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國齜牙咧嘴的別開臉,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嚼碎了


    吞進肚子裏。


    你會不會說話?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這樣是會挨打的知道不?


    司安正要喂她吃藥的手頓了頓,抬眸看她,夜色下她的眸子亮的出奇。許是察覺自己言語不當,表情有點,難以言狀。


    這世間,怎麽會有人有這麽多表情?都快死了竟然還能開玩笑。


    “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傷勢?”司安抬眸看她,輕聲說著,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方才的話。


    龍傾國見他沒有‘過激’額反應。應該不會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扔了。當即轉頭看向司安,咧嘴笑道:“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若是平常之人怕是已經死了,但我的心髒不是在右邊嘛!我知道那一箭要不了我的命!”


    是啊!


    她的心髒生長在右邊,這也是當年她能夠被師父留下的原因。要不然,一箭穿心,心都碎了,誰還能救得活呢?


    司安喂她吃下藥,聽著她輕鬆的語氣,不禁抬頭看她。


    龍傾國咽下口中丸藥,見司安這般瞧著自己,當即輕笑道:“你替我包紮傷口,自然也看到了我的左胸口也有一道陳年舊傷。這裏,都已經被穿透過一次了,再來第二次,也不算什麽。”就連她的右手腕也是,舊傷加新傷,就不能往其他地方傷!


    司安見她竟就這樣將那丸藥咽了進去,不禁眼簾微閃,她竟也不怕苦的嗎——


    看著她清透的眉眼,聽著她口中那麽自然的說出曾經,不禁垂眸看向她的左胸口。那裏,的確有一道舊傷,許是當時傷口太深,便就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猶為刺目。


    當年,他的傾兒,也是被一柄利劍穿透左胸。


    可是,她的傾兒,是否也如眼前女子一樣,將心髒生在了右邊呢?


    司安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


    “那個傷口,是什麽時候留下的。”司安抬眸看她,輕聲問道。


    龍傾國抿了抿唇,微蹙眉頭想了想,開口道:“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我是被我師父撿回來的,那時我受了傷。喏,就是這個傷口,險些要了我的命。我當時有七八歲吧?我醒來就不記得曾經的事了,怎麽受傷的就更是不記得了。我師父一向瘋癲,也不肯和我說,我也便沒有再問過。”


    司安凝眸看她,聽著她口中說出的話,每聽一句,心便抽痛一下。在聽聞她說出自己七八歲時的話,當即不受控製的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聲音有些低沉:“怎麽會不記得了?你好好想一想——”


    那麽相似,那是巧合嗎?


    龍傾國被司安突然的激動弄的有些發蒙,右臂被他搖晃,之前為救九君子而中的弩箭傷口突然疼的很。


    “唔,好疼。你有話好好說,別搖我右手——”龍傾國疼的齜牙咧嘴,使勁抽著手臂。


    司安聽聞她呼痛,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當即鬆開了手,連連抱歉。


    右手?


    右手——


    司安驀地想起了什麽,又忽的一把握著龍傾國的右臂,微涼的大手有些微微顫抖,卻堅定的抬起她的手臂,緩緩掀開她的衣袖。


    目之所及,卻是她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手腕。


    “噢,這裏啊?這是昨天,應該是昨天吧?我哪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就是我救了九君子一命,被曾岩射來的弩箭刺中了手腕。”龍傾國見司安看的認真,不知他在想什麽,當即直接開口回答。


    “那——”司安正待開口問她,卻被她打斷。


    “誒?對了!小城呢?他在哪呢?我怎麽沒有看見他?司安大將軍,小城呢?”龍傾國舉目四望都沒有見到有花千城的影子,一顆心提了起來,當即開口問道。


    司安到達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夜色下她蹙著眉,看其雖然再問花千城的影蹤,可那眸中卻全然沒有任何驚嚇。


    那是因為,她心中根本不會覺得花千城會出事,甚至會死。


    那是一種信任。


    司安緩緩放下龍傾國的手腕,微垂雙眸,唇角止不住劃過一抹自嘲。


    他方才在想什麽呢?


    他怎麽會一瞬間以為眼前女子便是傾兒呢?


    人有相似,事有相似,可是傾兒便隻能是傾兒。


    這些年,他是孤獨的太久了嗎?


    所以,才做了這異想天開的美夢?


    老天爺這麽殘忍,怎麽可能會將他的傾兒就這樣送到自己的身邊來呢?


    司安晟,傾兒已經死了。


    即便沒有她的屍體,她也已經死了。


    死,多麽簡單的一個字。


    卻可以帶走一切,毀滅一切。


    “司安大將軍,你怎麽了?”龍傾國看不清夜色下司安的臉,卻隻聞聽他淩亂的呼吸節拍。


    司安抬眸看她,眸中已然一片清明,隻見他收拾著四周散落的藥物,輕聲道:“他去引開了追兵,且他剛走馬上任,若是我所料不錯,他如果平安,想來是已經回到炎彧國軍營了。白哲既然想要除掉他,必定會先對他的手下下手。雖然相似甚短,但看其為人是定不會拋下自己的士兵不管的。而若他性命堪憂,必定會棄了前路,順著記號尋到我們,準確的說應該是來尋你。如今已經過了我預料的時間他還沒有來,想來定是平安的。你不必擔心。”


    龍傾國聽著他的話,隨即點頭,不禁輕笑道:“你對他倒是了解。他那樣的人是不會拋棄了自己的手下不管,以他之能,那些追兵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要甩得掉白哲,回到軍營,白哲便再不能奈他何。”


    司安聞言點頭,看了眼她異常放心的模樣,不禁無奈搖頭道:“你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你流血過多,且傷痕累累,幸而如今天氣不熱,否則傷口潰爛,你早就死了。”


    “誒~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盡在嘛!所以我才不會擔心啊!”龍傾國勾唇一笑,仿佛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你哪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思想?眼下給你一個選擇,是我背著你走,還是你自己走。”司安收拾完東西,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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