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徹夜長談,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微微泛白。


    沈一打了個哈欠,抱拳對大堂主說:


    “不好意思,白叔叔,今天打擾您這麽長時間了,還請您見諒,要不是因為事情緊急,我也不會這麽唐突。”


    大堂主搖搖手,滿臉笑意,但是還是掩飾不住他的疲憊。


    “大侄子你這是什麽話這種時候你還能想著來找我,那就是把我當做自己人,我怎麽可能不幫你?再說我和你父親也是多年好友,如今他有事,我自然要出麵。”


    回到家,沈一看了一眼時間,才不到五點,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得盡快辦,不過現在還是盡快睡一覺比較好。


    下午沈一讓黑浦通知所有堂口,明天中午世貿大酒店請各位堂主吃飯,請他們務必到來,這是沈一掌管事務之後開的第一飯局,希望所有人都在。


    黑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在他通知完後,沈一又去拜訪了老八,以老八的身份是可以不用參加這次飯局,但是沈一還是希望他去一下,畢竟他去了,自己心裏也有底。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沈一滿腦子都是明天的這個飯局,處理好了可以“成功的杯酒釋兵權”,處理不好,隻怕他們當場就會倒口。


    第二天淩晨沈一已經收拾好了,他把黑浦和餘量都叫到身邊,簡單吩咐一些事情,然後自己開始收拾,要去正式的見麵,沈一自然不能穿的和平常一樣,挑了一身差不多合身的西服,沈一就準備出門。


    等所有人的都到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沈一恭恭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大門緩緩被推開,沈一一臉笑意。


    “八叔”


    看到八叔來了,沈一心裏的那塊懸石才放下一些,但是他知道,真正棘手的問題,還在後麵。


    “大堂主。”


    “二堂主。”


    “三堂主。”


    “四堂主。”


    “五堂主。”


    挨個叫完人之後,沈一讓黑浦和餘量兩人現在門外,有事隨時喊他們。


    在所有人都坐下後,沈一回到座位上,站起來端了一杯酒開始說:


    “感謝各位堂主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這次的聚會,在這裏我先幹為敬,各位隨意。”


    說完沈一一口喝完杯中的酒,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嗓子眼一直燒到胃裏,沈一不禁抖了一下,然後又說:


    “我把各位叫過來有三件事,第一件事,相信在座的各位也知道,家父最近一段時間出差,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回不來,所以家裏的大小事務都要交給我打理,我從來也沒有打理過這些事,所以估計做的不是特別好,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各位叔叔伯伯指教。”


    說完沈一又喝了一杯,大堂主本想攔著點沈一,但剛準備開口,老八給了他個眼神,大堂主便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話,咱們就邊吃邊說,大家也都累了,就別一次說完了吧。”


    老八說了一句話,也沒有人敢反駁,畢竟這裏除過舵主沈龍鱗,也就隻有他最大。


    “好。”


    沈一看著他們幾個堂主在竊竊私語,也隻是當沒看見一樣,吃了幾口菜,沈一看似無心的提了一句。


    “最近堂口的生意怎麽樣?”


    “都還好,也就夠養活......”


    五堂主話還沒說完,沈一就瞥到杜康瞪了一眼五堂主,五堂主便不敢再說話,沈一沒有理會,隻是冷笑一聲。


    這幾天雖然他沒有忙這些,但是他還是去調查了一下,雖然調查出來的事很少,但是他還是知道了一些,當初那個被碎屍的人,就是二堂主杜康幹的。


    “還好,那就好。”


    沈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聲音逐漸冷起來。


    “雖然家裏的事務我不太管,一直是由父親他老人家一人打理,但是有些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說著沈一環視一圈,他們幾個堂主看到沈一冰冷的眼神,也都像是心裏有鬼一樣,不自覺的低下頭。


    “父親一人打理,有些事情管不過來是正常的,多少能說的過去的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最近父親不在,家裏的事務由我打理,我首先說好,我並不是像父親一樣,他老了,對你們的事能忍就忍,也隻是為了不傷多年的和氣。


    但我不同,我跟你們沒有這麽多年的交情,既然管理公司事務這一塊落到了我的身上,有些不正之風自然是要整頓整頓......”


    “大侄子,你這話,可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整頓整頓?”


    大堂主也沒了往日那副和藹可親的表情,他一臉憤怒的瞪著沈一,手裏的筷子幾乎都快被掰成兩半。


    “我的話,意思還不夠清楚?”


    “你怎麽和大堂主說話呢!”


    杜康看到沈一和大堂主爭論起來,也站了出來說話,隻不過沈一並沒有理他,隻是冷冷的瞪了一眼杜康,冷哼一聲。


    “我和大堂主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


    “你......”


    “我怎麽?父親不在,我就是舵主,什麽時候舵主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了!”


    “啪!”


    杜康一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隨手抓起一盞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濺起的茶杯碎片剛好被沈一一把抓住,沈一還是那副眼神盯著杜康,沒有說話。


    “我全是看出來了,你今天把我們五個叫來,是來教訓我們來了!”


    “這飯不吃也罷!”


    “我們走!”


    杜康轉身拿起衣服,其他幾個堂主見狀,也準備起身,杜康剛往出跨了一步,沈一便沉聲說道:


    “今天我看你們誰敢走!”


    “大侄子,不至於,大家和氣生財嘛。”


    “對對對,和氣生財嘛。”


    其他幾個堂主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看到沈一生氣,一下子估計也是有點懵,沒敢怎麽說話,雖然他們平時不接觸沈一,但是沈一的事跡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威脅我?”


    杜康轉頭看著沈一,竟然笑了起來,沈一見狀也跟著笑起來,他站起來走到杜康身邊,把他摁回了座位。


    “你可以這麽理解。”


    沈一回到座位後,又給各位堂主敬了杯酒,說道:


    “實話實說,我是個急性子,懶得廢話。


    你們當中有人倒口我是知道的,父親肯定也知道,但是為什麽懶得管你們,你們以為你們這些小伎倆能瞞得過父親?


    笑話,他有能力讓你們當上堂主,也有本事讓你們當不上。


    之所以不管你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傷了和氣,可我就不同了,我自然不會讓你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所以我建議你們最好把心思收回去。


    所以,這第二件事我要說的就是,你們的堂口,我要收回來。”


    “什麽?!”


    “你說什麽!”


    這句話一說出口,其餘人都坐不住了,整個場子上隻有老八一個人穩穩的坐著,他看著這場景,無奈的搖搖頭。


    “我們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堂口,你說收回去就收回去?你以為你是誰!”


    “就是,今天就是舵主來了,他也不能給我們說讓我們把堂口收回去。”


    幾個堂主站起來,這下所有的人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沈一也知道他把這些人都強行綁在一起,但是沒辦法,現在這樣是最好的情況。


    “告訴你,今天說什麽也不可能把堂口讓出去!”


    “交出去堂口,就是要了的命。”


    “你們以為,今天不把堂口讓出來,你們還能出去嘛?”


    “你敢威脅我們?你以為我們這麽多年的打拚,都是過家家?今天這件事情,咱們沒完!”


    “走!”


    雖然別的堂主說了,但是卻沒有人敢踏出第一步,見狀杜康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要讓這些人真的跟從自己,那這一步,必須要由自己來。


    “要不然就讓出來吧,和氣生財嘛,大家和和氣氣都有錢掙,不好嗎?”


    大堂主一臉無奈的表情,現在這個場麵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也隻能出來打圓場。


    “大堂主,你還沒有看出來?今天這頓飯,就是場鴻門宴,我們難道要受這些氣?


    當初在舵主手下,生意多好,但是現在呢?舵主老了,不管事了,生意也是越來越差,咱們自己還有一家老小,還有那麽多兄弟要養活,難不成靠舵主來替我們養?既然現在沈一不讓我們活,我們難不成還要受這種氣?”


    “就是啊,大堂主。”


    “沒辦法,我也已經老了,這些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我隻想頤享天年,好好過過我的老年生活,既然你們舍不得,那就隨你們吧,我對這反正也沒有什麽留戀,他要給他便是。”


    說完,大堂主從胸口的口袋掏出來一個金色的牌牌,沈一認識這金色牌子,叫龍牌,這是每位堂主都有的令牌,擁有這個令牌,就可以號令這個堂口的所有人,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當時立的規矩,是認牌不認人。


    所以就是說,無論誰拿到這個牌子,都可以成為堂主,號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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