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兩人攤在大床上,粗喘的呼吸此刻被無限放大。


    雖然持證上崗,但剛剛佟芯疼得小臉都揪起來的模樣,還是讓季帆起了惻隱之心,輕咳了一聲,問:“感覺怎麽樣?”


    佟芯側過頭,想起剛才自己被欺負得無力還手,狠狠地瞪了季帆一眼,開口道:“技術太差,疼死了,差評!”


    如果前一秒季帆還有點愧疚感,那麽此刻已經被羞辱感占據他所有的感官。這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女人,既然不想活命,那麽他就奉陪到底。


    “技術太差,是吧?”


    “疼死了,是吧?”


    “差評,是吧?”


    “既然你這麽不滿意,趁現在還沒天亮,我們再來練習幾遍,直到你滿意為止。”季帆邊說邊翻身靠近她。


    佟芯頓時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危險的氣息,她本能地往後退。


    “咚”的一聲,緊接著是“啊”的一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季帆伸出的手懸在半空,隻能看著佟芯一屁/股摔倒地板上。


    最後,季帆看在她屁/股開花的可憐份上,暫且放過她。


    第二天,季帆醒了的時候,佟芯還在在睡。


    看著她安寧熟睡的模樣,季帆心房有一股熱流穿過,他自己沒有發現,此刻他看著佟芯的眸光是多麽的溫柔寵溺。


    他把手伸向她的小臉,隻是一碰,他的眉頭就擰起來,神色有點慌張,搖了搖佟芯的身子,喊道:“佟芯,醒醒。”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得厲害,她發燒了!


    佟芯悠悠轉醒,有點迷迷糊糊地,好一會兒才說:“嗯?”


    季帆把她扶著坐了起來,對她說:“你發燒了,趕緊的,我送你去醫院。”


    “哦……”佟芯渾渾噩噩的,反應過來之後才知道反抗:“我不去,我不去醫院。”


    她最討厭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從小體弱多病,經常往醫院跑,都是梅姨陪著自己。她的媽媽極少陪她去醫院,而且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她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身體太差,她媽媽才不要她了。


    “不行,一定得去,你現在至少得有四十度。”季帆不容置喙地對她說,緊接著利索地給她穿上衣服,看著她那管看不管暖的毛呢大衣,他直接把它扔到一邊,拿了一件自己的長羽絨服把她給包住。


    佟芯用季帆的羽絨服緊緊抱住自己,從頭到腳,窩在副駕駛,語氣溫柔地跟季帆打著商量,企圖讓他把自己送回家。


    等在紅燈麵前停下來,季帆才側過頭看她,說:“要是你在床上的時候有這般溫柔,那會可愛很多!”


    他這句話成功讓佟芯閉嘴了!


    到了醫院,看著長長的掛號隊伍,佟芯還沒開口,季帆撇了她一眼,警告她別再做垂死的掙紮。


    他直接掏出電話,等電話接通後,跟那頭說了幾句,就直接帶著佟芯乘坐電梯到三樓的內科主任診室。


    院長特別交代的病人,主任當然特別客氣,見到他們兩人進來,點了點頭說:“有什麽不舒服嗎?”


    佟芯乖乖坐到主任麵前,呐呐開口:“我發燒,40度。”


    主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高燒,得盡快處理。我安排你吊水吧!”


    “不要!”佟芯反射性拒絕。


    站在一旁的季帆看了她一眼,那警告意味妥妥的,直接忽略她的意見,跟主任說:“麻煩你盡快安排!”


    “好,不過這之前得跟你們確認一下。你們打算要孩子嗎?這關係到我要開的藥。”主任問。


    “沒打算。”季帆脫口而出,佟芯本也想這麽回答來著,隻是當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還是感到一絲絲失落。


    主任表示清楚後,在電腦上開單後,讓他們去交給,然後輸液。


    佟芯燒得腦袋暈暈的,剛起來就想倒下去,幸好季帆眼疾手快把她給接住。但接下來季帆說的話,又讓她腳下一歪。


    他問主任:“主任,請問第一次性/生活會不會因為過於激烈導致發燒?”


    主任因為他這問題也稍稍頓了一下,回答道:“一般情況不會,不過年輕人還不不要太追求刺激比較好。”


    佟芯狠狠瞪了他一下,咬牙切齒地說:“我發燒是因為昨天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吹了風。”


    “誰讓你那麽笨,不會進去等。”說完,季帆跟主任道謝,摟著腿軟的佟芯去輸液。


    季帆鞍前馬後的,終於在半個小時後輪到佟芯輸液。


    佟芯視死如歸地把手伸出去,把臉轉過一邊,緊緊閉上眼睛。她聽著護士在敲打玻璃瓶的聲音,生無可戀地等著針頭插入皮膚的那一刻。


    隻是,預想中的疼痛還沒到來,她的頭已經被抱住,靠在一隻筆直的長腿上,溫暖的氣息縈繞在身側。


    季帆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哄道:“別怕,很快就好!”


    直至護士幫她打完針,佟芯還一臉蒙蒙的,那幸福的感覺,讓她忘記的疼痛。


    佟芯沉浸在他給的嗬護中,因為發燒而通紅的小臉,變得更加紅了。她突然有點尷尬,不知接下來的時間該如何跟季帆相處。


    不過佟芯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季帆當下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我有急事,得先走,要不我打電話讓張奶奶過來陪你。”


    佟芯搖了搖頭拒絕,說她一個人可以,她才不想那麽勞師動眾,也害怕老太太知道了擔心她。


    季帆毫無留戀地走了,佟芯本覺得沒什麽,但剛剛被他溫柔相待了一番,加上此刻看著旁邊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陪著,就覺得自己很可憐。


    她一已婚人士,此刻卻有了單身汪的淒涼。果然,她不能對季帆有太高的期望。


    針水的藥效還是立竿見影的,等大中午把液輸完,佟芯覺得精神好多了。


    佟芯想著自己現在沒有衣服可穿,所以先回了學校一趟。


    她上大學後,梅姨就辭職回了老家帶孫子。梅姨都不在季家工作,她當然也沒了繼續待在季家的理由。雖然當時老太太極力留她下來,但還是被她拒絕了!


    一個充滿記憶的地方,呆得越久,就越難從那裏逃離。隻是她沒想到,兩年多以後的今天,她竟然成了季家的孫媳婦。


    她收拾了兩個行李箱,體積都不小,還有一部手提電腦,想坐公交或者地鐵回去不太現實,隻能先搬到樓下再叫出租車。


    等她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搬到樓下,正想掏出手機叫車,卻被人叫住了。


    佟芯轉過身一看,原來是他們班的班長。班長知道她要搬東西回家,二話不說就要送她回家,因為他都是開車上下課的。


    其實班長這些年對她的特別,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假裝不懂。當下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但是她現在燒還沒有完全退,實在不想在冷風中等車,於是應了下來。


    等班長啟動車子出發後,問:“佟芯,你家住哪兒?”


    佟芯報了報所住的小區,班長有一瞬的愕然,但沒有多問,繼續開車。


    一路上,班長噓寒問暖的,佟芯受人恩惠,隻能客氣回答,等終於到達小區門口才鬆了口氣。


    佟芯讓班長把她在大門口放下,說什麽也不需要她幫東西上去。班長知道有些事情著急不來,隻能答應。


    佟芯把行李弄回家時,發現家裏有人,喊了聲季帆,回應她的卻是張奶奶的聲音。


    “張奶奶,你怎麽來了?”佟芯一臉驚喜。


    張奶奶趕緊幫她把行李往裏拖,說:“你這丫頭身體怎麽這麽差,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發燒了呢?”張奶奶心疼地責備她。


    “你怎麽知道的?”


    張奶奶笑了笑說:“還不是小少爺心疼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給你熬粥跟煮薑茶驅寒。”


    佟芯剛剛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但對上張奶奶一臉戲謔地表情,還是害羞地低下頭:“謝謝張奶奶!”


    “別說那麽多了!你這是到宿舍搬行李了?怎麽不讓小少爺去幫你?”


    “他忙!”佟芯一臉笑意地說,完全沒有被丈夫忽略的不高興。


    張奶奶幫著佟芯把行李放進衣帽間後,就讓她出來喝粥。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爭!”張奶奶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不得不出聲說道。


    折騰了一早上,又吊了水,佟芯真的餓了:“我今天連早點都沒吃,肚子都抗議好幾回了!”


    “小少爺也真是的,忙也得先給你買個早點。你自己也是,輸完液也不會先吃點東西,還跑去搬行李,要是餓暈了怎麽辦?”張奶奶嘮嘮叨叨地說著,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你們昨晚還鬧騰得那麽厲害,得消耗多少體力!”


    “什麽?”佟芯因為張奶奶的這句話嗆得滿臉通紅,好一會兒才把氣順過來。


    張奶奶幾十歲的老人了,也當佟芯半個女兒對待著,說:“雖說春/宵一夜值千金,你們年輕人體力也好,但也要適可而止。你看看你們倆,昨晚主臥跟客臥都被你們鬧得亂七八糟。”


    “沒……沒有……”佟芯正想解釋點什麽,張奶奶又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床單弄得髒兮兮的,我已經幫你洗了。那些爛掉的內/衣褲,我也幫你扔了。你們感情好,張奶奶也高興,但是小少爺工作忙,你當妻子的要多注意點,知道沒有?”


    佟芯此刻臊得隻想鑽地洞,但偏偏不能反駁些什麽,隻能小媳婦般受教:“我……我知道了!”


    張奶奶笑了笑點頭,然後一臉期待地說:“不過,相信很快,我就可以幫你們帶小孩了!”


    佟芯:“……”


    “好了!老太太還在家裏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張奶奶說完就起身往外走,佟芯緊跟著起來去送她。


    張奶奶站在玄關處換鞋,佟芯先給她開門。張奶奶離開前還是不厭其煩地囑托道:“等會喝完粥,再過半個小時把薑茶給喝了。晚上睡覺前泡個熱水澡,現在還病著,房/事就先停下來,知道嗎?”


    這張奶奶今天怎麽半句不離那事啊?佟芯害羞地點了點頭,剛抬眸,就發現季帆不知何時站在張奶奶身後不遠的地方,而看她的眼神,讓她感到周圍的氣壓驟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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