人祭壇那邊安排的極為周密,哪裏有他什麽事兒。


    前身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偏要跟人家有官方背景的祭壇搶生意。


    直到很晚,魏遠才回去。


    他該著手安排明日的葬禮。


    以往,因為有係統的套餐,也就是自動搭配好的配製,所以並不需要他操什麽心,可現在不同,有了場景設置的功能,那他就需要設計一下。


    花費了一個時辰,終於弄好了明日葬禮的規格,魏遠便準備休息。


    在睡前,他下了一個決定。


    殯儀館還是關門算了。


    ……


    跟陳耀所想一樣,今日白帝城公墓祭壇,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等他過去待了一會兒,祭壇內的工作人員才出現,捧著陸沉的骨灰盒,準備在事先布置好的位置下葬。


    看著那些人好似應付差事的模樣,陳耀微笑著接過骨灰盒,鄭重的端著,然後走向屬於陸沉的坑位。


    祭壇工作人員錯愕的表情掛在臉上。


    有人願意參加陸沉的葬禮也就罷了,居然還能這麽莊重?


    不過,陳耀那一瘸一拐的樣子,反倒是破壞了莊重敢。


    “這是我準備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麻煩幫我一塊放進去吧。”


    陳耀拿出鐵劍以及嶄新的青衫,讓工作人員一起埋了。


    見狀,有一人忍不住問道:“你認識他?”


    “生前不認識,死後卻了解了一些。”


    “哈哈,他名聲可不好。”另一人回答,雖然是笑著,卻也沒有其他意思。


    “或許吧,不過,人都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就讓他走的舒服一點,下輩子就輕鬆多了。”


    祭壇人員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麽。


    很快,該埋的都埋了,墓碑也弄好了。


    隻不過陳耀瞅了半天,都覺得墓碑上缺點什麽。


    單單隻是陸沉之墓四個字,他看著不舒服。


    所以,便決定加點前綴。


    ——劍仙!


    那大概是他一生的夢想吧。


    如是想著,陳耀從祭壇人員那裏弄來工具,準備添上那兩個字。


    可就在這時,恰好路過附近的人,看到這一幕。


    “陳耀,你瘋了吧,你敢把那兩個字刻上去,小心今天把你一塊兒埋了!”


    “劍仙?平日裏大家逗逗他罷了,這裏可是咱全白帝城共有的公墓祭壇,能讓他埋這兒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你還敢刻那兩個字?”


    “阿耀,聽劉哥的,千萬別亂搞,這要讓其他地方的人看到,指不定怎麽嘲笑我們呢!”


    隨著一聲聲話語響起,周圍開始聚集起不少人來。


    湊熱鬧是人的天性,更何況是這種公知的事情。


    平日裏拿來消遣陸沉的稱謂,現在要刻上去,那可就是打他們的臉。


    誰都不願意承認。


    正如那人的提醒,若是陳耀今天刻了,那就算不死,往後別說是白帝城,很多地方他都待不下去。


    逐漸的,人越來越多,全都是在阻止陳耀。


    可繞是如此,陳耀咬了咬牙,抓著工具就要開始刻。


    見狀,幾個大漢衝了過來,渾然不顧眼下是何現場。


    “陳耀,昨天挨的打,我看你是忘了吧?”說著話,那個叫虎哥的男人,一件踢開陳耀。


    剩下的大漢也沒閑著,有人扔了陳耀手中的工具,有人拳打腳踢。


    半晌。


    宛如血人一般的陳耀,露出潔白的牙齒,緩緩向墓碑爬去。


    沒有筆,那就用血,用手指!


    “嘿!我看你是誠心要找死,好,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那虎哥猛的抬起腳,就要狠狠地踹過去。


    就在此時,一道極具威嚴的嗬斥從遠處響起。


    “住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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