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聽著她此番話,不禁轉眸看她,她還真是特別,哪裏有這樣誇讚自己的?


    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一個小女孩兒的身影,好像,那個小女孩兒也是如此的自我陶醉。


    司安眸色淡淡,隻是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龍傾國看他臉色,當即又加了把火,道:“我還會醫術啊!我可是盡數傳承了我師父的醫術呢!把我留在身——,留在閣城,要是有士兵受傷,隻要不斷氣,我肯定能把他們醫治好的!比那個九君子靠譜多了!你可是他們的主心骨,有我這麽個送上門的醫術大師,你可不能拒絕的!”


    司安聽著她一路聒噪,不禁感歎她怎麽有這麽好的精力。隻見他驀地住了腳步,轉身看向龍傾國,無奈搖頭道:“你若想留下便留下吧。”


    “真的?”龍傾國揚眉。


    司安重新抬步走著,點頭確定。


    得到他的肯定,龍傾國當即清笑出聲,一把拉住司安的衣袖,高興的像個孩子。


    司安模仿頓住腳步看向龍傾國拉住的自己的衣袖,不禁抿唇。


    氣氛仿佛一瞬間凝結。


    龍傾國看著司安一瞬間淡下來的臉色,又順著他的眸光看向自己拉住他衣袖的手。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與他雖不明顯的排斥,龍傾國不禁心頭一顫。


    正待撤開素手,卻突然聞聽到一聲嗤笑。


    “我道是‘傾國將軍’如何的情深義重,對舊人念念不忘。卻原來也是徒有虛名,在舊人的祭日之時,墓碑之旁,與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這一聲斥責與嘲弄,讓龍傾國怔了怔,當即抬眸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暗夜裏。


    而司安卻無一絲訝然,眸色平淡卻有些清冷的看向前方不遠處。


    那裏此刻正站著一個衣冠楚楚,美如冠玉的男子,約摸二十四五,唇紅齒白,翩翩清逸,麵若蒼山玉雪,清透瑩潤。


    一襲白衣,青竹其上,夜風輕拂,仿若一副潑墨山水畫。


    君子絕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堪稱一句,君子世無雙。


    龍傾國看著不遠處的男子,不禁心頭一震,一個名字瞬間湧上心頭。


    司安抬眸看向那男子,眸色淡淡,輕聲道:“堂堂天逸國國主,每年都偷偷摸摸入我傾謫。若是傳揚出去,怕是有損了你的君子無雙的名頭。”


    天逸國國主,文人雅客皆傳頌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正是那適才出口嘲弄的男子,藍玄陽。


    龍傾國聞聽司安此言,當即微歎,果然她所料不錯。


    藍玄陽卻是負手而立,諷笑一聲,道:“什麽舉世無雙,我不稀罕。司安,你如此做,我看不起你。”


    “我道是美名遠揚的天逸國國主藍玄陽有多麽風光霽月,精妙絕倫。沒想到竟是個不問事實,便徒然冤枉他人的人!”龍傾國緩緩鬆開拉住司安衣袖的素手,望著不遠處的藍玄陽,不禁出聲斥責。


    藍玄陽被她一聲清喝淡了唇角嘲諷,轉眸看向那個一直被他故意忽略的女子。


    能怎麽樣?無非就是個世俗女子,貪心不足蛇吞象。


    隻是,那一眼望去,卻讓他微怔,


    無關容貌,那眉宇間一抹清透,便讓她在暗沉的夜裏,灼灼生輝。


    隻是,下一刻藍玄陽卻挑眉更加諷刺道:“喏~看著果真有些特別,怪不得能將大名鼎鼎的司安大將軍迷惑。”


    龍傾國驀地蹙眉,正待開口,卻被司安出聲打斷。


    “怎麽?你幽閉自己數年,便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嗎?在她的塚墓前,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藍玄陽驀地雙目陰戾,唇角勾出一抹暗沉的弧度,沉聲道:“我變成什麽模樣都是你逼的,是龍羽逼的!”他驀地雙眸含笑,連連稱不,輕聲道:“不對,應該是仕安帝逼的。但他的過錯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你和龍羽,所以他死了,這過錯自然該你們二人來承受!”


    司安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麽,不禁眉頭微蹙,輕歎一聲,道:“當年之事,是傾謫對不住你們天逸。可你這些年將天逸國與傾謫國勢同水火,卻是不該!”


    “有何不該?若是沒有仕安帝一己私利的陰謀,我的母後和父皇怎會就此死去!司安,你和龍羽都該日日念著,時時愧著!”藍玄陽沉眸,恨意湧上心頭。


    司安一直禮讓,不願再與他多做糾纏,聽著他口中恨意綿綿的話語,不禁輕歎。


    這些年,他一個人管理著偌大的天逸國,獨自扛著心中恨意,想來也是極其難過的吧!


    想他們三人曾經那般手足之情,卻也淪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藍玄陽,你既然來了,便暫且放下心頭怨恨,去看看她吧。”司安輕歎。


    藍玄陽突聞他口中所言,雙眸怔怔的看向前方密林深處,眸中一瞬間湧上濃濃的哀思。


    若說這世間還有什麽讓他放不下的,除了對傾謫國的恨,便是對方年那個陽光般的小女孩兒的念了吧——


    她也成為了當年那場宮變中的犧牲者,就此隕落,昔日笑顏不在,和他的父皇母後一般,唯剩下一座冷冰冰的墳頭。


    藍玄陽驀地看向龍傾國,又轉眸看向司安,唇角含著嘲弄的笑意,輕聲道:“司安,你不配念她。”


    “你這個人,怎的如此胡攪蠻纏!”龍傾國聽藍玄陽又開始胡言亂語,當即開口道:“你怎知司安他不配?他比任何人都配!他是小傾兒的未婚夫,你又是她什麽人?如果連司安都不配念她,那你呢?你又憑什麽?你如此痛恨傾謫國主與司安,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她的未婚夫,你還勞民傷財的攻打她的國家。你說說,你又配嗎?你才是比任何人都不配!”


    藍玄陽聽著龍傾國的斥責,不禁心頭微顫,當即臉色一變沉聲大喝道:“你胡說!我怎麽不配?我才是最配的!你這個女子休要胡說八道!你懂什麽?你哪裏知道我們的事情?你才不配在這裏胡說!”


    “你已經瘋了!”龍傾國輕斥。她覺得藍玄陽真的是瘋了,她聽過傳言,知道藍玄陽的母後身隕在傾謫國,而他的父皇也因過度哀思其母後,便在不久後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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