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笛走了後,顧成蹊都還是覺得有點糟心,然而現實卻不會容她再想那麽多。


    眼見睡意來襲,她隻能暫時放下心裏所想,匆匆吃點飯,回到床上補覺去了。


    ……


    卻說葉景言這邊,登基為帝之後,他一邊著手成親的事,一邊對付宿千羽。


    畢竟這次宿千羽要對付的是梁國。


    葉景言下了個命令給大當家,讓他在合適的時機下,對宿千羽說傅國那邊拿著假玉璽登基了,並且在秘密尋找真正的玉璽。


    他要給宿千羽一個徹底的定心丸,讓他不會懷疑自己手裏拿著的是假玉璽。


    與此同時,他也在準備一個假的玉璽,搶不搶得到先不論,能活著出梁國再說吧。


    梁國內殺機四伏,等待宿千羽。而宿千羽也在這個時候得知了新皇登基一事,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一般情況下,新皇登基朝堂必將不會那樣穩固,這時候就是他鑽空子的好機會。


    就像傅國那邊,手握兵權的人登基,不也需要顧成蹊來幫忙嗎?


    宿千羽雖不跟顧成蹊一樣,經常穿插在朝堂和江湖之間,但他也跟幾國的皇子、乃至皇帝都有合作。朝堂裏麵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算有點耳聞。


    於是,他立即動身去找大當家商議。


    快走到門邊時,他忽然聽到了大當家的聲音,停下步子來。


    大當家:“……是真的,玉璽真的在他手裏。”


    二當家:“大哥英明,知道傅國那小皇帝要登基,派人鑽進這空子去探查,證實這件事。隻是……大哥,既然玉璽在他手裏,就證明他真的有這樣的本事,能夠集齊七國玉璽。我們真的要與七國為敵嗎?江湖人不幹涉朝廷之事,我們一旦真的幫他,就等於也跟整個江湖為敵了。”


    四當家:“是啊大哥,到時候我們這裏就算再窮山惡水,恐怕也會叫人給踏平,這可怎麽辦?”


    大當家沉吟了一下,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已經答應,沒有退後的餘地。再說,我們當初答應這件事的時候,已經跟江湖為敵了,現在唯有放手一搏,容不得退。即使退了,誰知道,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麽?”


    三當家:“大哥說得在理,我們就應該放手一搏。”


    二當家:“好吧,既然如此,小弟自當全力以赴,助大哥馬到成功。”


    四當家:“你們已經決定,我也不再反對,就算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們闖了。”


    幾人哈哈大笑起來,大當家含笑道:“四弟,又……這樣就對了嘛。”


    “幾位當家的都在,小弟來得正好。”宿千羽一邊笑著開口,一邊從大門口走進來。


    大當家看到是他,大笑走過去,“宿宮主何時過來的?我們竟然沒有發現,失禮失禮。”


    宿千羽笑道:“我也是剛到,聽到你們說什麽刀山火海,什麽事情這麽嚴重?”


    “唉,這不是老四沒事發神經嗎?說什麽‘刀山火海陪你們闖’,我們這麽多年,什麽時候不是刀山火海過來的?雖然有點誇大,但闖山的通常不少。猶記得上次……”


    說到這裏,大當家沒有再說下去,搖頭歎息,還有幾分沉重和悲痛,走上主位坐下。


    “大當家說到上次,上次怎麽了?”宿千羽查看他的神色,試著追問道。


    大當家擺擺手,麵上晦暗,“上次是我們有史以來死傷最慘重的一次,不提也罷。”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再問了。”宿千羽以前消息網極其靈通的時候,格外關注顧成蹊的事情,所以兩界山上這些土匪被顧成蹊打到死傷慘重一事,他是有耳聞的。


    那次留下的陰影,導致第二次顧成蹊再過兩界山,再沒人敢去攔她。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陰影。


    不過有利有弊,弊端是陰影,那麽好處,就是他們有共同的敵人了。他們這麽講義氣,一定會願意為他們的兄弟報仇的。


    “對了,宿宮主來找我們有什麽事?”大當家問道。


    說到正事,宿千羽直接開口道:“我是來找大當家商議,怎樣拿到梁國玉璽一事。”


    四人對視一眼,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大當家朝沒有抓住這眼神什麽意思的宿千羽,和顏悅色地笑道:“宿宮主,你說說你的辦法吧。”


    ……


    傅國盛安城顧府。


    又坐在竹林空地的桌前處理公事的顧成蹊,抽空看了看兩界山那邊傳來的消息。


    看完之後,她決定把那邊的事情交給葉景言處理。


    以她這麽久的觀察來看,宿千羽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想殺他不太容易。


    就像她,每次看起來仿佛都能被宿千羽派來的手下必殺,結果反而被她殺個措手不及。


    而宿千羽,幾次她已經逮住了他,最終也被他逃脫了。


    這是因為什麽?


    以前她沒想過,現在清楚了。這都是因為各自準備了後手,她有後手,他宿千羽又豈會沒有?


    因此到現在,她之所以一直不對他下殺手,除了確確實實是想借他的手,看看始祖寶藏裏麵都是些什麽見鬼的玩意兒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耗盡他的後手。


    一旦後手耗盡,迎接他的,就是死。


    “師父!”


    聽到傅雲軒興奮的聲音,顧成蹊精致的眉毛抖了抖,原本她覺得不收徒弟最好,要收也該收個小可愛當徒弟,可是這廝是怎麽回事?年紀比她還大。


    要不是她本來就是夜閣老大,手底下經常都是一群年齡比她大的對她恭恭敬敬,她能受得了他才怪!


    顧成蹊放下公文,看向跑過來的年輕男子,“什麽事?”


    被她黑亮的眼睛一看,傅雲軒突然有點慫。默默收回退後的一隻腳,尷尬地笑道:“師父,我的招式已經練熟悉了……”


    顧成蹊才想起前兩天教了他幾招,似乎就是在今天讓他過來,她要驗收。沉吟了一下,她開口道:“好,你練一遍,我看看。”


    “是!”


    傅雲軒開心地笑著應下。接著站在空地上,一拳一腳,打練起來。


    顧成蹊摸著下巴,仔細端詳他的招式。


    傅雲軒打得虎虎生風,招式很純熟,看得出來是用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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