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蹊右手拿信紙,左手按住他,道:“不必了,花容已經去查了。”


    “蹊蹊,你的動作真快。”葉景言笑道。


    “這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顧成蹊放開他,繼續看著消息,悠然道。


    “蹊蹊,你總這樣厲害,我相幫都幫不了你什麽忙。原本以為你功力差了,就該我保護你了,結果還是什麽事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空有一身武藝而不得用。”


    顧成蹊看不下消息,將信紙放在一邊,側身看向他,“我聽你這話,怎麽酸不拉幾的,不是滋味?”


    葉景言伸手抱住她,“蹊蹊,我該怎麽做?”


    “你之前不就做得挺好的嗎?”顧成蹊挑眉道。


    “之前?”葉景言有些疑惑。


    “嗯,之前。”顧成蹊提點到這裏,不再說話,而是又重新拿起消息看起來。她相信以葉景言的聰明,一定能夠想通。


    果不其然,葉景言開始思考起他從前的所作所為以及想法來。


    顧成蹊一邊看消息,一邊不住的看著他,並沒讓他知道,或者有所發覺。


    他關注她,她又何嚐不去關注他?這是喜歡上一個人的通病,即使她有再大的能耐,也是一樣。


    葉景言慢慢想著,終於理出一個思路來,以前的他總是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鋒芒畢露,而自己則是在她需要的幫助她。


    那時候的他,武功沒有她厲害,手裏也沒有完全掌握梁國。


    那個時候喜歡她,又愛慕她那份不懼怕任何危險的膽量和自信。


    一直以來,她給他的感覺都是危險怕她,而不是她怕危險。


    因此在她弱的時候,總想保護她,卻忘記了,受傷的老虎也是老虎,豈是一些山羊就可以威脅她的性命的?


    她是想提點這個,但她提點這個又是做什麽?


    莫非是想讓他依然在背後幫助她?而不站在明麵上來?可是,他是個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才是應該的。


    葉景言抬眼看她的側顏,看著她專注的神情,看著她堅定不移的目光,看著她充滿智慧靈氣的眼睛,霸道而又柔和包容的眼神,這樣的眼睛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恍然間,他突然意識到她以前也是個‘男人’。


    他一直把她當女人看,卻忽略了她是當成男人養大的,他有這種想法,她何嚐沒有?


    原來是他想錯了……


    真正意識到顧成蹊的以前,葉景言發現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清醒。


    她從來都是特別的,他拿一般情況下的女人和她劃等,根本就是錯誤的。


    她已經鋒芒畢露,此刻正是無法收住的時候。夫妻倆,必有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當妻子隻能主外,無法主內時,他便不能去和她爭著主外,否則兩虎相爭、要麽兩敗俱傷、要麽必有一死。


    蹊蹊她這是不想跟他爭,也不想跟他吵,不想跟他傷感情,不想離開他,所以才有這麽一句提點。


    想明白了,葉景言激動地抱住她,“蹊蹊,我明白了。”


    顧成蹊放下信紙也抱住他,歎道:“你明白就好了。”她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回不回去了,所以不可能會再有所改變。


    “蹊蹊,你放手去做吧,需要我的時候,就告訴我。”


    “嗯。”顧成蹊應了聲,看來他是真的明白了。“放心吧,我不會忘記你這個後盾的。”


    葉景言低聲一笑,“那就好。”


    “景言,我心中有個想法,關於解決完始祖寶藏之後的。”顧成蹊意有所指道。


    “我也有個想法,關於始祖寶藏之後的。”葉景言道。


    兩人分開一點距離,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同樣的堅定。


    顧成蹊問道:“你的想法是什麽?”


    葉景言道:“我們何不等始祖寶藏的事情解決的那一天一起說?”


    現在說的話,對他們兩個都是不好的,萬一意向不一樣,可能沒到始祖寶藏的那一天,意見上就要開始出現分歧。


    顧成蹊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不喜歡這個皇宮,但是景言想用天下來做她的靠山,這和她想的,就有些出入了。


    她眼睛轉了轉,點頭,“好。”


    “蹊蹊,我娶到你,真是太幸運了。”葉景言激動得又要抱她。


    顧成蹊伸手擋住他,強調道:“是嫁給我!”


    “嗯,嫁給你嫁給你。”葉景言毫無抵抗接受這個說法,然後再沒阻礙地將她抱在懷中。還是抱著媳婦兒舒服,心裏踏實,真想抱著不撒手。


    顧成蹊:“……”


    果然還是這麽無恥不要臉啊葉小言。


    葉景言才不管那麽多,一個男人要求那麽多做什麽?有娘子有孩子就足夠了,雖然現在還沒有孩子,他保證以後會生很多。


    “我們來說正事。”顧成蹊道。


    提起正事,葉景言正經了,放開她,坐了起來。顧成蹊也坐了起來,她把枕頭丟在一邊,往後退了退,斜靠在床柱上。


    “是關於宿千羽和另外四國的?”葉景言問道。


    “對。”顧成蹊點點頭,正色道:“宿千羽自從臥床養傷之後,一直靠著大當家他們收集情報,現在他的傷養得差不多,近一個月,又跟大當家他們商量好了一條絕佳的計劃。近日他們就要出發了,宿千羽單獨去鳳國,而大當家去墨國。”


    “他的野心一刻都沒有停過。”葉景言道。


    “說是他的野心,倒不如說是他的複仇心,我害得他家破人亡,又讓他從高處墜落,他無時無刻都想殺了我。然而此時此刻的他,無法撼動我這顆大樹,沒辦法撼動的情況下,他又不能想著我這裏,否則他會瘋狂。為了抑製住不讓自己瘋狂,唯一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而他的重心,自然而然就放在四國玉璽上麵。這也是他為什麽一刻不停的原因。”顧成蹊道。


    “我猜他從遇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葉景言勾唇道,“他這叫自作自受,若是他不對付你,又怎麽會得到這種結果?”


    “我不是聖人,做不到連對付我的人,我都去原諒,去幫助。尤其是這樣的死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宿千羽在比我強大的時候,從來沒有把我當弱的人看,這個時候,我也不該把他當弱者去看。這也算我對他最後的尊重。”宿千羽有自己的驕傲,即使是死,也不需要敵人的可憐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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