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子韜死後的表情令我十分在意,你還記得嗎?”車翰林臉色凝重地問道。


    白琳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她對每一個經過她的手檢驗的屍體,都保有深刻印象,於是點頭道:“嗯,他是仰麵倒在地上的,脖子處有一道刀傷,眼睛和嘴巴都是微張著,那樣子就像是......”


    她想想怎麽要去怎麽形容,頓了頓道:“就像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或者是說像是遭受了背叛的樣子。”車翰林順著她的話道。


    “沒錯。”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你剛才說的子韜他是仰麵倒下的。”


    “這有什麽問題嗎?”白琳拂了拂發鬢,不解道。


    “問題是,萬思恩他的身材可以說很是瘦小的,與林子韜的身材相仿,他想從正麵殺死子韜他很是困難,你想想,他在舞台上,輕易的被兩個初中生阻止了他的行動。”


    “如果我是萬思恩,我是不會選擇正麵殺的,而是會從背麵悄悄的往別人脖子抹上一刀,但是這樣的話,屍體應該是俯麵倒下的,而不是仰麵。”


    白琳點頭,她雖沒有親眼見到,不過也有耳聞。


    “而第一現場雖然雜亂,但卻沒有打鬥痕跡,林子韜身上除了致命傷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傷口,這樣未免太奇怪了吧。”


    “就像......”


    車翰林突然住口,向著白琳靠了過來。


    “前輩!”白琳一驚,車翰林身上的氣息迎麵而來,讓她俏臉一紅,低下了頭。


    兩人距離不到半臂的距離的時候,車翰林忽然伸出了手,在白琳的脖子輕輕一劃,隨後笑道:“就像是這樣。”


    天氣雖然冷,但車翰林的指尖確實意外的溫暖,也許隻是她自己的錯覺,反正隻覺得脖子火辣辣的。


    那火辣的感覺便像是會傳染一樣,猛地竄上臉來,讓她趕緊的捂住臉,側過身不敢直麵車翰林。


    見她那副模樣,車翰林這才意識自己有些失策,老臉也跟著一紅,摸了摸頭道:“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想更好和你說明一下。”


    “嗯......”


    白琳連連點頭,過了半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呼。”


    待到臉不紅了,才回過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前輩你的意思,殺死子韜的人,是一個他沒有意識到的人,甚至是很熟到足以放下戒心的人,所以子韜在臨死前,才會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嗯。”車翰林點頭,隨後道:“起初我也是按照固有印象,以為萬思恩就是凶手無疑,但是這幾天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殺死子韜的是一個身材遠比他高大的人,子韜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殺了,二便是我們剛才一直說那種可能。但前一種可能性實在不大,因為如果遠比子韜高大的話,子韜也不是傻子,第一時間便會逃跑,那麽死亡的方式——”


    “會是背後中刀。”白琳說道。


    “沒錯。”


    “但這個人會是誰呢?如果與子韜熟悉的人,為何要殺他呢?”白琳皺眉道。


    夜色已經完全晚下來了,前方的城市倒是想比剛才亮上不少。


    車翰林再次抽出煙,點燃後吸了一口才說道:“我有一個懷疑的人,可卻不願意去相信。”


    “是誰?”


    “在塗天的電腦裏,有著他和一些信徒的通話,信徒們在網站裏說出他們的煩惱,在由他們去實施殺人計劃,而殺死曾在敏的請求,是來自c大附屬中學的女學生。”


    “殺曾在敏我能理解,可是這和子韜有什麽關係?”白琳問道。


    “不,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子韜,而是蕭雲兒。”車翰林搖頭道。


    “可......”


    車翰林知道白琳想問什麽,於是繼續說道:“他們要殺死雲兒,是因為那學生說雲兒勾引著曾在敏,做出種種不齒的事,甚至是慫恿曾在敏對其他學生動手。”


    “這怎麽可能?”白琳驚道。


    “嗯,很可能她所說的人是她自己才是。”車翰林冷聲道。


    “可,雲兒做錯了什麽?”


    “我找過當初調查女學生的警察問,當初將曾在敏的罪行抖出來的就是雲兒。”車翰林歎道。


    “這不是好事嗎?”


    “嗬嗬嗬,但有時候,人的怨恨就是這麽奇怪。那女學生不敢說出的事,蕭雲兒卻坦坦蕩蕩的說出來,而且她也怕自己的秘密因為這樣而被發現,所以對雲兒心生憎恨,甚至到了非殺死他不可。”


    車翰林越說,聲音越小。


    白琳聽完後,也是沉默了許久,才徐徐道:“這......怎麽可能,如果她和雲兒他們一般年紀,那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呢?”


    “唉,”車翰林一支煙再次抽完,重新點燃一支後道:“她長時期受到曾在敏的壓迫,心理發生一點變幻這也說得過去......”


    兩人同時沉默,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才好。


    ......


    這次的葬禮,幾乎所有初二班的人都到達了現場,可是盧哲卻是缺席了。


    “那可是我的朋友啊,他死了,我都不能去他的葬禮!”他將一個名貴的花瓶,狠狠的砸到地麵上,花瓶應聲而碎。


    盧德先額頭青筋暴起,舉起手就是給了他一個巴掌。


    “和這種窮小子當朋友有個屁用!”


    “你管的著,你不是我父親,別管我!”盧哲捂著臉怒道。


    “我跟你說,這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是你老子!我不允許你去,你就根本去不了!”盧德先同樣說道。


    他甩手坐在沙發上,點起煙平靜下心情。


    盧哲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轉身就想回自己的房間,尋找機會前去參加子韜的葬禮,但是他突然被放在桌上一份文件吸引了。


    文件最上方是一個人的資料,左上角的照片正是他最恨的人,那個在平安夜殺死他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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